第49章 如同太阳降临在黑夜
之后，二人互道了晚安。
和谐地像举案齐眉的伉俪一样。
完全看不出还为离婚的事情争吵过。
这边的苏素锦挂了电话，平静心情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但顾觉昭却一直深陷其中，怎么也拔不出来。
助理试着唤他几句，“顾总？顾总……？”
顾觉昭这才回神。
意识到签名还剩半截，皱着眉头签完之后，把文件往助理怀里一塞，就起身憧憬外走。
助理赶忙把文件整理好，宝物似地抱在怀里，又见顾觉昭马不停蹄地向外走，慌忙追上去，“顾总，您去哪里？顾总，等下另有个聚会会议，是……”
“取消。”
顾觉昭头也不回。
助理愕然，觉得自己听错了，不怕死的追了上去，又问了一遭，“顾总，真的取消吗？顾总？”
顾觉昭耳根子被他吵地烦，顿了步子，一手插兜，对着后面跟上来的助理冷声反问，“不取消，你替我开？”
助理是最近才升上来的。
他年纪不大，一直听闻顾觉昭脾气高深莫测，原来就有点畏惧。
此时被顾觉昭吓得更说不出来话，支支吾吾，脑子也短了路。
顾觉昭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凭据他以前的性格，预计立马要给人事打电话，炒了这个助理鱿鱼。
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只付托了一句，“告诉他们，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聚会会议另做通知，做好准备，不要松懈。”
留下这句话后，顾觉昭迈着步子出了公司。
徒留身后不知所措的小助理。
*
夜色浓郁。
十点钟，随处高楼大厦都亮起了灯。
路上车流不息。
一辆迈巴赫在其中格外显眼。
虽然，里面坐着的人更为显眼。只是路人没措施透过车窗欣赏而已。
顾觉昭目的明确，现在只想立即去往苏素锦所在的医院。
应该是太过心急，就连红灯都显得格外漫长。
在一个十字路口，好不容易等完长达七十多秒的红灯后，顾觉昭一脚油门就窜了已往。
他不苟言笑，一直平视着前方。
到了医院，没有犹豫，就直奔苏素锦所在的病房。
顾觉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想迫切地见到苏素锦。
或许是，因为她的哭声？
触动了他的掩护欲？
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柔弱的女人他没见过。要是掩护欲能被触动，那早就触动了，怎么会等到今天？
顾觉昭不知道。
于是决定顺从内心。
他想起了顾妈前几天说的话。
让他抓住。
实际上，顾觉昭其时也不懂顾妈的意思是什么。
但现在，他隐隐约约感知到了心之所向。
像是身处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远处，有一道淡淡的亮光，投射出来。
顾觉昭就站在这个山洞里。
头顶有个陌生的声音对他说，“朝着那束光走，你会获得你想要的工具。”
于是，顾觉昭开始挪动步子。
可他也不知道光那头有什么，只是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渴望与动力，在驱使着他前进。
直到离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光也越来越耀眼，越来越明亮。
顾觉昭突然明白了光意味着什么。
就在此时，他也冲到了苏素锦的病房门外。
一把打开门——
光，意味着苏素锦。
*
刚刚挂掉顾觉昭电话后的苏素锦，原本是想躺下休息的，横竖时间也很晚了。
但她辗转反侧许久，发现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心中像堵了一口郁结的气，脑袋也兴奋地莫名其妙。
无奈之下，苏素锦只好掏出了手机。
翻到刚刚和顾觉昭通电话的界面。
通话时间显示8分23秒。
这或许是，他们之间通过最长的一次电话了。
苏素锦点开顾觉昭的号码，向下翻了翻通话历史。
很稀少不说，多数很短。
险些都在一分钟以内。
以往，除非有什么必须要通知的事情，否则苏素锦死活都不会给顾觉昭打电话。
她看到对方恨地都牙痒痒，又怎么会愿意主动给对方打电话呢？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昭示着，事情发生了变化。
或许，以往的历史，真的成了历史。
苏素锦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顾觉昭的情形。
其实那并不是在婚礼上。
确切来说，连婚礼前夕都不能算。
那只是一次A城的名媛令郎的联谊会而已。
原本苏素锦是不爱去这种场所的，但苏存剑和二兄弟逼得紧。尤其是苏明浩，他话说的又直白又难听。
说苏素锦没准就吊到一个金龟婿，好歹物色物色，也算是为苏氏做做孝敬。
没措施，苏素锦只好来了。
不外苏明浩说的也没错，这明面上是联谊会，实际上就是一次轻松版的谈判。且看众人华服加身，载歌载舞，举着酒杯，谈笑风生，席间不知道又谈成了几多笔生意。
在场的，没有一个善茬，都是成精的狐狸。
苏素锦却丝毫都融入不进去。
她只穿着一件简朴的白色衣裙，重新到脚，既没有硕大的LOGO，也没聘请一线化妆师做造型设计。
除了脖子上一组细细的吊坠下的钻石较为闪耀，苏素锦全身最抓人的，莫过于她那双如雨后湖面澄澈，无欲无求的眼睛了。
苏明浩和苏明耀向来是纨绔之子，在外交这方面能力着实出众，刚一入场，就被三三两两的令郎哥拉到别处去。
苏素锦不想和他们一起走，便私自找了个拐角处的座位坐了下来。
琴声悠悠，金碧辉煌。大厅中间，已有不少对男女结起伴，跳起舞来。
苏素锦默默注视着，像个局外人。
就在她无聊到都准备掏脱手机打单机小游戏的时候，面前来了三两个年轻女孩。
她们的模样看起来也比苏素锦少不了几多，但显然要更有活力些。
一个个妆容精致，身材凹凸有致，裙子也是各大奢侈品牌凡人不易拿到的高级定制。裙摆层层叠叠，像是繁复美丽的花朵。珠宝也挂满了全身，格外璀璨醒目。
显然，她们为这次宴会支付了不少力气。
女孩蜂拥着，脸上闪烁着奇异的光线，像是期待着什么。
“哎，顾觉昭什么时候会来啊？我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不会不来了吧？”
“你瞎说什么，乌鸦嘴。他要是不来，那我来有什么意义呢？我就是为了看他啊！”
“谁来不是为了看他？就你下的功夫多。”
牢骚之后，女孩们脸上的兴奋劲儿消失殆尽，一个个围绕着手臂，极端不耐烦。
苏素锦在一旁听了个或许，心中已经对女孩们期待的人物有了了解。
果真，是顾觉昭。
当今A城乃至全国闻名的顾家独子，商业奇才，样貌出众。更重要的是，现在只身。
不知道有几多女孩趋之若鹜，渴望受得顾觉昭的赏识，嫁进顾家。
要知道，凭借顾家的实力，只要坐上了顾太太的位置，不说举家享福，至少一辈子都不用奋斗。
或者说，几辈子。
苏素锦明白女孩们的心，也认为没什么好讥笑的。同时，她心里也对这位“钻石王老五”有一丝丝期待。
虽然，她不期待嫁进顾家，只期待这位帅哥的颜值，是不是如传说中那么惊为天人。
苏素锦觉得自己的想法原始又可笑，举起了杯子，正计划喝水时，她听见耳边传来了女孩们的惊呼，继而，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平静了下来，屏息以待。
苏素锦睫毛微闪，透过透明的玻璃杯壁，她似乎看清了从入口处走进来的男人是谁。
如同太阳降临在黑夜，耀眼万分，不行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