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回到周家村之时,晌午已过。
他先去了周游家中,然后在周游的领导下造访了周家村最年长的周老爷子。
周老年轻时在周家村也是执掌权柄者,德高望重,许多年轻一辈不知道的事情,周老都知道和记得。
好比……
“哦,你是说村子里有两块青田石田埂对已往的那块地是谁家的?”周老思索了一会儿道,“记得记得,都是我亲手分的,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块地现在是周老六在耕作,但那是五年前他老爹去世之后分给他的。”
“他老爹则是在……九年前……周屠户报恩把自己的田送给了周老六的父亲。”
“因为之前周老六的父亲卖了一头猪给周屠户,结果周屠户就因为这头猪,反而把生意做了起来,发了!”
“一头猪换一块地,周屠户这小子还真的有点良心,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原来我要把这段韵事传出去的,可是周屠户做人低调,不希望这件事情让太多人知道,免得有人眼红周老六父亲。”
“所以我也就没说,村里知道这事儿的人也不多。”
一番交流下来。
周屠户这个名字,逐渐浮出水面。
……
“这里,这里即是周屠户家的后门了。前面他们另有一个酒肆,听爹娘说他们家财运亨通,可富足了!”周游带着许渊来到了周屠户家。
咚咚咚!
许渊敲响了木门。
“谁啊?”院里传出了一个粗犷男子的声音。
“我是麓镇墨香私塾的教书先生许渊,听说周家村周屠户家的猪肉上好,特意过来割上几斤。如果认真好吃的话,以后每月便吃你家这猪肉了。”
许渊说完,门立即被打开。
一家私塾怎么都有好几人,晌午另有学生用食,加起来这可不算小生意!
“许先生你好,我就是周屠户,你要几多肉?”周屠户穿着黑褐色的布衣,手上提着一柄杀猪刀。
那布衣上,满是污渍,甚至另有血腥和肉沫,看得人倒胃口。
但偏生他身上的味道却异常好闻。
没有寻常屠户那股子发臭的肉腻味儿,反而有些香甜清纯的感受。
单从这一点,就不难知道为何周屠户家的酒肆生意红火了。
都在说他家的肉好吃,想来应当是用料相当有考究。
“你有几多肉。”许渊反问。
“这……”周屠户愣住了,随后笑道,“哈哈哈,先生放心,你要几多肉,我周屠户这里便有几多肉。”
“哦?既然如此,那周屠户家养的猪,一定有许多了?”许渊再问。
周屠户面色稍微变了变:“倒也不是许多,但我家的猪能长,一头猪宰下的肉,抵别人家十头多!”
许渊皱眉,却是不信。
“真的!”周游资助解释道,“周屠户家的猪各个肥如山,味如珍。咱们周家村另有周边十里八村许多人都吃周屠户家的猪肉。”
“而且包治百病,寻常小毛病压根儿不需要找郎中,来周屠户家割二两肉一吃,第二天保准好。光脚郎中都说在咱们周家村没得赚,久而久之一个个都不来。”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许渊更不信了。
即便现如今不是家家户户都吃得起肉,不少人家逢年过节才有一顿。但总的来说,要供应如此多地域的用肉量,周屠户家起码得有三五十头猪才行。
而刚刚周屠户开门时,许渊一观院内,不像是有装得下这么多头猪的样子。
更况且包治百病……这不是普通的猪肉能做到的。
许渊唯一知晓有这种效果的,那边是相对浓郁的灵气了。灵气能够强身健体、治愈大部门小毛病。
“不知道我能否看一看那一头更比十头重的猪?”许渊看着周屠户。
后者迟疑了片刻,然后让开身来。
许渊和周游鱼贯而入。
周屠户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关上后门之后,还插上了门栓,这才提着杀猪刀跟在许渊身后。
杀猪刀一晃一晃的,颇有几分锋锐。
……
周屠户家不大,院子里种了几株长势茂盛的葱蒜,另有一颗粗壮的李子树,不远处有一把躺椅。
险些家家户户也都是这个造型,并看不出他们家有多豪富大贵。
唯一和寻凡人家差异之处,恐怕就是他们家猪圈房里,传来的是震天响般的呼噜声。
从声音就不难判断出这头猪体型不小。
果不其然,周屠户打开猪圈门。
一头差不多有丈长的白猪躺在屋中,呼呼大睡。
许渊眉头一皱。
这头猪……只怕年岁不小了。
虽然足够大,一年杀几头猪便足以满足周遭数十里的供应。
但问题在于……这样的猪,也不是三五年能够养出来的。差不多得要八年九年才行,而且还要这头猪风调雨顺不害病才有可能。
“这猪确实够大,但……杀了它,周屠户来年岂不是就没有猪肉可卖了?”许渊不解。
周屠户一笑:“某自有法子就是了,或是让猪长得快,或是让猪长得大,总之某家的猪肉,绝不是外面的猪肉铺子能比的!”
这装神弄鬼的话语,加上周屠户的自信,就似乎他家的猪格外的纷歧般似的。
偏生村子里的人还挺吃他这一套,越是玄之又玄的工具,各人就越不敢质疑,越觉着纷歧般。
看着许渊思索的神情,周屠户道:“先生,另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准备磨刀了,前些日子订下猪肉的客人不少,近几日某便会宰杀这头肥猪。”
说着,还亮了亮手中的杀猪刀。
不知道为何,周游突然觉得有点畏惧。
但一想许神仙的身份,他又镇定了下来。
“我是觉得,空口白话做不得数。都说你家猪肉好吃,不亲自品尝,我终究是……究竟我们私塾需求也不小,且我家先生口味奇特,凡人喜欢的,他未必喜欢。”许渊一幅纠结的模样。
周屠户心中这才放下戒备。
这笔生意看起来不小。
扭扭捏捏原来也是这些穷酸文人的作风。
想试吃就说呗,还绕这么多圈子!
“此事不难。”周屠户指着自家正门道,“我娘子周陈氏在旁边开了一家酒肆,里面的小菜都是用的我家自己养的猪肉,先生大可以去尝一尝。”
“但通常吃过我家猪肉的客官,就没有不满意的。”
周屠户说完,周游连连颔首。
据他所言,周家的猪肉是真的香,和寻常猪肉都纷歧样。尤其是里面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儿,让人难以忘却,嘴馋得紧。
“如此,那我们便叨扰了。周屠户,请带路吧。”许渊说完,趁着周屠户不注意,眼中有淡淡的金色光泽闪过,扫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