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壮哉冠军侯
点将台前，一众将领看到目前种种，心中皆是生出由衷的钦佩之意。
这就是冠军侯！
仅仅凭借三眼两语，就让这么多的士卒为其宁愿宁可赴死。
只怕，这等威望，在整座秦国当中，就只有王翦老将军有吧？
或许，王翦将军也做不到！
冠军侯...真正是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你们难道没有听懂本侯所言吗？独子、年父老，出列！有妻而无子嗣者，出列！”
嬴渊再次开口。
但是，十万甲士，仍然无人动身。
他们将整座硕大的兵营都挤满了。
没有人愿意上前一步！
“那好！本侯亲自挑选！”
嬴渊下了点将台，步入士卒阵列当中。
挨个询问。
那些将士，无人作声作答。
无奈之下，他只得挑选了一万名身体强壮的战士。
此去路途凶险，必须要有良好的体能。
这几日，经过公输家与陇西北地二郡制造司倾力相助，终于赶制出来一万副马镫。
这是嬴渊获取此战胜利的要害所在。
一万人，集结在城外。
每人的手中，都拿着一碗酒。
这是壮行酒。
这个时候的酒，度数不高，照旧属于黄酒的领域。
现在，嬴渊的手中，也拿着一碗酒，他面向众人，徐徐开口说道：“你们是本侯精心挑选出来的将士，身上担负着此战取胜之要害！本侯会给你们军中最好的战马、盔甲、武器，每人配备弓弩，另有十五日的口粮！
意思就是说，我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之内，我们若是无法夺取戎族王庭，那么，半个月之后，我们也会被饿死！
现在，本侯就与诸君，同饮碗中之酒！干！”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嬴渊仰头痛饮，随后便将空碗摔在地面。
碎裂的声音，异常清脆。
“干！”
将士们没有犹豫，饮完了碗中酒水，尔后，将碗高高举起，重重摔在地面。
午膳事后，将士们开始收拾行装。
青雀来到嬴渊身边，眷注道：“将军，让雀儿陪您去吧？”
她身着甲胄，更舔几分英姿飒爽。
“不必，远途行军作战，你一介女子，多有未便，好好留在这里，辅佐季末恪守领土，纵然此战我们败了，领土也绝对不容有失，懂了吗？”
嬴渊压低声音说道。
朱雀追随他多年，能从他的嘴里，感受到一些危机感。
也就是说，直捣王庭这件事情，就连冠军侯都不能一定保证可以顺利完成！
“将军，雀儿可以女扮男装....”
她想在坚持一下。
她很想陪在嬴渊身边，哪怕真是去赴死。
其实，嬴渊之所以向将士们说明此行有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就是想让他们绝了后路。
让他们明白，要想活命，只有攻陷王庭。
嬴渊瞪了朱雀一眼，紧紧皱着眉头说道：“战争，是男人的事情。秦国的男儿还没死绝，还没轮到你上阵杀敌的份上，好幸亏这里待着。”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黄河支流那边，喃喃说道：“无非就是走一遭而已，大秦的铁蹄，将会踏遍万里山河大川，区区的犬戎，挡不住本侯的脚步。”
嬴渊的行军路线，主要是在正西偏向，那里会有黄河的尽头在。
雄师驰骋，速度飞快。
沿着这条路线直走，深入戎族要地四千里左右，就能够看到王城。
那里，就是嬴渊的目标。
河湟地域。
残阳如血。
蒙恬在这里，与戎族率先展开战斗。
大量的骑兵对冲在一起。
顷刻之间，人仰马翻。
蒙恬一马当先，杀入敌军阵营当中。
如入无人之境。
远处。
一旁静静凝视战场的戎族上将元乾，看到蒙恬的伟岸身姿，禁不住叹息道：“这就是被嬴渊带出来的将领，无论是领军之能，照旧勇武之力，都堪称最佳！”
他与嬴渊有过数次战役，但很可惜的是，基本上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作为蚩熔麾下最为能征善战的将领，纵然每次都面临着失败，他也依然未曾气馁。
就譬如此次，在秦境之外大战，他有十足自信，能够将秦军击溃。
天色稍晚。
元乾主动退兵，结束与秦军的首战。
此战之结果，没有胜负。
只有伤亡。
敌我两方，均损失惨重。
尤其是秦军这边，战死数千人，受伤人员高达上万。
军营中。
趁着皎洁月色，蒙恬探视伤员。
他们都被集中放在后方的军帐中养伤。
这是嬴渊特意付托的。
陇西军向来有传统，只要还在兵源充备的情况下，首日受伤的伤员，在第二日就不得去上战场。
除非是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伤兵看到蒙恬过来，各自都想从浅易制作的床榻上起身，可是身上的疼痛感，实在是太剧烈了。
身子稍微一动，就有一种砭骨的疼痛感钻入心口当中。
使人无法忍受。
蒙恬嘱咐各人，“好好养伤。”
这时，空间庞大的营帐右侧，有位少年因为忍受不住伤势，而痛苦的嚎叫出来。
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已往。
紧接着，他竟然落下泪水，用着一种颇为不宁愿宁可的语气说道：“俺不想死！俺还没娶媳妇！”
见状，蒙恬皱着眉头走了已往。
原来想训斥他一番。
因为，这是在军中，将士马革裹尸、保家卫国，实乃常事。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他应该是新兵蛋子。
但是，当见到他残缺的双腿之后，他缄默沉静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养伤，养好了伤，本将军给你找婆娘。”
“将军....”伤势严重的少年心中，几多是有一些感动。
在这短暂的瞬间，他似乎是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眼角不争气的又落下两行清泪。
出了营帐的蒙恬，找来军医，问道：“那个少年，还能活多久？”
军医低头丧气道：“预计撑不外今晚了。”
蒙恬点了颔首。
随后，他让伙夫熬制了一碗肉粥。
那少年忍着剧痛，将那碗肉粥全部喝了一个洁净，在他人羡煞与庞大的目光当中，大笑两声，就此与世长辞。
像是少年这样的事情，在军营里并不稀有。
只要战争来临，这样的事情，会经常发生。
少年死时，蒙恬与其副将庞林，仍在营中巡视。
后者怅然若失道：“不知道这天下，究竟会什么时候没有战争。我秦国少年，不应止步于此。”
“会有那一天的。”
蒙恬坚定道：“冠军侯曾经说过，只要七国一统，天下自会安宁。”
......
嬴渊的行军速度很快，整整一夜的时间，便已经越过了黄河。
而大河一带，正好有一个戎族军队驻扎在此处，严防秦军偷袭。
凭据斥候视察，这支雄师，约有一万余人，各个身材魁梧，手执大斧，且身披盔甲，都是骑兵。
论战力，不输任何一支装备优良的秦军。
“冠军侯，我们照旧绕开他们吧？我知道另有一条路，就是有点绕，但是也可以直达王庭。”蚩单劝阻道。
他认为，嬴渊就只带来了一万人，与这支戎族雄师的胜负只在五五之分。
纵然侥幸能够胜利，一定也会损失惨重。
何苦要战？
只怕经过此战，再到戎族王庭，也没几多军力了。
嬴渊坐在马背之上，手握方天游龙戟，来到一处小山丘中，看到异族营帐的部署很是疏散，即是心中有数，
“无妨，我大秦将士，无惧任何风险！”
他当机立断，集结雄师，高声道：“大秦的将士们，随本侯冲阵，杀敌！”
随后，他一马当先，不足片刻，便已经踏入戎族营帐当中。
紧接着，一万轻骑，在嬴渊的领导之下，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向敌营冲掠而去。
“杀！”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见到这一幕，纵然是蚩单，也是感受到了何谓壮怀猛烈。
怪不得，戎族侵略陇西多次，依旧无果。
有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将军在镇守着边疆，镇守着大秦，谁能占得半分自制？
不知不觉间，他已被嬴渊的果敢深深折服。
“壮哉冠军侯！”蚩单喃喃一声。
草原上的男儿，最为佩服像嬴渊这样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