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传说会此武功者,身轻如燕,能飞檐走壁,更能踏浪而行,多高的围墙和高楼,都能轻松翻越。
这是一门只能在江湖史记中见到的绝学,现实中却没有一小我私家会。是失传了吗?
冷清风不知道,因为在他读过的所有史书中,并未纪录过哪位高人会轻功。他一直以为这是个传说,知道今天亲眼所见。
“清风,”常瀚说,“我们要跟去吗?”
“照旧别去了,”冷清风说,“若这少年真的会轻功,我们去也追不上。”
常瀚认同所在颔首。
“常兄,”冷清风看向受伤留下来的济道门生,说道,“何不趁此时机,探听一下济道此行目的呢?”
常瀚笑了,冷清风果真智慧。
他走向济道门生,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哎呀,你们伤得如何?可要资助?”
“多谢常少体贴,皮外伤而已,不碍事。”一名帮同伴上药的门生回覆说。
“啧啧,你们也是辛苦。连夜押送货物不说,竟还遇到盗贼。可有货物丢失啊?”
门生们相互看了看,不敢回覆。
“唉~~~丢了就丢了吧,”常瀚没有获得答案,但不打紧,他继续说,“人没事就好。药嚒,再采好了。我待会儿替你们在二令郎面前讨小我私家情,让他别责罚你们了。”
“多谢常少,”一名年长的门生说,“但看守货物本是我们的职责,况且照旧丢了这么珍贵的药材。不管是谷主那里,照旧买家都交接不外去。我等已做好了被逐出师门的准备。”
“哎哎哎,逐出师门?哪有那么严重。”
“虽然严重了,我们丢的可是玉蚕啊。”一个稍年轻的门生脱口而出,说完立刻忏悔了。
年长的门生瞪了他一眼,对常瀚说:“常少的体贴,我们心领了。但济道谷有济道谷的规则,还请你不要多加加入的好。”
“哦,哦哦。”常瀚应了几声,走回冷清风的身边,“是玉蚕啊。”
他轻声对冷清风说。
冷清风点颔首,他听见了,说道:“这就难怪齐宸这么紧张了。”
“济道谷的玉蚕不是进贡给离皇了嘛?怎么他们手里另有一只?”常瀚感应奇怪。
玉蚕乃是一种名贵的药虫,是济道谷用百种药材,经过九代抚育才培养出的。据说玉蚕可吸百毒,祛邪气,更有起死回生之效。
此虫通体白色,光泽如玉,故名玉蚕。济道谷待玉蚕成年后,便敬献给了离皇。
那么这里丢失的玉蚕又从何而来呢?江湖上可没有济道谷培养第二只的听说,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想必本就有两只,只是偷偷瞒下来了。”冷清风想,这并不是他们现下要考虑的,“问题是,这个买家是如何得知这只玉蚕的存在,并让济道谷卖给自己的呢?”
二人怀疑间,齐宸带着门生们扫兴而归。
“请令郎责罚!”门生们率先向齐宸领罪。
“三七,”齐宸黑着脸对随从说,“你们清点一下,看看除了那味药,可另有什么丢了。”
“是,令郎。”门生们领命离去。
走廊里只剩下齐宸和冷清风三人。齐宸没有说话,沉脸靠着栏杆上,往下望去,想来还在琢磨那个少年是如何跳下去而平安无事的。
“那个少年,”冷清风主动说道,“想必是会轻功。”
“轻功?”齐宸有些讶异,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冷清风简朴地将轻功解释了一番,齐宸听后叹为观止,说道:“世上竟然另有这等武功。看来是我目光如豆了。”
冷清风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说:“不是齐兄目光如豆,而是轻功今日之前仅记在书本中,从未被世人见过。”
“那……”齐宸皱眉问道,“这个小子究竟是何来历?”
冷清风瞧了齐宸一眼,小心反问道:“齐兄应该问,他是如何得知济道谷有第二只玉蚕的。”
齐宸心头咯噔一下,看了看冷清风和常瀚,又转头望望远去的门生们,想来这二人定是从门生们套来的消息。
这群浑小子,尽坏事!他心中骂道,嘴角微微上翘答曰:“常兄,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见我遭贼偷,不资助也就而已,还乘隙套我济道谷情报。怎么,太子殿下想对我们下手不成?”
常瀚着急了说道:“哎哎哎,别误会啊,齐兄,没这个意思,真没这意思。”
冷清风自然知道齐宸这些话不外是诈他们的,不急不忙地回覆说:“齐兄莫生气。宫中列位御医皆出自济道谷,皇上更是倚重济道谷的丹药,太子自是敬重你们的。”
“那不知二位追着齐某不放,是何意呢?”
冷清风不答反问说:“如今齐兄丢了玉蚕,计划如何向老主顾交待呢?”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齐宸语塞了,不知如何回覆。从追丢了少年开始,他一路上都没想到措施,很是心焦。现下冷清风问起,他不禁想向他求助了。
“都听说盘阳老府的冷清风足智多谋,就算是摘天上的星星,都能想出百种要领来。”齐宸说,“今日齐某倒想讨教一二。”
冷清风笑了,拱手说道:“各人谬赞了。冷某可摘不了天上的星星。但齐兄的难处,冷某倒想帮上一帮。”
“好啊,那你说该怎么办?”齐宸背着手,把难题丢还给冷清风。
“齐兄,冷某的措施有许多,但若不知道齐兄的主顾是谁,冷某不敢轻易言明。”
哼!真贼!齐宸心想,说来说去不就是想知道买玉蚕的人是谁嘛。
他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说起来,我对二位来伊布的目的也很好奇啊。”
既然要套情报,不如相互啊。
齐宸背着手围着冷清风和常瀚,边踱步边说:“冷令郎作为太子殿下最倚重的谋士,更是他未来的妹婿,不是应该在绍都,在太子府内为他排忧解难吗?怎会到伊布这么偏僻的小镇来?莫不是有什么秘密要务?”
常瀚听完脸色大变,不敢多言。
冷清风则很坦然地回覆说:“既然是秘密要务,自然不能与齐兄道明了。”
“你们不说,我也猜获得。必是为离国与玉圭的相助而来的吧。”
齐宸话刚说完,常瀚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
虽说离国想与玉圭相助开矿是不争的事实,但冷清风二人来伊布,可是秘密行事,不能声张的。
但冷清风却有差异的看法,轻声问道:“齐兄,你的老主顾莫不是玉圭国哪位高官?”
齐宸没有正面回覆,而是说起玉蚕的效用:“这玉蚕的功效,二位想必很清楚吧。它能解百毒驱邪气,也能起死回生。但是它另有另外一个功效,没有对外宣扬。”
冷清风二人没有说话,他们正竖起耳朵听着。
差池外宣扬的功效?看来这个主顾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这玉蚕既然能起死回生,那延年益寿,甚至……”
“永生不老?”听到这里,冷清风忍不住了,他惊讶地问道,“难道这玉蚕还能让人永生不老吗?”
果真是个明白人。
齐宸笑着点颔首,冷清风这会儿全明白了。
他小心问道:“齐兄的主顾,可是玉圭国国王?”
“哎?”常瀚感应奇怪,问道,“清风你怎么猜到的?”
冷清风回覆说:“有传言说,玉圭国国王近几年在求永生之法。”
“哎~~~齐兄,”常瀚听后,责怪说,“这就是你的差池了。明明知道我们想跟玉圭国谈买卖,你不帮衬着点兄弟,还特意隐瞒。”
齐宸笑着摇摇头说:“非也非也。齐某的主顾并不是玉圭国国王。”
“那是何人?”
“自然是想讨好玉圭国国王的九王爷了。”
听到此,冷清风越发兴奋了,说道:“原来如此。九王爷是国王陛下的嫡亲弟弟。弟弟为兄长采买永生药,通情达理。”
“那么请问冷令郎,”齐宸可没忘了最初的问题,“我如今没了玉蚕,如何向九王爷交待呢?”
冷清风神秘地笑了笑,答曰:“齐兄若能引荐冷某等与九王爷相见,那冷某便能为齐兄化解这个难题。”
原来还没找到门路啊。齐宸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冷清风,说:“就怕冷令郎见着九王爷之后,只想着为太子殿下服务,而忘了齐某了。”
冷清风怎会听不出齐宸的言外之意?他抚慰说:“齐兄别忘了,离皇手中另有一只玉蚕。”
齐宸一听,双眼发亮,说道:“你若能将离皇手中的玉蚕借我一用,济道谷他日必有重谢。”
“借?”常瀚有些疑惑,问,“齐兄,你难道另有还的一天吗?”
“虽然要还,”齐宸咬着牙说,“不管那个少年是何来历,夺我济道谷药材的人,我们势要将其捉拿。”
他并不想在说气话。
冷清风点颔首说:“若能与九王爷晤面,借与齐兄并不难。”
“好!”齐宸应承说,“冷令郎快人快语,我也不含糊。与九王爷的交易就约在明日亥时。”
关卡在酉时初刻便会关闭,所以他们须要在此之前先行出关。因济道谷时常出关做生意,关卡上的兵士们均已熟识,又有冷清风手中的太子令牌,出关十分顺利。
一行人赶着马车,声势赫赫地往玉圭国领土赶去。
“清风,你怎么知道玉蚕在朔月公主身上?”路上,常瀚轻声问道。
“朔月自小体弱多病,又因最受皇上痛爱,时常遭受下毒绑架。青阳钗和玉蚕本就是皇上为保她周全向济道谷讨要的。”
“怪不得令郎您临行前说,若公主来问你的去向,可直言见告,”秋秋策马在旁,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原来是料定了她会追来。”
冷清风微微笑了一下说:“玉蚕本是我留的后手。想着若其他要领行不通,就借敬献此物以获得玉圭王的接见。”
“却没想到遇见齐宸,”常瀚说,“也算我们运气了。”
“希望如此吧。”冷清风却没这么乐观,从昨晚到现在,他的脑海里都是黑衣少年纵身跃下三楼的画面。
“飞檐走壁,踏雪无痕。这都不叫事儿。”女子说完,爽朗地笑了起来。
冷清风是从她口中第一次听到“轻功”这个词,经女子一番描述,他十分神往,立刻去翻阅了许多古籍,细细读了关于轻功的奇闻异事。
若她在场见到那名少年,不知会作何感想呢?冷清风不禁理想,说不定会大叫起来,随着跑出去吧。
不,他又立刻否认了这个可能,女子的见识远在自己之上,她可能会淡定所在评一番,然后对自己说:“看吧,我说有这门功夫的。”
然后淘气地朝自己眨眨眼。
对,她肯定会这样。
想到这里,冷清风嘴角上翘,心中却无尽酸楚。
“清风,”常瀚实时将他拉回现实,“我们到了。”
抬头看去,前方是一间小小的农居,用篱笆围出个前院,隐没在山坳里。院门前已有四名壮硕的护卫扼守,见到他们的车马,其中一人手握在刀柄上,上前问道:“这是谁家车队,来小院何事?”
齐宸上前答道:“经商的路过贵宅,饥肠辘辘,不知府里可有金蝉脱壳这菜?”
“没有金蝉脱壳,只有抽丝剥茧。”
这想来就是灯号了。
护卫答完,便侧身让车队已往。
众人下马,卸了车,由齐宸领着冷清风、常瀚,三人走进农居。
待走到门口,却被拦住了。
“齐二令郎,”护卫审察了一下冷清风二人,“咱们可是说好的,只你一人见我家主人。”
齐宸回覆说:“现在情况有变。若王爷还想要玉蚕,就得见我们三人。”
护卫不敢做主,进了屋内回禀,不多时,他打开房门,请三人进屋。
屋内陈设简朴,仅一张木桌,几把竹椅。最靠近窗的竹椅上坐着一个青年男子,脸色红润,心情平和。
“齐二令郎,还真会给本王出难题啊。”男子端起面前的茶杯,小抿了一口。
齐宸拱手行礼说:“请王爷恕罪,事出有因。还请您海涵。”
“那么这二位是?”九王爷看向冷清风二人,觉着有些面熟。
“在下冷清风,这位是常瀚。”冷清风说道。
常瀚向来不擅长跟官家打交道,所以一般这种场所都是冷清风开口,他拱拱手算见过礼了。
冷清风?这个名字在九王爷的脑海中过了过,立刻叫醒他的影象。
“原来是离皇的乘龙快婿,盘阳老人的自得门生啊。失敬失敬!”他站起来说道。
“不敢不敢。”
“三位,请坐。”九王爷拿起茶壶,倒上三杯茶,“山野农居没什么可招待的,就来杯山泉水泡的清茶吧。”
冷清风三人被九王爷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都说玉圭国的九王爷平易近人,从不以自己是皇室中人而自豪自居,今日一见,让冷某敬服。”冷清风率先坐下。
“本王不外是运气好,投胎在皇家。除了这个,本王哪点与平常黎民差异了?”九王爷坦率地说,“又没多条腿,多条胳膊的。”
“哈哈哈,九王爷真是爽快啊。”常瀚原本另有些拘谨,听到九王爷所言,立刻放松了下来。
见冷清风和常瀚皆已入座,齐宸也不再迟疑,坐了下来。
“那么,”人都坐下了,茶也喝上了,九王爷自然要问自己最体贴的事情,“齐二令郎,我的货可带来了?”
“带来了。”齐宸回覆,但丝毫未动,只是看了眼冷清风。
九王爷立刻意会,问道:“冷令郎今日前来,想必不是只为了见本王一面吧。”
冷清风笑了笑,心想这个九王爷是个明白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说道:“九王爷,此乃我国陛下让我带来的玉蚕。”
九王爷看了盒子一眼,瞧冷清风神情自若的模样,他看向齐宸问道:“齐宸啊,我当初跟令尊谈这笔买卖的时候,可纯粹只是想谈买卖。”
言下之意是不想牵扯两国关系。
“王爷说的是。我们也只是想跟您做笔买卖。”齐宸颇有深意地说。
冷清风接过话茬,说道:“这玉蚕无需王爷用任何物件来买,权当我国陛下赠予玉圭国王的礼物。”
“想做买卖,又不用买,照旧礼物。”九王爷知道这其中的寄义,“看来离国是真的很想与我们一同开矿啊。”
话既然说开了,冷清风也就直言了。
他说道:“王爷,庆国虽说财力雄厚,但是论开矿技术和冶金技术,我国可是第一。”
九王爷点颔首说:“那是自然的。庆国财力最强,戎马最壮。而离国盛产人才,各行各业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但……我玉圭……”
“冷某知道九王爷担忧什么,”冷清风继续劝说道,“玉圭矿产最为富厚,但因领土贫瘠,收成一直欠好。各地闹着饥荒,玉圭国王是想通过与庆国相助,获得相应财力缓解黎民之苦吧。”
九王爷微微一笑说:“都说离皇得了好女婿,今日一见,闻名不如晤面啊。”
“王爷,”冷清风继续说,“请恕冷某直言。王爷您深受黎民恋慕,想必也希望为他们做点实事。但如今您只是个闲职王爷,想来……”
九王爷苦笑了一下说道:“没有实权在手,本王就做不了事了?冷令郎有些小瞧本王了。”
“冷某不敢,”冷清风可不会就此退缩,“只不外冷某怎么听说,玉圭国王听信诽语,疏远王爷呢?想来,王爷今日寻这玉蚕,也是想拉近兄弟情感吧。”
此话不假。九王爷没有反驳,问道:“若我凭此玉蚕重获皇兄重用,那离国希望获得什么呢?只是开矿相助吗?”
“离国愿肩负开矿的一切用度和技术,采得的矿石两国平分。”这是冷清风来此之前,与太子商议好的。
这个条件很诱人,九王爷有些心动了。
他思索了一番后,伸手将玉蚕的盒子收了起来,说道:“庆国士兵侵犯我国领土,皇兄很是恼火,本就有意转与离国相助,不外是在找个台阶而已。这会儿冷令郎把台阶送来了,想必皇兄也会欣然接受的。”
这就体现同意了。
冷清风心头松了口气,说:“祝王爷心想事成。”
九王爷愣了愣,多看了冷清风两眼后,说:“借冷令郎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