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滑稽!何等悲痛!
涅栽没享受一天王子般的至尊荣耀,却要突然蒙受国破家亡,最心爱的圆圆妹妹、最想念的亲生母亲,惨死在眼前的连连变故!
苦其心智后,涅栽慢慢地成熟起来,他徐徐地从自己的英雄好汉狂热梦幻状态冷静苏醒过来。
也许自己的命运并非一直那么那么地坏,这回涅栽偶遇了乌莺,乌莺多像他最心爱的圆圆妹妹呀,涅栽又一次重拾起对生活的热爱!
然而,乌莺虽然酷似他涅栽最心爱的圆圆,却也是他躲不外的噩梦孽缘,他始料未及。
“铁砒孽崽呢?大清早了,还不起来劈柴、洗衣、做饭?!去叫!”美人乌莺在厉声发令。
“汪!汪!”哈巴狗孽崽凶猛地冲到涅栽枕边大叫。
“知道了,就来!”涅栽一骨碌爬起来。涅栽就孽崽,还要叫我铁砒孽崽,涅栽气得半死,但又有谁会在乎他的气、他的痛?!许多痛,特别是骨子里的痛,你没经历过,你不懂!幸亏乌莺酷像圆圆,涅栽的心里好受些!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尽管人家出言不逊,究竟救了我涅栽一条小命。涅栽没话可说,男子汉嘛,能屈能伸,说不定哪天泛起奇迹,时机突来,我涅栽也来一次英雄救美,博得酷似圆圆的美人芳心呢。涅栽在心里勉励着自己,一顿猛劈,纷歧会在灶屋前堆起了一人多高的干柴。再将阿七少女准备好的野鸡、河鱼、萝卜、蕨菜、南瓜等,炒弄一番,一顿盛餐大功告成。
涅栽做完早饭,又急遽忙忙洗起一大盆圆圆绿绿的衣服,一小盒圆圆滑滑的女性臭袜。
这花绿花绿的衣裙搓揉在手上,涅栽正是雄性激素绽放的年纪,怎不心猿意马?衣服上残留的淡香美艳气味,让涅栽闻着闻着,有些难以自拔。而那双双精致丝袜的臭臭气味,更让涅栽想起了这位公主美人的三寸金莲,丝绝不觉难闻,似乎照旧一种莫名其妙的享受。
“好!好!有义剑高徒,为我们服务,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阿七,我们后山练功去,铁砒孽崽也去,与我对决几招看看!”看来美人乌莺吃了菜饭,甚是满意,给了涅栽一个体现的时机。
“是,公主!”涅栽十分兴奋,心情特好。想来也很幸运,误撞洞内之山,碰上天仙美人,或许真是福份不浅!
“铁砒孽崽,你不是义剑高徒么?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点真本事!”美人乌莺在甜甜的笑。
“好啊!”涅栽接过阿七少女递来的一柄竹剑。
乌莺从腰间拔出竹剑,朝涅栽一剑刺来。
“哎呀!不打呼,就打!你好狠!你真不是我最疼爱的圆圆!”涅栽轻呼一声,迅速闪躲,幸好实时,要否则,真被刺了。
“跟你打招呼?你也配!你只不外是铁砒孽崽!我才不是你的圆圆!”美人乌莺凤眉怒竖。
“我与铁砒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别乱叫!”涅栽生气了。
“你就是铁砒的孽崽!铁砒孽崽!”美人乌莺绝不留情下起狠手来。
涅栽尽得洪成九真传,剑法了解,美人乌莺的攻击屡屡被格被挡。二百多招下来,涅栽并未出击,专门挨打,美人乌莺也无可奈何。
“继续!继续呀!只有麻雀崽崽一样叽叽乱叫的本事!”涅栽挑逗着美人乌莺。
“我让你见识见识本公主的厉害!”乌莺勃然震怒,剑势一变。剑锋一会儿击左,一会儿击右,一会儿在头上盘旋,一会儿直扫腿脚,又折腾了七八十回合,毫无战果。
“哼!哼!我乃义剑首席关门门生!剑法无懈可击!”涅栽沾沾自喜。
“铁砒孽崽,剑法不赖嘛!”乌莺停了下来。
“好,让我看下,你的剑是不是比我的好使?”乌莺说着,向涅栽伸出了秀手。
“不行,就不行,哪有怪剑欠好使的原理?可笑?!”涅栽把手上的剑递给了乌莺。
“可笑?好什么笑!找死!”趁涅栽手上没剑,疏于防范的瞬间,乌莺一剑刺入了涅栽的胸膛。
“美人,你真要杀我?”涅栽捂着胸口,痛苦地倒了下去,血水漫漫地流了出来。
“可笑?你是铁砒的孽崽,哪有资格可笑?!”乌莺再一使劲,那竹剑已深深穿透了涅栽的身子。乌莺怪笑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铁砒孽崽,这下可笑了吧?!”阿七少女也不忘讥笑一番,带上哈巴狗孽崽,也随着走了。
“最毒妇人心啊!我真的就这样死了?”涅栽心有不甘,在心里恼怒地抗议着。
然而,涅栽命不应绝。
那竹剑插入身体之后,涅栽仅仅痛苦了一会儿,竟然慢慢的神清气爽地站了起来。
原来,涅栽功力已至九阳玄真五重境,可与天生节义之气的竹剑融为一体,不光没有受伤,吞噬竹剑之后反而内力大增。
涅栽意外发现自己具有这一特异功效,欣喜兴奋不已!转念之间,却猛添伤感,悲从心来,原来我涅栽在别人眼里不外是一只可以随便残杀的畜生!敢问苍天,情何以堪?!
乌莺躺在竹椅上,消磨着无聊的时光,几声鸟叫重新顶穿过,搅得她心神不宁。
“汪!”哈巴狗孽崽刚发出半声吼叫,便被一剑刺死。
“谁啊?鬼呀!救命呀!救命!”阿七少女一见涅栽凶神恶煞般冲了进来,哆嗦着惊慌失措地尖声叫喊。
“我跟你等无怨无仇,为何要杀我?拿命来!”涅栽瞪着血红的眼睛执剑步步紧逼过来。
“什么鬼魅?!本公主偏不信邪!”乌莺挥剑赶来,裙衣微扬,护住阿七。
“乌莺,我一片痴心美意,你竟当成驴肝肺!你下手太毒太狠,别怪我狠!别怪我狠!你死定了!”涅栽剑风一扫,直袭美人乌莺面门。
“懒汉孽崽?你竟没死?!阿七,快叫赫鲁三虎前来救援!”乌莺拼力反抗,她知道涅栽死而复生,复仇而来,必是异常凶险,忙叫阿七呼救。阿七急遽哆嗦着向天发出一支红色杜鹃烟花。
“人美心毒!你枉活于人世!”涅栽叫骂着,手中竹剑横坚上下点杀在乌莺身上。
乌莺心惊肉跳,紧张地格挡着,闪躲着,倒抽一口冷气,那犀利的剑锋随时可让她玉石俱焚。
“孽崽,听话,听话呀!别杀我家公主,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天皇有令,她不得不执行!……”阿七女人见公主乌莺花容失色,岌岌可危,奋力冲已往,抱住涅栽的大腿,恳求着。
“无毒不丈夫!尽管你们救我一命,身为七尺男儿,我为你们洗衣砍柴做饭一月有余,在你们心里,我还不如你家哈巴狗孽崽!想杀就杀!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涅栽歇斯底里大叫大叫,奋击一剑,刺中乌莺左肩,鲜血迅速染红了半身雪白的衣裙。
“好!好!来点狠的,才像个男子汉!要否则,还真不如我家哈巴狗!”乌莺豁出去了,大哭痛骂,一剑又一剑,一剑快一剑,拼死顽强反抗着。
“你们自作自受!见了阎王,可别怨我!”涅栽像发了疯的狂人,向乌莺猛挑猛刺几剑。乌莺大腿连中两剑!要不是乌莺简直很像圆圆,涅栽不忍心剌其要害,怎不早就惨死在涅栽剑下?!
涅栽再回手一剑,将阿七少女击杀于脚下。
“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三虎,黑虎、白虎、黄虎三人已疾速赶到,将涅栽团团围住,立刻解了身受重伤的乌莺之危。
“噼噼啪啪”,又一阵子狂烈搏杀,三虎上下左右,四面出击,竟然攻不破涅栽的防卫圈!
“变阵!虎阵围猎!饿虎扑食!”为首的黑虎发令。
三虎攻势顷刻强悍起来,呼呼之风,啪啪之响,不停于耳。
见攻势愈围愈紧,涅栽腾转身形,游走起义健步,强力搏拼,一番苦战!
三虎阵形紧密,跳、撩、腾、扑,如影形随,紧紧缠住涅栽击杀,招招凶猛,而涅栽健步如飞,稳打稳扎,步步为营,游刃有余……几百回合下来,双方未见输赢。涅栽亦一时脱不了身。
“赫鲁山之中,三虎竟然杀不了一人,你们如何向父皇交接!”那乌莺见状,凤眉一怒,高声呵叱!
“嘭!嘭!”三虎以强驱撞墙之势,威武强攻,涅栽顿觉气压猛增,身形受抑,只得悠地腾空而起,跳离三虎之围。白虎“呼”的一下,亦狂飞而至,黑虎、黄虎随即跟上,又将涅栽紧紧裹住。涅栽只好苦苦再战。
“以多欺少,三比一,三虎就这点本事?!”义剑师妹玉月儿突然现身,闪电般冲来,只见剑花飘飘,黄虎转身不及,右胸被那玉月儿剑花一削,鲜血“噗”地射出!
“势急!呼啦啦!”黑虎尖叫一声,三虎急速退却,带上乌莺奋力逃去。
“师兄,这么小这么美的少女,你也舍得杀,你太狠了吧!”玉月儿指着阿七的尸体,责怪涅栽。
“玉妹,世道险恶,人心叵测,死神迫近,我竟浑然不觉!她们先杀我的!”涅栽委屈地说。
“师兄,她们杀你,你就杀她!冤冤相报何时了?恼恨扭曲了心态,心态会扭曲人生的!千万不要一路走到黑,如果不撞南墙不转头,必有你忏悔的那一天!”玉月儿痛心不已,劝说着涅栽。
“玉妹,你亲身经历过被杀死的悲痛与凄凉,才会真真切切体验感受什么叫恩怨,什么叫心态,什么叫人生?!难道就让别人杀我,我却不能杀人?!天理何在?!正义何在?!”涅栽仍然怒气难消,愤愤不平。都说激动是魔鬼,人在江湖,身不自己,面对恩怨情仇,如不偶尔激动几下,哪能刷刷自身存在感?!
“师兄,你的憋屈,我能理解,可以适当处罚一下,但尽量忍点手,少杀生!”玉月儿看着涅栽情绪失控的状态,语气温柔地说,用手轻轻地抹去师兄涅栽额头的汗珠。
“嗯……嗯!也许恼恨真的会吞噬心智!……”涅栽缓了缓神,有些醒悟,走已往摸了一下阿七少女酷寒的漂亮脸蛋,亦心生悔意。冷静后的他,又想起了乌莺那张酷似圆圆的脸蛋!
“师兄,来日方长!恩师重复嘱咐:剑心邪,恶念连连,血光难免!剑心正,豁达漂亮,海纳百川!”玉月儿心情极重地说。
经玉月儿冷静点拨,涅栽心胸豁然开朗,深知义剑扫荡天下,非旦夕之功,性情坚韧如水,淡定如云,必是一场异常艰难的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