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吱”的一声,姜旭推开门,提着行李箱穿过半空中飘动的浮尘跨进门槛,转身将门关上,姜旭守在门边不动,用耳朵倾听门外是否有异动,没有感知到危险后,姜旭才转身审察院落。
院落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的缘故,荒草丛生,随处是破败的样子,给人的感受是缺少一种人间的烟火气息,不外这种气氛,却让时刻保持着警觉的姜旭踏实下来。
姜旭穿过疏弃的院子,走到屋门口,抓起屋门上的门锁去看锁芯,锁芯被泥土糊住,姜旭用手轻轻一搓,泥土随风散去。
用钥匙打开屋门,姜旭推门进来,不透光的客厅里散发着湿润的霉气,桌椅板凳上落满了灰尘,姜旭关门后没有停留,踩着地上的灰尘直奔自己要去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衣柜,中间摆着一套桌椅,墙边竖着一个大试衣镜,全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姜旭将行李箱放在桌上,打开后找出一块破布,将衣柜和试衣镜擦拭一遍,然后把椅子擦洁净坐下,静谧的和身边的景色融为一体。
等到飘荡的浮尘散去,姜旭起身打开衣柜,衣柜中整齐摆放了各式帽子、衣衫和鞋子,甚至另有几个差异样式的行李箱。
姜旭脱下身上的衣服,从衣柜中挑选了一套只穿过频频还算崭新的衣衫穿上,再从衣柜中取出易容用品,更换样貌,来到试衣镜前检查时,姜旭已是一个戴着眼镜,有几分腼腆、拘谨、内向的报社编辑样子。
更换样貌,戴着眼镜,伪装成有几分腼腆、拘谨、内向的报社编辑样子的姜旭,提着行李箱随后泛起在街上,随着前方不远一个叫乔阿婆的包租婆。
乔阿婆的步子很快,走路跟阵风似的,姜旭利用自己腼腆、拘谨的伪装特征,刻意将法式变慢,乘隙偷瞧旁边街道的老马酒馆。
酒馆里掌柜老马在柜台里拨弄算盘,伙计洪五用抹布擦拭桌椅,纷歧会儿洪五又来到门口擦拭门板,门板上贴着一张通告,通告上写着:招淮扬菜掌勺一名。
乔阿婆走了几步见姜旭没有跟上,停下转头不耐烦数落道:“哎呀,你们这些念书人呐,脑子都坏掉的了,一个大男人走路欠好这样的了,还没有我这个老太婆快呢,又不是没出阁的千金巨细姐,你快走几步好欠好的了。”
姜旭腼腆道:“好的!好的!乔阿婆另有多远?”
“不远了!不远了!就在前面街角再转个弯……哎呀!算了,不去街角了!”
“不去街角!那去哪里?乔阿婆你做生意欠好这样的!”姜旭话虽如此说,可却停住了脚步。
“哎呀!我脑子让你气昏头的了,不是街角那里,是……”乔阿婆手指一指身旁的屋子,“是这里的了。”
乔阿婆从怀里掏出一大串钥匙,从中翻找身世旁屋子的钥匙,走已往开锁,一边还冲姜旭辩解道:“这边屋子要比街角的要好的了,街角那边住的都是拉洋车的臭苦力,你是念书人,欠好和他们住一起的了,照旧住这边吧,未来这四周我只租给和你身份相当的人,你们好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乔阿婆也读过书?”姜旭疑惑间,和乔阿婆一前一后走进屋子。
“哎呀,我们祖上也阔过的了,好欠好!要否则这整条街怎么全是我们家的了,你好悦目看这屋子,怎么样的了?”
姜旭此时伪装的腼腆性格哪里美意思多看,只随便看了两眼房间,便冲乔阿婆挠头:“乔阿婆,房租几多钱?”
乔阿婆眼睛笑成一条线,和脸上的皱纹一起画出个元宝的样子,说道:“阿婆最喜欢爽性的人了,虽然你斯文了点,可是做事情倒是挺爽性的……”
伸出五根手指冲姜旭展开,乔阿婆收起笑脸:“这个数!”
“这么多?”姜旭一副努力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样子,“阿婆……有点贵!”
乔阿婆寸步不让:“贵?哪里贵了?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阿婆可不依哦!”
“就这么大的地方,你怎么好要我这么多钱?”
“谁说是就这么大的地方了,楼上不是另有嘛!”
“楼上……阿婆带我去看看。”
“好!我带你去看……”乔阿婆一边带着姜旭上楼,一边诉苦,“小伙子适才看上去挺爽利的,现在怎么这样子的了。”
上到二楼,乔阿婆自顾自的走到窗边书案前,说道:“怎么样的了?房间够宽敞了吧,下面一层可以做客厅,上面这里能做书房,知道你们报社编辑要每天写工具,阿婆再白送你一张桌子,你可以在这张桌子上写,里面另有一个小间,可以做卧室的……”
乔阿婆说着话走进里间,姜旭趁这个时间推开窗户一角向窗外张望,窗外街道远端就是老马酒馆,门外招幌上写着“老马酒馆”四个字,酒馆的门面和街道一样都有年代久远的陈旧印记,透过窗户能看到酒馆里掌柜和店小二各自在忙碌。
姜旭还想再细看,乔阿婆却从里间出来:“你怎么不随着我进来!”
“不太方便!”姜旭扭捏的迎着乔阿婆的目光。
乔阿婆一怔,明白过来,打趣道:“诶哟,小伙子还挺守旧的,结婚了吗?有工具的吧?”
“还……还没。”
“没结婚欠好的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不要阿婆给你介绍一个?”
“阿婆……这屋子我租的了,我这就给你租金。”
“好了,好了,知道你面皮薄,阿婆不打趣你了。”
姜旭掏出钱包,将行李箱放在桌上,空出提行李箱的手取出纸币,递给乔阿婆。
乔阿婆眼睛笑成一条线,盯着姜旭递来的钱,接过手后,手指沾着唾沫数了一遍:“小伙子是个细致人,刚恰好,一毛不差,可是阿婆要多嘴问一句,良民证有带的吧?”
“有的!”姜旭又掏出良民证,递给乔阿婆看。
“哎哟!我这个老婆子哪看的明白?唉!都是这这遭千刀的世道啊,什么时候可是个头,城头幻化大王旗的,今天这个当家,明天换那个当家,谁当家都是为难咱们小老黎民……江元皓!是吧?”
乔阿婆虽然说她看不明白良民证,可在自言自语间,便已将姜旭递来的良民证端详了一遍,最后还喊了一声姜旭伪装身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