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借剑

　　另一边，在偃城外的断崖下，二十三位天子和二十二教代表已经急不行耐。

　　巨大的山崖一侧有两扇尘封许久的巨大石门，石门之上镌刻有佛经、祈祷、道经、咒骂等二十三种气势派头各异的文字，密密麻麻罗列在石门之上。

　　“洛神当年设下的封印力量削弱，越发证明洛神已死，加上这女人作为祭品，一定能叫醒众神。”纳兰钰信心满满的解说。

　　祭台徐徐升起，天边感受身体瘫软无力被放置在祭台上，手腕被割开一道血槽，楼娥用自身的力量迫使天边手腕的伤口无法愈合。

　　随着血液流入地板，原本被尘封的花纹显现出来，一朵朵血莲花盛开在祭坛周围，楼娥脚尖轻点，身体轻盈的退出祭坛规模，冷眼的看着天边畏惧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余烬城内，白鸦和星遇险些寻遍了余烬城，不见天边的踪影，天边的家族却始终无动于衷。

　　“凶手可能早就已经出了余烬城。”星遇气喘吁吁的跟上白鸦的法式，喘着粗气。

　　白鸦一拳打在一旁的门框上：“这一定是早有预谋，森罗国，我们直接杀已往。”

　　此时，一双大手拍在白鸦肩膀，白鸦转头望去，正是竞技场带走鸣神的中年人，天边的父亲。

　　“随着鸣神走，它已经认可了天边，感知到危险会迫不及待的救主。”说完，天边父亲从身后取下写满符文的布包，层层打开，里面包裹的鸣神不停的鸣颤，在布包打开的瞬间，如同飞箭急射向天空。

　　白鸦和星遇相互颔首致意，两人化作光影紧随而上，同时一道身影也夹携罡风跟去。

　　中年人望着离去的身影，默默转身，冷淡的眼神里隐藏不住的担忧，身后的妇人却在黑暗一直驻足寓目了许久。

　　从余烬城到偃城平日里需半个月的车程，修士御风也要一日，不是不能再快，而是太快的话，即即是修士的身体也蒙受着负荷。

　　而现在白鸦等人的速度要想跟上鸣神，只能强忍身体的压力不停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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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偃城祭坛

　　天边的脸色苍白，身体由刚开始痉挛，变得徐徐失去生气，意识慢慢模糊，往事开始在眼前如同走马灯闪现。

　　天边感受前所未有的累，身体宛如掉进了冰湖，冰碴不停的撕裂自己的身体。

　　石门震动，寂静了多年的风尘剥落，两扇巨大的石门徐徐打开一道漏洞，里面黝黑的黑暗里吹出砭骨的风。

　　“感受到了吗？感受到了吗？诸位，神的气息临近。”纳兰钰宛如获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在原地张开双臂大笑。

　　楼娥徐徐抬手，一柄长剑飞入手中：“从地狱爬出来的神明们吗？”

　　“楼剑仙，杀了这女人，森罗国神明快要，余烬城的一个都不要放过。”支无祁揣着手，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楼娥低声叹了一口气，轻描淡写的随手挥剑，一道凌厉剑气直扑祭坛。

　　天边用尽全身力气转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剑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白鸦，救救我。”她似乎用恳求的语气说作声如细蚊的话。

　　千钧一发之际，三道光影重重坠落在祭坛周围，激起大量的灰尘，与楼娥的剑气碰撞激起一阵气浪，吹散了风尘。

　　鸣神笔直的挡在天边前方，白鸦和星遇扶着祭坛站立在两侧，眼睛里流出浓浓的血泪，两人大口喘着粗气，呼出的气体里带着血沫。

　　“这两人是谁。”纳兰钰饶有兴致的蹲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突生的变故。

　　白鸦啐了一口血水，和星遇同时说道：“余烬城高涯学院——白鸦，余烬城高涯学院——星遇。”

　　“余烬城高涯学院——你寅大爹。”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一道身影急速坠向楼娥，两人拔剑磕碰在一起，楼娥被巨大的攻击力逼退进山壁里。

　　“快带她走，这人是剑仙，再不走就都得撂这儿。”寅生拼尽全力压制着楼娥，着急的大叫，一扫往日风轻云淡的姿态。

　　白鸦想要上前资助，却被星遇抓住手腕：“那是楼娥，人间剑仙，我们打不外的，赶忙走，回学院搬救兵来救他。”

　　白鸦咬咬牙，转身和星遇扛起祭坛上的天边升入半空。

　　“想走？从天子眼底下劫人，好大的胆子。”纳兰钰大手一挥，身后几个扈从拔出链刀拦下几人去路。

　　支无祁也冲身旁的大臣颔首示意，带来的军队纷纷将长矛和弩箭瞄准空中的白鸦。

　　其余天子也纷纷召集扈从上前助阵，一时间，空中形成一道人墙，挡在三人面前。

　　白鸦扫视了一周，把天边交付给星遇，一把推开他，拔剑出鞘：“我来开路，你带天边走。”

　　说完，白鸦化作一道白虹冲上前，凭借剑修的优势迅速击退几人，人墙也露出一个缺口。

　　星遇瞅准时机，带着天边冲出重围，军队万箭齐发，星遇甩出袖中泰半符箓，形成连绵的爆炸和屏障挡下飞箭，背上天边迅速远遁。

　　白鸦拦下欲上前追赶的一名扈从，一柄长矛从胸前透体而出，白鸦转身一剑扫去，那名扈从松开长矛急速后掠，其余扈从也围在周围，宛如鬣狗期待猎物最后一番搏命的挣扎。

　　白鸦一剑劈下矛头，将长矛从身体里拔出，鲜血顺着身体从空中滴在大地，白鸦喘着粗气，捂着胸口的伤，徐徐从空中落下。

　　白鸦柱剑跪地，寅生被一道剑气击飞，也倒在白鸦身边，两人靠着祭台看向面前的天罗地网，地上有剑仙楼娥，空中有修士组成的人墙，可以说是插翅难逃。

　　“想不到，竟然会和你死在一起。”寅生自嘲似的笑了笑，吐出一口血水。

　　白鸦摆了摆手，咽下涌上来的血水喃喃道：“咱俩另有一仗没有打完，死在这儿还早呢。”

　　“是啊，还没打完，如果我们祈祷洛神，你说神会不会来救救我俩。”寅生抬头仰望天空，只有那些扈从，自嘲的摇摇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应无比幼稚。

　　“死惠临头了，还想着有人救？”天空中一个黑脸扈从说完挥出一道剑气飞来。

　　寅生大叫一声，拖着重伤的身体撑剑挡下，早已无力的身体被攻击力击退，撞在祭坛上晕了已往。

　　“有本事再接你爷爷一剑。”黑脸扈从见一剑未中，再次蓄力出剑。

　　剑气咆哮直奔白鸦而来，白鸦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反抗，但被捅伤的伤口再次崩裂，身体颓然跌倒。

　　眼见剑气迫近，白鸦瞳孔急剧收缩，世界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止，天地万物被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颜色，就连剑气也被凝固在空中，滴落的血液停留在空中，扬起的灰尘清晰可见。

　　白鸦屏住呼吸，来不及细想，迅速后爬几步躲开近在咫尺的剑气，大口喘息。

　　“太狼狈了，这样怎么配得上洛神的神号。”这时，身后巨大的石门中徐徐走出一人，麻衣鹤发，光着脚踩在地面上，清秀的脸庞介乎男女之间。

　　“魏书衍。”白鸦惊恐的轻呼，心情似乎见鬼一般。

　　石门中走出的魏书衍径直走到白鸦面前，似乎看待玩偶一般盯着勉强站起身的白鸦。

　　“你到底是人是鬼？”白鸦伸出沾满血的手指着眼前熟悉的面庞。

　　魏书衍眯起眼睛淘气的笑着：“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是神啊，这你不是最清楚吗？”

　　“可是我亲眼看着你死。”白鸦仍旧不行置信的质问。

　　魏书衍却不再去理会他的回覆，转身望着凝固的剑气：“你躲过了这一剑，但你们能逃出去吗？”

　　白鸦这才想起自己还身处围困之中，在场有一群人想要自己的命。

　　魏书衍冲白鸦伸出右手，白鸦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什么意思？”

　　“再借你一剑，助你脱困。”魏书衍仍旧云淡风轻，语气带着戏谑。

　　白鸦呆呆的望着魏书衍伸出的右手，环视高处的二十三位天子和远处的楼娥，心知如果能再到达洛神境界，可以轻松逃离这里，但心底深处，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拼命的大叫：“不要允许。”

　　犹豫许久，两只手最终紧紧相握在一起，白鸦和魏书衍的身影徐徐重合。

　　灰色从世界褪去，剑气凌厉劈来，随着一声巨响，激起漫天风尘。

　　于灰尘之中，一个身影站的笔直，屹然不动。

　　楼娥突然感应一种莫名的压力和急躁，随手一挥，灰尘散去，衣衫破烂，嘴角还挂着血的白鸦微笑着挡在晕倒的寅生身前。

　　“还没死，挺硬啊，再吃我一......”黑脸扈从话还未说完，白鸦身影一闪而逝来到他面前，一只手紧捏在扈从脸上。

　　黑脸扈从惊恐挣扎，四肢乱甩，白鸦手下稍稍用力，黑脸扈从脑袋徐徐开裂，血浆喷涌而出，慢慢不再挣扎，身体宛如破麻袋一般被白鸦提在空中。

　　“剑，不是这样使的。”白鸦低声喃喃自语，松开手，黑脸扈从的尸体从空中跌落。

　　众人同时感应一阵心悸，丝绝不明白，适才还被视作猎物的男人，此时看待众人的眼神宛如神在俯视蝼蚁。

　　“陛下，请先移驾。”楼娥拔剑出鞘，上前几步，对身后的天子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