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领土辽阔,重要边塞位于工具南北四方,东边的燕州,西边的平南,南边的黔城,以及北边的朔京。其中燕州与草原相接,黔城比邻以丹蚩族为首的戎夏国,朔京与西域和突厥等国相连,平南临近锟爍等外邦部落。
这四处常年由各自主帅带兵驻扎,听说四大元帅皆从军数年,曾多次奔赴战场,浴血奋战,武功高强,勇猛异常。无论在南国境内照旧塞外,名声都是响当当的。由他们镇守边关,朝廷放心,黎民亦放心。
杨城即是四大元帅中镇守平南的那位。
这日晌午,渊王一行抵达平南,杨城率下属出城相迎。
“臣,平南守将杨城,恭迎渊王殿下,烨王殿下——”
马车的窗户开了条缝,“免礼,起来吧。”
“多谢二位殿下。”杨城起身,命下属至队伍前方引路。
元帅府。
杨城道,“启禀王爷,臣已将戎马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今天是签订盟约的日子,正常来说渊王等人四日前就应该到达,如今晚了几日,只能休整片刻便出发。
萧景渊:“元帅准备带几多人随同?”
“除守城将士外,军营内所有士兵全部都去。”
萧景渊正在看桌上放的一本行军志,没再说话。
杨城朝副将歪了歪头。
副将领会,出门叫走了门口的两个士兵,关好门,自己守在门外。
杨城看了看生面孔的残阳,欲言又止。
“自己人,无碍,”萧景渊挥了挥手,程泰红荛在门口里头守着,“说吧。”
杨城低声道:“启禀王爷,臣的人探查得知,锟爍部最近都在勤加练兵,还铸造出了一批新武器。昨夜更是杀猪宰羊,犒赏全军。末将怕,此行恐有不测。”
锟爍一部有一项自古流传至今的规则,每到征战的前一天,将领们都市犒赏士兵们,以鼓舞士气,奋勇杀敌。将领都市犒劳将士,以鼓舞士气,奋勇杀敌。
“怕什么?他们喝酒吃肉造武器与我们有何关系?这回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做什么。随便挑些护卫就好,其余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杨城有些迟疑,“可万一起了冲突……”
“只要锟爍部的首领还在意他的族人们,便不会起冲突,”萧景渊将手中的行军志翻了翻页,指尖雪白,“签订盟约为的是宁静共处,没须要搞得像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似的,随意些就好。”
杨城领命。
“另有何事?”
“臣发现有人私下散播谣言,说陛下不重视此次盟约,派来的使者半路跑了,明白是在藐视锟爍部。”
萧景烨哈哈大笑,“这消息传的不仅快,版本也多,厉害厉害。”
萧景渊道:“你的意思是?”
杨城声音低了低,“莫非……”
“没错,是他,”萧景渊笑了笑,“既然人家费尽心思通报消息妄图引起事端,我们怎么能拂了人家的美意呢?”
“王爷是想?”
“锟爍那边不用管,一切按本王告诉你的做即可。”
“是。”
“你去吧,一个时辰后出发。”
杨城应声退下。
人走了,萧景渊突然问残阳,“你觉得杨城此人如何?”
残阳想了想,“应该,是个好元帅。”
“哦?”萧景渊来了兴趣,示意他继续说。
“按常理,皇族临城乃是头等大事,不仅要举行盛大的接待仪式不说,平南境内,乃至四周数州大巨细小所有官员都应加入出城迎接,但今日见到的,算上杨元帅也就只有四小我私家,那三位照旧他在军中的下属。说他不敬皇族一定是不行能的,别说他看待殿下态度敬重有礼,就算他真的有不敬之心,那平南境内各州知州,军政大员等总不能都和他一样。所以,唯一一个说得已往的理由即是他们在忙他们认为比恭迎二位殿下更重要的事,且他们笃定,二位殿下一定会理解,不会怪罪他们。”
“平南驻军前阵子刚与锟爍部交战过,损失惨重。我猜,那些未加入的官员现在应该正在各自任职之所带着手下的人资助黎民清理废墟,重建衡宇。上一仗平南驻军因为援兵的到来才险胜一局,士兵伤亡人数一定不少,军中医士数量有限,一定会忙不外来,应该有不少黎民去军营里资助照顾伤员了吧?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我们进城这一路上险些没见到几多黎民。究竟爱看热闹是人之常情,有皇族之人到平南来,对身处偏远边塞之地的黎民来说可是头等新鲜的事,怎么可能不到城门口瞧瞧。”
萧景渊放下行军志,“你说的这些,和杨城是个好元帅与否有何关系?”
“平南境内应该属他官最大,能说的算吧?如果没有得他准许,那些怙恃官员就算再想资助黎民,应该也绝对不敢不来迎接二位殿下。为黎民让各官员留在任职之地,不必前来相迎,不为迎接皇族搞接待仪式,拒绝铺张浪费,劳民伤财,这是一好。雄师驻地向来守卫森严,严禁外人收支,但现下黎民能随意进出军营资助照顾伤员,证明杨将军相信黎民,而黎民也没有在军营做手脚,没有把在军中所见所闻随处乱说,由此可见平南当地军民情感极好。军民相亲,守望相助,互不相疑,这是二好。能做到这两点的官可不多。”
萧景渊:“既然在你口中杨城有诸多优点,那你为何又说他应该算是个好元帅?”
残阳挠挠头,笑道,“因为这些都是我猜的嘛,要是太过绝对的话,那到时说错了岂不是欠好。”
萧景渊赞赏所在颔首,“很好,去休息吧。”
残阳行礼告退。
人走了,萧景烨有些奇怪隧道,“四哥为何突然问残阳这些?”
杨城是四哥的人呀。
萧景渊看他一眼,“让你长点心,多跟他学学,这么大人了别整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玩。”
正斜瘫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串葡萄举高仰着脑袋一颗一颗叼着吃的萧景烨:“……”
好好的,说他干什么!
——
下午,平南境外二十里处。
渊王烨王两位殿下骑马位于正前方,四个侍卫与杨城随后,五十人的护卫队分成两列站于身后。
不外多时,远处泛起高丈的烟尘。马蹄声与兵甲碰撞之声交替,高声呼喝响彻天际。
须臾,一支整齐划一的军队泛起在眼前,他们行进有序,手执别样长枪,枪尖在日头下闪着银光。
黑压压的军队迅速前行,杨城脸色骤变,忙道,“殿下,请准许臣回城调兵。”
萧景渊:“不用。”
“此事关乎您二位与平南黎民安危,臣不敢儿戏啊!”
萧景烨也没觉得有什么,慰藉道,“元帅就放心吧,四哥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的。”
言罢,兴致冲冲的往前看。
那边,队伍为首之人身着玄色重甲,腰配宝刀,气势凌然。头盔上带有面具,将容貌遮的严,只露一双浑圆的眼,尾间上扬,眼头略低。眸光一沉,血气肆意。
缰绳一扯,马应声嘶鸣,马蹄扬起,落下,背上的人从始至终稳如泰山。
他扬手,身后的军队立即停下。
视线扫过面前寥寥几十人,最后定在最前面那位。那人微微眯眼,开口道:“来者何人?”
萧景烨情不自禁地拍了拍耳朵。
这声音,震的耳朵疼。
萧景渊高声道:“南国渊王萧景渊,见过布跶可汗。”
布跶一愣:“渊王不是遇刺失踪下落不明了吗?”
萧景渊淡淡一笑,“失踪确有其事,不外是皇兄秘密传本王回京去取送于布跶可汗的珍贵之礼。至于遇刺,不知是被何醉翁之意之人散播谣言,纯属无稽之谈。”
说着,他招招手,程泰将一锦盒交于士兵送去劈面。
布跶从下属手中接过打开。
盒中是一拳头巨细的夜明珠。
“皇兄听闻布跶可汗喜爱夜明珠,特意命人从全国各地寻找,花费许久才找到了这颗最大最好的夜明珠作为惊喜之礼赠予可汗,望锟爍部与我南国永世修好,再无战争。”
布跶收了夜明珠,皱眉四处瞧了瞧,未发现异常。
南国皇室萧家个个姿容极盛,尤以渊王最为出众,长了张俊脸,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称。看这模样,是本人无异。
签订盟约,南皇派来的两个王爷都在,身边也只带了几个护卫和不外几十个官兵,周围也没有埋伏,不像是要打仗的意思。
难道他获得的消息有误?
南皇不是不想签订盟约?
布跶照旧有些犹疑:“夜明珠本汗收下,请王爷代本汗谢过南皇。”
萧景渊道:“我朝向来信守诺言,所应之事一定言出必行,请可汗放心。盟约签订后,我朝会派人到锟爍部教授粮食种植之法,定可解可汗心头之患。”
“此话认真?”
“绝无虚言。”
至此,布跶终于卸下警惕,颔首致礼:“如此,本汗谢谢不尽。”
盟约签订十分顺利。
签订结束后,萧景渊主动相邀,请布跶一行到城中赴宴,布跶欣然允许。
宴席之上,锟爍首领摘了头盔,萧景烨才看清布跶的长相。
他小声“咦”了一下,拉了拉站他后边的残阳石恒。
两人以为他有什么事,上前一步蹲下。
萧景烨小声道,“看,本王没说错吧,这人长的就是很凶神恶煞,适才都给本王吓一跳。”
石恒:“……”
残阳:“……”
人家只是长相粗犷,不至于凶神恶煞吧。
而且,吓你一跳你还直勾勾盯着人家看?
两人无奈笑笑。
席间,布跶想起一事:“本汗听闻渊王殿下身边有一奇女子,不仅是位绝色美人儿,另有一身好武艺。此次找出杀害使臣的凶手等事皆是她所为,不知本汗是否有幸见她一面?”
萧景渊笑道:“本王对她另有付托,此次未陪同前来。下次,下次若有时机一定让她亲自参见可汗。”
“本王原本想亲自见一见这位智慧的美人儿,如此,倒是颇感遗憾。”
残阳也觉得挺遗憾。
要是师姐在,看见布跶可汗军队里的武器,预计得带他去偷不少回来。
总比在这傻站着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