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这怎么说说还睡着了?
他悄悄退了出去,在外头边忙公务边侯着。
不到半个时辰,姜榆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适才看的本簿,眼睛有点儿红。
韩大人付托衙役上茶,道:“女人连日来太过劳累,身子怕是有些撑不住。要不照旧休息一日,有什么事情让臣去办就好。”
“不用,昨夜没睡好而已。”姜榆捏了捏眉心,“冯顺呢?”
“臣已经派人将他带过来,估摸着也差不多该到了。”
姜榆站起来,运动运动筋骨,“走吧,去看看。”
内堂偏厅。
韩大人本计划将人带到大堂前去的,没成想姜榆却让他付托衙役将人带到此处。
“又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他是幕后真凶,为何要把人带到大堂上去搞得那般严肃?放轻松些,不要那么认真,就是让人来聊聊而已。”
韩大人被姜榆这玩笑似的语气弄得一头雾水。
这女人又要做什么?
没过多久,人到了。
冯顺跪下磕头行礼:“老奴见过两位大人。”
“起来吧。”
“多谢大人。”
韩大人放下茶盏,看向坐在桌子上头都不抬的姜榆。
现在要问点啥?
姜榆在看资料,桌子有些高,她坐在上面,两只脚轻松便能碰到地上,闲聊天似的开口,“冯管家今年贵庚啊?”
“回大人的话,老奴今年五十有八。”
“家中可另有些什么人?”
“怙恃兄长都去世多年,妻子在前些年也因病走了,家中只有老奴和老奴那不争气的儿子二人。”
“冯管家是何时入前丞相府的?”
冯顺顿了一下,“家中贫困,老奴十八岁时便被卖入丞相府做下人。因丞相赏识,这才做了管家,在丞相府待了一辈子。”
他没有说前字。
姜榆合了本簿,从桌上下来,“韩大人,让冯管家看座吧,年纪大了,老站着欠好。”
“坐吧。”
“谢二位大人。”
姜榆坐回椅子上,视察冯顺。
五十八岁,算得上老者的年纪,但冯顺的样子,未免太过苍老。
满头鹤发,胡子都也变了白色,身形佝偻,脸上沟壑遍布,似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礼,双目略显污浊,随处透露着小心翼翼。
差池。
肯定差池。
韩大人查到,冯顺简直是在十八岁时因家境贫困被怙恃卖到了丞相府做下人。最开始是粮仓做杂役,因服务机敏,嘴甜会说话,不到一年就成了堆栈管事的。又过了两年,又因他服务能力强,有些本事,直接成了丞相府的总管,卖力贵寓一切的巨细事宜,颇受冯海赏识。
丞相府的总管和其他普通人家贵寓的管家可纷歧样。虽说要管的事情多而繁杂,但拿到的银钱也多,油水更多。冯海又那么赏识他,凭据原理来说,日子应该过得甚是滋润。
生活好人也就会好,具体体现在那边?自然是整小我私家衣着妆扮另有精气神上。
可她为何是现在这副样子?
八九十岁都有人信。
因为冯海被罢官免职?
“不知二位大人今日要老奴前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聊聊而已。”姜榆道,“方便的话,给我们讲讲您儿子的事情。”
冯顺马上激动起来,“大人可是找到了他?”
韩大人摇头。
冯顺叹气,眼眶湿润,“老奴还以为二位大人今日叫老奴前来是来认领尸体的。”
“人尚未找到,无法确定是死是活,不外本官一定会尽力将人带回回来,冯管家不必太过忧心。”
“多谢大人宽慰。”
姜榆问:“冯案失踪多日,为何不见你来投案报官?”
“这逆子很少回家,就爱在外头花天酒地,平常与老奴见的也少。老奴以为他又跑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所以便没将放在心上,想着他玩够了就自己回来了。没想到再获得他的消息,却是他在城中杀了人,成了一个怪物。”
“家中有人变异或是失踪,都市有人前来大理寺投案报官。即便冯管家最初没在意,那在获得确切消息之后,为何也不见你来大理寺主动上报?”
“丞相刚被免官不久,往日朝中的宿敌对他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能将他置于死地。老奴不想因为自己家中的私事,让外人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丞相贵寓。”
姜榆笑了笑:“冯管家可谓是个难得的忠仆。有您在身边,真是前丞相的福气呢!”
“福气不敢当,丞相对老奴有恩,老奴必当结草衔环相报。”
他在丞相二字上咬的音有些重。
姜榆话题一转,“说说您的儿子吧。”
说到儿子,冯顺心情很庞大,似是担忧又是恨铁不成钢,“老奴只有这一个孩子,妻子走的早,孩子从小便没了娘。为了弥补他,老奴恨不得将全天下所有最好的工具都拿来给他。可能正是因此才养成了他犷悍无理的性子。老奴最开始以为他只是年纪小,长大就会好。可日子一长,竟发现他开始越来越无法无天。等到老奴醒悟过来之时,已为时已晚,怎样管教都没了用。老奴年纪大了,力气不如他,再也打不动了,许多事情都没有措施管。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不太太过便随她去了,可是这次没想到,却……”
冯顺说着站起了身,认真道:“杀人偿命,这是千古稳定的原理,若是二位大人抓到了他。请务必将他依法核办,老奴绝无二话。”
韩大人道:“冯管家有这份心,让本官甚是欣慰。放心,本官一定尽力而为。”
姜榆再问:“令郎失事之前,冯管家可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或是见了什么人?”
冯顺思索一阵,“具体的倒是不清楚,只听说他在客栈见了两小我私家,还和其中一个动了手。想必是这逆子又说了什么混话,惹人生气才会如此吧。”
姜榆点颔首,没再问了。
韩大人懂了她的意思,便起身道:“近日城中不太平,你在家中好生歇息,不要出门乱走。若是冯安有了消息,本官会派人第一时间通知你。高琅,叫人冯管家送回去。”
“谢大人,老奴告退。”
人走后,姜榆问韩大人可有看出什么差池。
韩大人摇头:“不外是个丢了儿子的父亲,从言谈举止中并未发现有何异样。”
“他不怎么管儿子,又说冯安很少回家。既然如此,他为何能知道冯何在客栈与李二等人动手?”
“对啊,”韩大人道,“这么说近来发生的事说不定与冯顺有关,女人,来冯顺与近来发生的事肯定脱不了关系,接下来要怎么做?”
姜榆微微一笑:“有没有关系,试试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