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猎场。
有贼人夜闯营帐,不仅打晕了冯相,还砸烂了冯泽世子的双腿。
而他们身边的谋士,同样也被打了一顿,醒来之后就疯了。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冯海苏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皇上,声泪俱下地控诉渊王的侍卫姜榆是如何对他们三人下辣手的。
姜女人一个瘸着腿受了伤的病人,大晚上去杀他们?
各人不相信。
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在猎场大帐。
饶是受着伤,犯了错,姜榆也站的笔直,毫无心情。
更况且,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关于昨夜的事,她天亮的时候才追念起来。
她其时只记得自己满腔怒火,脑中不停有一个声音回荡着,让她去找那些伤害自己的人算账。
随后,她就顺从着声音走了。
幸亏她还知道克制,没有真的动手杀人。
可能……是病,又犯了吧。
不外这样也好,省的她好了之后再找冯海这两父子算账。
冯海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直叫皇上做主。
至于冯泽,是被人抬过来的。
两条小腿已经截去,剩了空荡荡的裤管,脸上身上都有伤,人还晕着没醒。
姜榆觉得挺可笑的,儿子都伤成这样了还把他往出折腾,这是真心疼儿子照旧假心疼?
恒元帝坐在主位,看了看跪着的冯海,又看了看站着一句话不说的姜榆,无比的头疼。
这女人,怎么一天天总惹事呢?
“姜榆,昨夜可是你伤了冯相和世子?”
说不是!
说不是!
说不是!
说不是朕好替你开脱!
恒元帝在心里默念。
姜榆大方认可:“对,是属下干的。”
恒元帝差点没气死。
深呼吸,他又问:“你为何这么做?”
“因为这三人是害属下受伤凶手。”
“哦?”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本以为只是一场简朴的闹剧,没想到另有这么回事。
恒元帝严肃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日,属下在住处为兔子处置惩罚伤口,来了一禁卫军妆扮之人,说是渊王殿下身子不适,叫属下赶忙去看看。属下跟他走之后,发现他的军装有问题,便询问他究竟是何人。他趁属下不注意,用药粉迷了属下的眼,然后将属下打晕。属下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森林的深坑中,而那假禁卫军正站在深坑上,对属下说,属下惹了他的主子冯泽世子,就该受到教训,这森林常年无人来,就算属下死在那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那假禁卫军是何人?”
“正是冯泽世子身边的谋士。”
恒元帝看向冯海:“冯相,你这做如何解释啊?”
“陛下,老臣冤枉啊!”冯海哭的更凶,“老臣怎会如此狠心去害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昨日这姜女人失踪之时,老臣正与尚书大人在帐中闲聊,我儿则与尚书大人之子在逗弄还在世的猎物,谋士也在,怎会有时间去森林害人啊!”
尚书大人站起行礼:“回陛下,臣可以为丞相大人作证,其时丞相大人确实与臣在一起,未曾离开。”
尚书之子亦是如此:“臣同样可以为世子作证。”
姜榆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不想解释。
恒元帝此时同样未言语。
他在心里自然是相信姜榆的。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明白着偏袒,更况且动手伤人已是差池。
该怎么办呢?
冯海见恒元帝不言语,又磕了头,道:“禀陛下,我儿前些日子对姜女人无礼,挨了打,那是他应当应受的。可她万万不应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我们父子二人的头上,甚至还大打脱手。老臣年老体衰,挨些打到也无妨,只是可怜我儿正值壮年,就被人害得终生残疾。皇上,求您看在老臣为朝廷支付多年的份上,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啊!”
姜榆:口才真好。
啪啪啪。
恒元帝刚要说些什么,便听见了拍手的声音。
仔细一瞧,原来是渊王。
心马上落地。
老四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渊王披着风氅,身后随着程泰红荛以及几个普通黎民,走至中央:“冯相好口才啊,本王这么多年怎未发现冯相如此口齿伶俐?”
“老……老臣不敢。”冯海莫名一哆嗦。
萧景渊未再理睬他,行了一礼,道:“臣弟今日要给皇兄见几小我私家。”
“哦?是何人啊?”
他招招手,一草原妆扮的女子上前:“见过陛下。”
“你是什么人?”
“回陛下,我是猎场驻守官的妻子。”
“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朕吗?”
“有,我那日晚上出来收拾工具,亲眼看见有一个穿着军队衣服的男人带走了我边上这位女人。”
恒元帝面色未改,继续道:“你可有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妇人又说了一遍那人的长相。
正是谋士。
冯海听闻,连忙道:“皇上,皇上,这人来历不明,说话不行信啊!”
萧景渊笑了:“冯相这意思,是本王为了偏袒自己的下属,故意找人来欺骗皇上喽?”
“老臣没有,老臣……老臣只是……”
未等他说完,萧景渊继续道:“皇兄,臣弟身后这几位都是陵城的黎民,他们受冯泽的压迫,被抢了土地,增加了钱粮,甚至他们的女儿还被……”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什么意思。
那几位黎民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皇上为我们做主!”
与此同时,萧景渊送上了一个木盒:“这里面都是冯泽强取豪夺,所占所抢黎民工业以及冯相偏袒无视的所有证据,还请皇兄过目。”
冯海现在已然瘫软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
恒元帝只看了部门,马上火冒三丈:“真是好一个冯相,好一个世子啊!”
冯海急遽叩首,想要解释。
恒元帝却再未给他时机,高声道:“传朕旨意,克日起破除冯泽世子之位,重打一百大板,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入朝为官,立即返还所有强占黎民的所有财政。”
“至于冯相……你老了,回去颐养天年吧。”
众大臣惊住。
这是要废相吗?
冯海倒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侍卫将冯海父子带走后,还剩下姜榆未处置惩罚
恒元帝还没张嘴,萧景渊的眼神就不紧不慢的扫了过来。
他叹了口气,只道:“不管怎么说,动手伤人就是差池,罚你三月俸禄,回去反省。”
萧景渊的眼神这才收回来。
姜榆行礼:“属下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