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讲明

　　死尸和玻璃碰撞的消息不小，许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短暂的缄默沉静后，餐厅陷入杂乱。

　　唯独方辞运和葵淡定地坐在原位。

　　方辞运指了指死尸，问道：

　　“你不畏惧？”

　　葵耸了耸肩：

　　“没什么好怕的，这顶多就算恶心，真要说吓人，还得看恐怖片。”

　　方辞运颔首赞同，随后取出一张餐巾纸，浸湿后贴在玻璃上，遮住了死尸的脸。

　　“这样就恶心不到我们了。”方辞运将八爪鱼幼仔塞入嘴中，继续享用美食。

　　……

　　警察很快到来，还盘问了一下现场情况，方辞运和葵如实回覆，没几分钟就离开了餐厅。

　　……

　　信息的流传，是很快的。

　　虽然，如此迅猛的速度，除了网络全球化普及，还包罗那些想吃流量钱的人故意推动。

　　餐厅的伙计，通过监控发现靠窗那桌的情侣，反映和周围人完全纷歧样，觉得很有趣，便取名“史上最淡定情侣”，将视频上传到网络。

　　中午十二点，“碧天惊现死尸”上了当地热搜榜第一。

　　两个小时后，“史上最淡定情侣”以惊人的播放量，力压群雄、拔得头筹。

　　方辞运和葵，瞬间成为全网热议的网红情侣。

　　而他们，现在正在游泳馆嬉戏，对以上事件绝不知情。

　　……

　　瑞普邦水资源匮乏，全城邦唯一的湖叫南湖，它被用来水葬，从古至今有无数人被扔进湖中。

　　方辞运觉得，与其说是水葬，倒不如说是养蛊。

　　许多人去南湖游泳，游着游着就碰见浮尸，吓得两腿抽筋、淹死好几个。

　　久而久之，瑞普邦的人都不愿意去南湖游泳了。

　　于是游泳馆顺势而起，收费十分昂贵，成为了富人的消遣。方辞运从小到大，去游泳馆的次数不凌驾十次。

　　但在乌波市，游泳馆便不是什么稀缺资源了。

　　想玩水直接去沙滩就行，野泳不比游泳馆好玩？所以现在游泳馆的主顾，大多都是新手和老手，中间段的人险些消失无踪。

　　新手不敢去野泳，老手或为了清净、或为了竞速，不得不选择游泳馆。

　　方辞运就属于新手，身体跟挂了铁似的，浮都浮不起来，要是去潜水一定是个奇才，完全不需要配重。

　　葵依旧穿着她的蕾丝泳衣，指导方辞运游泳。

　　“唉，要不你先抱着个牢固的工具，练习腿部的吊水吧。”葵建议道。

　　方辞运谨遵师嘱，环视四周发现并没有牢固的工具可以抱着，短暂寻思后，将目光投向葵。

　　葵愣了一下：

　　“干嘛看着我。”

　　“不如你站着别动，我扶着你练习吊水吧。”方辞运认真道。

　　“啊？”

　　葵红着脸，一副不行置信的模样道：

　　“这，这哪行，我站不稳的……”

　　没等葵说完，方辞运已经双手扶住葵的腰，趴下舒展身子，扑通扑通打起水来。

　　新人吊水，自然是掌握欠好力道，以致于水花四溅、声浪巨大，引得无数人探头张望，见到竟是个蠢比扶着一漂亮女孩后，纷纷恼羞成怒。

　　于是一个接一个的妙手，一边展露花式泳技，一边从方辞运身边优雅滑过。

　　可惜丝毫未能引起方辞运的注意，他专心吊水，甚至将一个离得太近的蝶泳妙手，一记鞭腿干翻在泳池，许久没缓过神来。

　　……

　　葵在乌波市西区二中上学，但她家是东区的，为了上学方便，她就在西区租了间房。

　　房间不大，五十平左右，一室一厅一阳台、带卫浴，地处市区边缘。

　　但在乌波市这样的多数会，即即是市区边缘，人流量也不少、警备力量齐全，不会有太大的宁静隐患。

　　方辞运和葵离开游泳馆后，就回到了这间出租屋。

　　葵将她和方辞运的泳衣清洗洁净后，挂在阳台上晾晒。而方辞运蜷缩在沙发上，一副虚脱的模样。

　　葵打趣道：

　　“你游泳之前不还说自己是铁血硬汉吗？这就虚啦？”

　　方辞运舔了舔嘴唇，委屈道：

　　“我哪知道游泳这么难啊，我现在喉咙、眼睛全都火辣辣的疼。”

　　葵拍了拍方辞运的头，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方辞运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道：

　　“你这出租屋还不错，几多钱租的？”

　　“两千五。”葵如实回覆。

　　“额……瑞普邦那边的屋子，跟你这差不多，只能租一千块。”

　　……

　　入夜，解决完晚饭后，方辞运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

　　葵坐在一旁剪脚趾甲，把娇嫩的脚趾头掰开，仔细且认真的将长指甲修剪短，然后用锉刀将其磨圆润：

　　“我这脚悦目吧？有次穿凉鞋出门，另有人叫我给他家店肆做脚模呢。要是以后念书不努力，没能找到事情，我就靠着双脚维持生活了。”

　　方辞运微微歪头瞥了一眼，否认道：

　　“一般般吧，我倒觉得你的手更带感。”

　　“切，不懂欣赏。”葵使气般转了个身，背对着方辞运。

　　综艺节目看完后，方辞运关掉电视机，起身道：

　　“我回宾馆去啦。”

　　葵转身道：

　　“回宾馆干嘛？”

　　“睡觉呀。”

　　“我有赶你走吗？”

　　“没有啊。”

　　“那你干嘛去宾馆？”

　　“咦？”

　　……

　　接下来的日子，方辞运就在葵的出租屋住下了。

　　早上七点半，葵就要起床洗漱，然后赶去学校上课，出租屋里只剩下方辞运一小我私家，他看电视、玩手机、偶尔出去溜达溜达，生活十分滋润。

　　等葵放学之后，就和她一起做点好吃的，吃完一起看综艺、热剧，玩累了就互道晚安各自睡觉。

　　至于“史上最淡定情侣”这个梗，方辞运和葵完全没有在意。

　　刚开始的几天，葵还会被同学们开玩笑、被路人认出来合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史上最淡定情侣”的热度，也在悠闲的日子里徐徐被人们淡忘。

　　……

　　两周后，葵再次放学回到出租屋，打开房门。在玄关处，一只橘色猫咪坐在门后，静静的盯着她。

　　“好可爱~”

　　葵蹲下，轻挠猫的下巴，对屋子里喊道：

　　“方辞运，你怎么买了只猫呀？”

　　“因为你说你喜欢呀，我今天闲逛的时候路过宠物店，就买回来了。”方辞运从玄关背后走出，头发考究、衣着时尚，脸上散发迷人的光线。

　　葵眼珠转了转，似乎猜到了什么，脸红道：

　　“妆扮得还挺帅。”

　　方辞运边说边走向葵：

　　“早就想这么妆扮了，但刚来乌波市的时候，经历一堆事情上火了，脸上起许多几何痘痘，等今天痘痘彻底消了，才敢妆扮。”

　　葵抬起头望着方辞运，明知故问道：

　　“那为什么要妆扮得这么帅呢。”

　　方辞运蹲下身子，和葵平视，神色真挚：

　　“因为要对你讲明。”

　　葵脸庞瞬间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她呼吸变得粗重，嗫嚅道：

　　“那你讲明吧，我接受了。”

　　方辞运悠然一笑：

　　“我爱你。”

　　“我也是。”

　　两人在玄关处相拥，暖色的灯光倾洒在他们身上。后面是紧闭的门，前面是拘谨的猫，在这狭窄的玄关处，暖意盎然。

　　……

　　卧室里，方辞运抱着葵，像是获得一件馋了很久的玩具，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

　　从发梢开始，丝滑而下至额头，手背的骨节沿着侧脸的轮廓勾画到脖子，然后翻转手腕。

　　葵含情脉脉道：

　　“你喜欢哪里呢？”

　　方辞运再次将葵搂入怀中，握住葵的手，将手指捏拢在一起，笑道：

　　“你猜。”

　　说完，将葵的手指塞进了嘴里，满脸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