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像是在思考田瑭话语的真假,良久都没说话。
“小娘,和他烦琐什么,你忘记咱家的血海深仇啦!”旁边的黑衣从人急遽提醒。
“我不信你会完全失去影象,你不外是在和我虚与委蛇。”女人的眼神变得清澈,“你想要蒙混过关,逃得性命,这本无可厚非。可你为什么助纣为虐,而且,当着我的面也不敢认可!”
这就是最本质的问题了,若答欠好,肯定会挨上一刀。
瞬间,田瑭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若这群人是公孙度派来试探自己虚实的呢?
如果说出一堆自己不应,或者自己只是被逼的言语,保不齐他们会替公孙度杀人灭口。
不是真心投靠的人,任何领导都不会容忍的。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在无法确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任何一种说辞都是毫无掌握的赌钱。
说对了,活;说错了,死。五五开。
岂能这样听天由命!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田瑭找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希望?”女人明显一愣,眉头拧成一个结,“公孙度已彻底控制辽东,我们另有什么希望?”
这话更像是一种试探!
“活下去,就是希望所在。”田瑭虽然换了一种表达,说的却是重复的话。
“小娘,别听他的!杀了他,我们远走高飞,到哪里不能活!”黑衣从人一声断喝。
“你懂个屁!人上人和人下人都是人,你要我妹子成为什么样的人!”田瑭绝不畏惧,直接怼已往。
“他不外是依附田家的小丑,小娘何须如此在乎!”黑衣从人被激怒了,几步跨到田瑭身边就要挥刀而下,“你若不忍,我来替你动手。”
下劈的刀被一声清脆的耳光给生生拽住。
“不需要你替我做主。”女人清冷的声音传来,“杀不杀他,我自有分寸。”
黑衣从人呆滞了片刻,垂下头,往退却了两步:“属下僭越,望小娘早作决断。”
这个耳光讲明了一切。再周密的部署,也不行能把这个耳光盘算的如此精巧。
他们不行能是公孙度派来试探自己的!
“小妹,为兄实在是迫不得已。”田瑭已经能判断他们确实是田家的人,“人若死了,岂另有复仇的希望?”
见女人有些犹豫,田瑭继续说:“刀在你手上,你虽然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一人能报了这血海深仇吗?”
屋内一片寂静,连方珺都不再挣扎。
女人紧锁眉头,言语有些艰难:“你计划怎么做?”
“赢得充实的信任,才气识趣行事。”田瑭说的绝不犹豫,“若无可能,则离开辽东,另寻良策。”
“我能相信你吗?”女人越发犹豫了。
“不试你怎么知道。况且你有比这更好的措施吗?”田瑭已经快要掌握对话的主动权了,“假以时日,你见我没有行动,可随时来杀我,何须急于一时。”
刀垂下了,田瑭能看到女人眼中的雾气。
“小娘,不行中了他的奸计!”黑衣从人急遽劝阻,“他日后肯定严加预防,我们岂能轻易杀他?”
“不要说了。”女人一声呵叱。
“况且他已知晓我们没死,一旦泄露出去,公孙度肯定严厉围剿,我们岂有生路?”黑衣从人不管掉臂的争辩。
“瑭哥哥会置我于死地吗?”女人不再制止黑衣从人的话,反而问起了田瑭。
“虽然不会!”回覆必须爽性利落。
“你若出卖于我,我就算拼尽一切,也会回来取你性命,你终究不能时时提防。”女人又往退却了两步,“我们走,且看他如那边置。”
“机不行失,失不再来啊!”黑衣从人不死心。
“走!”女人冷静而决绝。
“砰!”一声巨响传来,险些和“走”的命令重合在一起。
“掩护田大人!”一声尖锐的喊声传来,随后院子里响起了庞杂的脚步声和武器相接的声音。
女人瞳孔猛地收缩,手中攥紧了刀:“好你个巧舌如簧的田瑭!”
田瑭也攥紧了拳头。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陪同着这个声音而来的一定就是阴谋。
这是蒋纲的声音!
“我杀了你!”黑衣从人一声暴喝,再次跨步上来,举刀便劈向田瑭。
田瑭刚要起身,见刀劈来,本能的便往案几下躲去。旁边方珺惊叫作声,猛的起身要扑向黑衣从人,却被其余黑衣人死死摁住。
刀劈在了案几上,顷刻削去一角。
黑衣从人提气收刀,往案几下面刺去。另外几名黑衣人见领头的女子闭上了眼不再阻止,也纷纷提刀资助。
继续躲在案几下面,只会被捅成刺猬,肯定不会有幸免的可能。
田瑭手无寸铁,更无缚鸡之力,基础谈不上奋起反抗。这已经是必死的局面。
蒋纲不是喊着要掩护自己么!田瑭猛然想到。
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田瑭奋起余力。不管掉臂的朝门口滚去。
这确实是躲避刀刺的有效行动,田瑭的突然滚出,让黑衣人的刀纷纷劈偏刺歪。
黑衣从人大吼一声,猛的转身一脚踢出,正中田瑭脊背。
这一脚刚劲有力,田瑭被径直踢出去半丈,狠狠撞在门槛上。
田瑭似乎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但此时无暇旁顾。他搭上门槛,拼尽全力翻了出去。
门外是三级台阶,借着台阶的坡度,田瑭咬牙滚到院中。
黑衣人也从屋内跃出,恶狼般凶狠的尾随田瑭,必欲除之尔后快!
但待他们看清院子里的情形后,行动便僵在了原地。
原本留在院内的五名同伴已经只剩下三人还在和军士屠杀,险象环生。院外,军士还在不停涌入,不知究竟有几多。
同伴的死激得黑衣人怒不行遏,除一人继续追杀田瑭,其余人则急速上前,加入了和军士的拼杀。
这些人都是练家子,原本徐徐不支的三人有了同伴的加入,竟然隐隐能在这小院中占据上风。
孔良已经脱困,刚把季平拖到墙角,又见田瑭被追杀,捡起一把刀便奔来和追杀田瑭的黑衣人拼命。
黑衣人急遽之下竟被孔良逼退两步,只能暂弃田瑭,优先处置惩罚掉半路杀出来的孔良。
孔良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不外几招,便被黑衣人卖了破绽,一刀剐在大腿上,血流如注。
但孔良兀自挥刀拼命,竟全然掉臂自身安危。
幸亏两名军士从侧边杀入战局,三人协力才堪堪盖住黑衣人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