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纽扣
国庆放假第一天，尹笑若在家睡了懒觉，爸妈念着她平日里学习辛苦也不喊她，携手出门买菜，一直睡到十一点，迷迷糊糊才被电话吵醒。
“喂......妈？哦差池是璇璇吧？让我再睡会我五点才睡的......”
电话那边一阵缄默沉静。
尹笑若只当金璇放假第一天不想学习没事干，摸索着挂了电话。
过了一小时后电话又响了起来，尹笑若蒙着被子急躁地接了电话，“你等着我今晚两点也要打你电话让你睡不了觉......”
那边传来不属于金璇的笑声，“行啊，我等着，两点。”
尹笑若猛地睁开眼，屏幕上显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她试着含糊开口：“苏轶？”
“我下午在风铃广场有演出，你要过来看吗？三点半左右。”
“不去。”尹笑若坚决挂了电话，在被子里扭了半天发现睡不着了，愤愤地爬起去洗漱。
昨晚看了篇虐文，虐得她心肝肺肾都在疼，边刷牙她还想着两个男主划分时的场景，回味着两人过往的种种，尹笑若觉得自己的下牙一阵剧烈的疼痛，连忙吐了泡沫，感受口中不太对，认真辨认没来得及冲走的泡沫间，隐约有块白色的工具，是她的牙。
尹笑若急遽刷了牙，即即是轻微的水流冲到掉了块牙的空洞处，都市引起一阵疼痛，她连忙拿手机打了妈妈电话，声音里拖了不安的哭腔。
“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刷牙把牙刷没了，它现在好疼啊！喝水都疼！吹气也疼！！！”
没有理想中妈妈的担忧，那边缄默沉静了一会，“尹笑若，虽然我不是你妈妈，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牙医。”
对于没什么电话往来的尹笑若，妈妈的电话一直是在通话纪录的第一条，习惯了有事没事都找妈的她忘了苏轶早上的电话破坏了她的习惯，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苏轶，国庆作业你记得自己好好写。”潜台词：我不会借你抄一个字的。
她刚挂了电话，爸妈就拎着一大兜菜回来了，尹笑若肆意的撒娇打滚，由着爸妈带她去看了牙医。
补完牙，正好三点。
这家牙科医院就在市中心，过一条街就是风铃广场。
尹笑若打了麻药的半边脸还没有知觉，含糊不清地跟爸妈解释：“我有个同学今天在风铃广场有演出，我已往看看。”
难得听她提到金璇以外的同学，爸妈十分惊奇，只是担忧她的牙。
“没事没事，这不补好了。”
“那你先忍着点饿，药效已往前别吃工具，容易咬到舌头。”妈妈嘱咐道。
尹笑若乖乖应下，挥手离别爸妈趁着小绿人过了马路。
险些是在碎牙掉落的瞬间她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出门前戴了顶小黄帽遮脸，帽子上另有两个小鹿角，可可爱爱的。
风铃广场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尹笑若捂紧自己的小包和帽子，努力往搭建的舞台那边挤已往，遭到周围人的种种白眼。
挤着挤着突然感受有人在拉自己，尹笑若拉高点帽檐想要看看是谁，没等看清来人她就被拉出了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这下又要重新开始，再一看拉她出来的罪魁罪魁。
呵，苏轶。
“你不是说不来吗？”
“我来补牙的，顺便看看演出。”
苏轶伸手想去摘她帽子，被她偏身避过，“牙补好了？”
“好了。”
“你说话怎么感受有点怪？”
“打了麻药，脸还没有知觉。”
苏轶笑作声，尹笑若只能在小黄帽的遮挡下偷偷瞪他。
他今天是和舞室的朋友一起来的，穿着舞室的队服，依然是黑T恤上印着logo，也没什么创意。
“是不是快到点了，你去准备吧，我自己找地方看。”
苏轶尤其无奈，“真是笨蛋，就不会给我打个电话，我带你去前排。”
“还能这样？！”尹笑若十分惊奇。
±喂厅人员这点待遇照旧可以有的。”
这待遇是真不错，苏轶把尹笑若带到了第二排正中间，视野清晰，另有个凳子可以坐。
上次嘉年华，作为后勤的尹笑若看到的基本都是舞者的侧脸，这回看得清楚了，街舞是真的帅啊！
尤其苏轶进场的时候，同款的没创意黑T恤，穿在他身上就是比别人悦目，作为同桌，尹笑若没由来地生出一种自豪感？
苏轶下台后就直接过来找她，尹笑若有些不解，“你不去找你朋友吗？这种时候不是要去庆祝一下什么的？”
“不去，请你用饭啊，上次还欠着。”
尹笑若指指自己的脸，“还麻着，吃工具容易导致咬舌自尽。”
苏轶皱起眉，“那你岂不是今天就没吃工具？”
好吧，苏轶知道她的起床时间，知道她牙疼的时间，今天真的在他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那我送你回家，回去好好休息。”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苏轶不给她拒绝的时机，推着她往广场边上走。
没走到路边听到有人在喊她，“若若！！尹笑若！！！”
再一看杨语在远远的向她招手，另一手里艰难地抱着一堆工具。
“你怎么在这？”尹笑若十分惊喜。
“中秋的时候家里拍了全家福，我过来拿洗好的照片”，她拍拍夹在腋下的大相框，隐隐能看到一各人子的热闹模样，“对了，我还洗了些嘉年华的照片，要看看吗？”
“要要要！”
尹笑若帮她拿着相框，她从小包里掏出个鼓鼓的纸袋来。照片许多，有她和尹笑若的自拍，也有语文老师猜不出谜语时的难看脸，另有各人合唱时的照片。尹笑若把合唱的照片抽出，“这是谁拍的照片，我怎么没见过？”
“校影协拍的啊，卖力人传给班长班长传到群里了，你没看过？”
尹笑若扯扯帽子有点尴尬，“没在意，我回去看看。”
嘉年华当日急遽忙忙，各人也没来得及拍张合照，这就是高一时唯一的团体照了。
站在最后一排边上的尹笑若脸黑黑的，但是唱的很认真，镜头定格下脸都是狰狞的。站在最前方的苏轶穿着白西装，更衬得他身材修长，似乎从电视剧里走下来的贵族令郎。
尹笑若眸光一闪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可惜洗出的照片不给她放大的时机，她将照片收好还给杨语，“我转头也去洗一份，难得有张合照。”
“是吧？你和苏轶怎么在这？你声音怎么了？”
“我来补牙，他恰幸亏这有演出，我就顺便来看看，脸肿了。”
杨语心疼的摸摸她肿了的半边脸，“可怜孩子，以后少吃点甜食。”
“这......我尽量......”
“你们玩着，我还得赶着把照片送去爷爷家，先走啦，拜拜！！！”
送走杨语，尹笑若就急急将手机掏出，在班级群的相册里找到了合唱时的照片，另有许多领唱和伴奏单独的照片，尤其吴明知和苏轶两人的照片，认真男才女貌。
尹笑若没时光欣赏，找了苏轶的袖子拍的最明显的一张划拉着放大，再对比下梁彦的袖子，梁彦当天穿的黑西装，扣子也是黑的，唯一闪着银光的扣子，只有苏轶。
“你看什么呢？”苏轶的声音突然凑近。
尹笑若仰头看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小肿脸袒露在他面前，“嘉年华合唱角逐下台的时候，拉我一把的是你吧？”
苏轶不自觉戳了戳她肿了的脸，笑道：“是啊，除了我另有谁会管你个小脑不发达的。”
尹笑若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正想再说点什么，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响了一声，苏轶离她很近，肯定听见了，看他脸上不怀美意的笑就知道了。
尹笑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不去走走书店？等你麻药已往了我们去吃暖锅，四周新开了一家暖锅店还不错。”
尹笑若没怎么注意他后面讲的暖锅，只听见了“书店”二字。虽然网络小说自制点，但是逛书店的快乐是无与伦比的，想想她也很久没去了。
进了书店的尹笑若如鱼入海似鸟投林，苏轶看她站的书架脸色黑了又黑。
原耽小说区......
好不容易出了书店的尹笑若看着袋子里的七本小说发愁，“激动了，把这些带回家我会被我妈杀了的！”
“你爸呢？”
“再帮着埋点土吧。”
“......那我先帮你带回家，等开学了带到学校，你混在课本里慢慢带回去。”
是个好主意，尹笑若欣然同意。
浸润在小说的海洋里，尹笑若都忘了饥饿，直到肚子又响了一声，还拖了长音。
“走吧，我都在暖锅店预约好座了。”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别再打错了。”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