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新一周，尹笑若周日晚自习出门前看小说入迷延误了一会，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快打铃了。
桌上放了两块钱和一张小纸条，写了“谢谢”二字。
知道是苏轶还的钱尹笑若收好也没多想。
默林的晚自习就是名副其实的自习，自己预习会作业，自己看看书。老师只是来交接了几句便离开了，没开始上课前，对各人要求也不多。
假期里借了金璇的一堆高中课本，或许学过一点，尹笑若翻了数学书，挑了第一章的习题来做。
没多久就听到后面窸窣的谈话声，隐约有提到她的名字。
这就怪了，除了杨语另有别人记得她的名字？
尹笑若不自觉竖起耳朵，手边的数学题也不香了。
“没想到尹笑若看着家里条件不错，却这么抠门，借了苏轶两块钱都要盘算。”
“就是，我刚刚可就看着苏轶把钱放在她桌上。听说周五的时候苏轶汇演结束了还去资助搬工具扫除操场，辛辛苦苦的，有人还要和他盘算两块钱，小气鬼！”
“另有人说她自己买了冰淇淋，就给苏轶买了瓶白水，可怜的苏轶......”
尹笑若听得头皮发麻，她借了别人钱别人还她钱，这事有什么问题？
怎么还在背后这样嚼舌根？
且不说她不知道苏轶资助去搬工具了，就算知道，她也没有这个义务要请苏轶喝这瓶水啊？
他们很熟吗？
她自己想吃个冰淇淋也要管？
尹笑若看了看同桌的杨语，她应该也听到后面的对话了，脸上的心情十分不自然。
她戳戳尹笑若的胳膊小声问道：“若若，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我借了苏轶钱，他还了我钱，有什么问题吗？”
杨语歪头想了想，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合适，那是苏轶啊，高一的男神，怎么到尹笑若这，就只是个借钱还钱的。这要是杨语，至少请苏轶喝个可乐。
尹笑若将思绪埋回数学题中。
处不来的人不处就是了，后桌的这两人，她才不想成为朋友。
至于苏轶，尹笑若咬牙将小纸条揉得皱巴巴的。
美意借他钱还酿成自己的错了，以后一定离这种人远点。
尹笑若的高一生活过得和初中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上学放学，偶尔能和别人聊很少几句，没有就自己看书学习，也就和杨语聊聊小说能多谈上一会。
冬天变深的时候，金璇变得很不正常，回家路上总也不爱说话，闷闷的一看就是有心事。
尹笑若好不容易才撬开她的口，简朴来说，就是她在班上被伶仃了。
这和尹笑若在班上没什么人缘纷歧样，至少没人欺负尹笑若，只是因为不熟情感不深，普通同学总照旧能相处的，纵然是开学时在背后嚼舌根的两个女生，尹笑若厥后想想也忍下来了，她们偶尔还会管尹笑若要张纸巾。
金璇是那种长得悦目而且很会妆扮的女生，学校虽然不会允许化妆，但她会一直凃防晒保持皮肤的白皙，偶尔偷偷涂个不明显的口红，眉毛修理的很可笑起来很悦目，校服里面穿着悦目的衬衫，休息日总是换着种种小裙子。
文科班本就女生多男生少，在这种僧多粥少的情况下班草还当着各人面和金璇广告了，偏偏人缘特别好的一个女生还喜欢这班草，本就因为走读没什么朋友的金璇在这个班里越发呆不下去。
桌上撒点粉笔灰都照旧好的，更有将金璇的条记扔到垃圾桶的，金璇以牙还牙将主使女生的条记也扔了。不巧的是金璇条记被扔时垃圾桶里只有几张废纸，捡起来还能用，而她扔对方条记时垃圾桶里有半罐倾斜的八宝粥，女生嘤嘤哭了起来。
追她的班草瞬间觉得金璇怎么这么邪恶，一点也不善良，瞬间放弃对她的追求转头和那女生在一起了，这下好了，不仅女生容不下金璇，连着男生也开始排挤她。
用一个厥后流行的词，那女生就是个绿茶。
不管金璇有没有错有多大错，总之她在这个班里待不下去了。
“我已经和爸妈讲过了，下周开始就会休学，留一级明年和你一起。”
“你没和叔叔阿姨说实话吧？”
“就说选文科忏悔了想学理科。”
尹笑若不知道该怎么慰藉她，她同样也是社交弱者，或许也是这个原因让她们的友谊地久天长，究竟同病相怜，心心相惜。
金璇回家那天，尹笑若去教室帮她收拾工具，中午时分教室里另有许多不愿回去午休仍在执着学习的人，躲在书堆之后偷看她们，叽叽喳喳没一句好话。
尹笑若听得生气，金璇对她摇摇头继续往收藏箱里放书，“都要走了，和他们有什么好盘算的。”
金璇同桌听了轻笑一声，“那你也要有本事盘算才行啊？”
尹笑若真是听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好歹是金璇的同桌，真是一点情分都没有，她们收拾工具她还要碍手碍脚的，这里禁绝过线那里别碰她工具，说得像是谁要偷她工具似的，还冷言冷语的，依金璇不爱和人盘算的脾气，平时肯定没少受她欺负。
尹笑若一咬牙将同桌的书立和桌上的工具全部掀翻在地，“就盘算了怎么的，璇璇被你们逼到休学了还不满足吗？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在你们身上真是一点没看见，照旧学文科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吧？！”
眼看金璇同桌要站起身和她对立，尹笑若继续横道：“怎么，你们一群高二的欺负了自己同学不算还要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高一的吗？来啊，有本事就来打我啊，我倒想欣赏下你们泼妇的模样。横竖后面有摄像头，我不外是推了一摞书，左不外去教导处被训两句，谁怕谁！”
几个想要走过来的女生步子尴尬地停在原地。
金璇收好了工具，拉了拉尹笑若，“若若，走吧。”
尹笑若拿了她的书包，临走还不忘补了一句：“就你们这天天搞些有的没有欠好勤学习模样，未来肯定考欠好！”
其实应该是班风欠好有所影响，这时的高二文科三班，在厥后的种种期末考联考以至最后的高考中，结果确实稳定文科班倒数，从没有此外班级撼动过他们倒数第一的位置。
她们拿着工具到楼下时，金璇爸爸正好办完了休学手续，有些疲惫地对尹笑若笑了笑，“若若麻烦你了。”
“叔叔不用和我客气，等周末休息了我再来找璇璇玩。”
尹笑若帮着他们把书和杂物拿到停车场，放进后备箱，空了手的金璇认真地抱了抱她，“谢谢你若若，谢谢你永远站在我这边。”
尹笑若手抖着回抱了她一下，“......你别说，我现在手有点抖，脚有点软，另有点想哭......”
金璇一下笑了出来，“胆小鬼，等姐姐休整好了，以后姐姐来掩护你！”
尹笑若伸了四根手指头，“你就大我四天，以后也不是学姐了。”
“你放心，姐姐永远是你姐姐！”
金璇和她爸爸离开后尹笑若在眼眶里悬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在高二的教室里吼得多高声，她内心就有多畏惧，事后想想都觉得不行思议，她其时居然能把话说清楚。
好一会才把眼泪止下去，借着旁边车子的后视镜，尹笑若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眶，虽然自己在班上没有特别好的朋友，但各人都是同学，这样回教室总不太好。
想了想她跑去校医室买了瓶眼药水，这才回了教室。
杨语一看她就吓了一跳，“若若你怎么了，不是去帮朋友搬书吗？眼睛怎么红了？被打了？”
尹笑若揉揉眼睛再从口袋里掏出眼药水，“在操场上被沙子眯了眼睛一直发痒，校医让我滴点眼药水来着。”
杨语赶忙按着她坐下，拧开眼药水的盖子，“来来来我帮你滴！”
相比金璇，尹笑若总照旧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