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似乎一眼就能望到一切的尽头了。
所以,哪怕将这一切纪录、并籍由此方式确定下来的殷切想法在脑海中盘踞了如此之久,我仍然无法下定决心将它落实。准确地说,每当我试着写下些什么,便觉察基础无甚须要——因为尽头竟是如此之近,乃至这些多余举动仅剩下浪费时间。
薪柴、篝火、蜡烛、光、太阳、容器、机械结构、电灯——奇观。这些最后竟反倒成了我所纪录的全部。
出口就在眼前,未曾设想的近处。
但是,我要逃到哪里去呢?——我、我们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
所以我扔下笔随意地坐下,像最初那样用眼睛去视察、用耳朵去倾听;不外遗憾的是,我始终什么都没能感受到。终究,利维坦吞噬虫豸、抑或虫豸反过来吞噬利维坦,都是这么回事。
不外,仅仅是为了人类所中意的艺术性,我们倒仍然寻求着恰到利益的开头与结尾——哪怕这往往导致舍本逐末。“所以”——个体深层意识中喷涌出的合唱声以音符转达道:“所以,这睿智是何等伟大的恩给予亵渎啊。”
“简直。”我回覆:“而且,一旦你做出了选择——甚至哪怕基础没做出过选择,便再也回不到已往了。”
那无数的、如同交织的蚕丝那般重叠起的纤细声音最终编织出一段音色,祂也许在笑……祂也会笑吗?也许吧。
然后,在这与极光那般的“奇观”相仿的、千种细腻编织的音色中,结束。
——“逃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