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白玉斜挂在树梢旁,林间泥泞小路的低洼也映出白玉的倩影。突然一只仅有三寸的小脚将这些美好踏得稀碎,紧接着是嘈杂的喊闹声:“站住,你这个小偷!”
“那是我仅剩的银两!”呼~呼~
“不就是拿了你几两银子吗,你至于追那么久?”少女一边跑着一边说着,也许是气不够,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险些没有什么声音。
“说得轻巧!”余毅嘴张大着不停的抽着气,一只手撑在旁边的树上,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我丢,这家伙怎么这么能跑。余毅在心里咆哮着。
前面的少女见男孩不追了,也单手撑着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月亮都挂在枝头上了,还追呐!啊!啊!啊!穿得鲜明亮丽,怎么那么小气啊!不就几两银子吗?
余毅乘着少女低头猛的冲上前去,眼看就要抓住少女右手拿回钱袋,右脚不知踢到什么工具,啪的一声摔在少女的侧面。余毅看没抓到钱袋,索性就直接抱着少女的脚。
“你这个登徒子,给我松开!”
“不松!”
“松开啊!登徒子!”少女怒吼着,并用脚踢了踢余毅的手臂。
“你把钱还我,我就松开,否则咱就在这干耗着”说完,余毅的手又紧了几分。
“臭流氓,还给你!”少女狠狠的将钱袋砸向余毅,余毅立即松开,将钱袋接住,往旁边滚去。此时余毅身上全是黄色的泥浆,脸上还沾着一片黄叶,但余毅并没有注意这些。他连忙打开钱袋看看了银两,这才慢悠悠的爬起来。少女看到他那一副狼狈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银铃般笑声转入余毅的耳里,月光洒在少女的身上,将概略轮廓映入余毅的眼帘,竟有些悦目。
“咕~”追了那么久,饿了啊~余毅从怀里摸出一张巴掌大的干面饼,将手在衣服上还算洁净的地方蹭了蹭,剥开外貌的纸。
“咕~咕~”嗯?余毅瞥了瞥少女,又看了自己手里唯一的面饼。然后将面饼掰成两半,左手拿着一半往嘴里塞去,右手拿着另一半慢慢的向少女递去。少女接过面饼,盯着余毅看了一小会儿,才张开始开粉色的小嘴一点一点的吃起来。
“喂,你怎么还不走?”余毅含糊不清的说着。
“我……我不认识这里的路。”
“巧了……我也不认识”余毅单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天呐~居然……居然不认识路!月黑风高小树林,妙龄少女不识路……呸!呸!瞎想什么呢?我可是三好青年!三好青年?这是什么工具?额……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词汇?
“喂,喂!”
突如其来声音将余毅从思索中拉了回来,余毅转身往后面的林子里去。
“喂!你干什么去?”少女看着离去的身影,又不敢跟上去,只得在原地恨恨的跺了跺脚。什么人这嘛!怎么办,惠顾着跑了。这路边应该有行人的吧?少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向四周看了看,最后爽性靠在后面的树旁。纷歧会儿,余毅又从树林里钻出来,手里抱着一捆干材。
“咦~你还没走呐?”
少女撇了撇嘴,把头转向另一边。
“哗啦~”余毅将手里的木材丢在路旁。摆好干木材,从怀里拿出火褶子吹了吹,将材点燃。然后又跑进林子里去,纷歧会儿又抱出一大捆木材。此时的余毅身上没一处是洁净的,白衫早已没了原来的模样。
“喂,你不外来烤烤嘛?”说着,余毅掀着自己的长衫在火上烤起来。
现在正值深秋,夜里照旧有些冷的。获得了邀请,少女起身拍了衣裳,便坐在火堆旁的石头上。余毅瞥了瞥少女,浅绿色的衣裳,飞仙髻,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这明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巨细姐,跑出来闲玩的。“我叫余毅,不知女人如何称谓?”
“沐婉晴”说完,木婉晴捂住了嘴。我怎么把名字告诉他了,这可咋办,先生说不行以随便告诉别人名字的。
“!!!”余毅睁大了眼睛,这么刺激的?名字都告诉我了?等等,姓沐婉晴?
“(*???*;),哼!”沐婉晴将头扭向一边。
“哎!那个沐女人,你是怎地落得这般境地,扮作这梁上君子。”
此时,沐泉城沐府内。金丝楠木制成的长桌旁坐着两人,桌上摆放着围棋两人显然在对弈。右边男子年轻少许,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翔着,显得颇为轻盈——这是二城主沐白。左边的人穿得倒是较为精致: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越发陪衬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这是沐泉城城主沐泉。在桌子的另一头,另有两婢女正在煮茶,旁边还站立这一个魁梧的大汉。
“婉晴那小丫头在外面玩了那么久,该回来了吧?”说话的是沐婉晴的二叔沐白。沐白右手两手指夹着黑棋悬停在棋盘上方,盯着棋盘上已经没了气的黑棋。
“嗯,是该回来了。婉晴这傻丫头这会儿预计还蒙在鼓里呢。”旁边的大汉会意,部署人接自家的小姐。
“是了,没有年老你的授意,那丫头哪会出得去呢。话又说回来,这样坑自己的宝物女儿,你这当爹的良心不会痛吗?”沐白看着已经输了一目的黑子,继续和年老瞎扯。
“这不随了她的愿嘛,在家里的时候天天嚷嚷要出去,让她出去溜溜再说我怎么就坑她了?”
“这还不坑呐?先是看马戏团演出为由,让丫鬟带她偷偷溜出去,再派人偷走她们身上所有值钱的工具,最后让身旁的丫鬟引导她‘借’余家那小子的钱,让人家追着跑。”
沐白接着说道:“你这种让他们相遇的方式挺特此外啊?其实年老不必这样,他俩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连在一起了。”说完乘隙换了一粒白子。
“哟~二弟你那问阙阁这么闲的?让你收集聂魂师的消息,那么久了都不见回响,盯自己侄女倒是挺勤快的啊。”【注:问阙阁是整个昌岚大陆漫衍最广的情报机构,只要你能支付足够的价钱,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甚至可以预见未来。】
“年老,不带这种埋汰人的。聂魂师可是这昌岚大陆最神秘的存在,哪有这么容易知晓的?就连我们问阙阁也所知甚少,除非动用天枢。况且这天枢镜已经认他俩为主,现在更本就不能用呐。”【注:天枢,昌岚大陆十器之六,可知已往,预见未来(部门功效)。似镜非镜,有阴阳之分,阴阳各有主,且阴阳融会之时才气发挥真正作用(未知)】
啪~“年老这局棋怕是我赢了呀。”沐白自得的看向自己的年老。
“哎?这棋差池吧,二弟?”
“差池什么?年老莫不是想赖账?”
此时,沐泉城边缘,两人谈得正欢喜。
“所以你这是偷偷溜出来看马戏团,结果所有值钱的都被偷了,然后就联合丫鬟偷我的钱是吧?”余毅无奈的说道。
“这哪是偷啊,明明是借好欠好!我其时留了借条的。”沐婉晴撇了撇嘴哼哼着。
“就这?借?”余毅摸出腰间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他日送还。沐婉晴马上羞红了脸,又将脸转向别处。
过了几息,沐婉晴对于毅发问道:“你是天宇城余家的少爷吧?也是溜出来的?”天宇城城主余玉天,而城主夫人则叫蓝小宇。天宇城与沐泉城相隔甚近,且两城城主关系密切。
“哪能!我可是灼烁正大的出来的,但我爹只给我几个银两。不外我倒是和你一样,是来看马戏团的。(其实是为了看马戏团的美女)”其实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偷跑的时候还被发现,包裹被老爹扣留在府里,而且不许任何人给自己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