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两人的交锋已经结束。
被击飞出去的灰袍人，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快速离开了。
手持断剑的黑衣人，也是面色难看。
捡起断剑，几个闪身，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
正主走了，擂台下看热闹的观众们，也不再小声嘀咕，而是热闹地讨论起来。
“两人适才最后施展的，是不是传说中的内幕意境和迷雾意境？”
“那位黑衣少侠，长得还挺帅的嘛。”
“痛快啊痛快，走，咱们去喝上一杯。”
“我觉得是那个灰袍人赢了，你觉得呢？”
“兄台，适才你说得那个大宗师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观众们有些放开了声音，七嘴八舌地谈论起种种乱七八糟的话题。
也有些，摇头晃脑地离开了擂台区域，往别处去了。
他们是专门来旁观人杰之间的交锋的。
虽说擂台上接下来还会有其人的交锋，但水准应该就没这么高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上台的，是两个内气武者。
据热心观众们的解说来看，这两人应该是有些私人矛盾要解决。
局面或许会稍微血腥一点。
秦毅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也没有马上离开。
他计划在这里探听一些消息。
这里有不少喜欢吹牛显摆的人，从他们的嘴里，会听到不少有意思的信息。
秦毅分辨了一下周围的声音，找到了三个还算有些价值的话题。
有人在分析之前那两人的招式。
有人在大谈两种意境背后的牵扯。
另有人的吹大宗师有多强。
秦毅想了想，最后不动声色的朝讨论大宗师的圈子靠近。
那里，有个衣锦褧衣的青年男子，正在大谈特谈大宗师如何如何。
“人啊，是有极限的。
人的眼睛也是有极限的。
刀剑那种细长的铁片，挥舞得一快，人眼就只能看到个残影。
你们说是不是。”
青年男子双手一摊，抛出一个问题，让周围的听众纷纷响应。
“是啊，我耍起刀来，连自己都盯不住。”
“大伙都知道，别说这些啦。”
“先天妙手练了眼窍也看不清？”
青年男子双手虚按，说道：
“先天妙手练眼窍，只是比之前看得更远，能看清更细小的工具。
至于分辨快速变化事物的眼力。
别说是先天，就是宗师，他们的眼力比凡人也强不到那里去。
真要打起来，直觉比眼睛好使。
究竟一眨眼的功夫，能分辨出来的画面就那么多。
眼力这玩意太看天赋了。
眼力天赋好的，真就能比宗师都强！”
青年男子一边说，还一边招呼着听众们往旁边挪了挪，给那些看擂台交锋的观众腾开地方。
“但这不是说天赋强的，就能和宗师比划比划招式的。
先不说宗师罡气一出，一两丈之外便可斩你。
单就说招式。
人在发招之时，身体必有先兆。”
青年男子说着，手上还比划了比划。
“宗师一看到你脱手的先兆，肯定可以抢先脱手。
你总不能认为，自己的脱手速度比宗师还快吧。”
“那大宗师呢？”
有听众稍微急切的提问道。
“大宗师，哎嗨。”
青年男子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说：
“大宗师可纷歧般啊。
他们的眼力，是真能分辨出在咱们眼里，那快到险些无影的刀剑。
而且，他们甚至闭着眼都能发现你的行动。
神念一展，四面八方全都能感知到。”
他的双手放在耳朵两边，做出一个往四面八方张开的行动。
有人提问说：
“神念这么厉害吗？那岂不是不惧身后的冷箭，不惧四面围攻？”
那青年转过脸来看了那提问者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以吹牛的口吻说：
“那是虽然。
大宗师不光不惧背后的冷箭。
有神念，也不惧围攻群战。
小鱼小虾人数再多，对大宗师都没有用。
大宗师可以以神念为武器，瞪你一眼就能瞪死你。
更是可以把四周的一草一木都化为武器！
几十片树叶飞出去，就是几十把刀子！
面对这种手段，几多小鱼小虾也不够杀呀！”
秦毅听着那人吹，看着那人的衣着举止，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那人在锦衣外面，加了一件麻纱单罩衣。
看似低调遮掩，但又故意吧里面的锦衣给漏出来。
给秦毅一种十分怪异的感受。
就似乎是上辈子那种想要玩扮猪吃虎的，穿着地摊货去买奢侈品的土豪，偏偏还要带上极其显眼的高等手表。
“如此装逼的方式，该不会是个穿越者吧？”
心里感应好奇，混在人群里的秦毅试探着提问道：
“兄台对大宗师这么了解，肯定身世特殊吧？”
青年男子眉头突然一挑，挺直了腰板，微微抬起下巴说道：
“哈哈，被各人看穿了。
在下相承恩，莽山城相家人。
我家老爷子就是大宗师。”
周围人一听，纷纷打招呼：
“我还在猜是谁如此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原来是相少爷劈面啊。”
“相少爷，我可是你《莽山英侠传》的读者，第二部你什么时候写啊。”
“是啊，相少爷，你还不赶忙去写书！另有闲情在这看什么擂台交锋！”
“相少爷，老少爷们儿还等着《莽山英侠传》第二部呢！”
相承恩听到催稿的声音，面色突然尴尬：
“在写了，在写了。我这不是来看一看人杰的交锋，找一找素材吗？”
他先是低声下气地回应着，但很快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我如果不来亲自看一看擂台交锋，如何描写出真实精彩的打戏！
我这是为了我的读者，才来取材的！”
相承恩越说声音越大，理也直了，气也壮了。
只是他脚下的溜走的步子，迈得也更大了。
纷歧会就从人群里溜走。
活像一个刚偷了工具的小贼。
圈子的主角走了，圈子也就散了。
秦毅怀着对神念的憧憬，又在擂台旁边转悠了一段时间，才回到住宿的院子里，继续修炼的生活。
相承恩的一番描述，让秦毅回忆起了自己穿越前的武侠梦。
他接下来的修炼，少了一点机械式的死板，多了一点积极向上的生动和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