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阳埋藏在东山之下,在天边泛起一片青白,一抹淡红在地平线之间一丝一丝向上蔓延……
天快亮了。
一个年轻少年走了过来:“枫哥,我们阁主……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心头骤凉。
齐枫看着一直无人的阵法,将玄铁收了起来。
想到白柠西之前说让他把线索引到月香楼傻子身上时,他就知道,此事并不简朴。
同时心里也摇摆不定,难不成阁主真的为了试探国师牺牲这么多年的心血吗?
齐枫神色凝重,他要是带头这么想,那就真的完了:“我们陷入危难之际,是阁主救了我们,如今阁主有难,该是我们守卫天机堂的时候了。”
他们都是阁主救回来的,这些年来,有阁主的资助,才气如此快的晋级,到达如今的水准,在京都有一处安身之地。
阁主是他们的恩人,是他们的导师,知遇之恩,他们早就将生命托付于阁主,将灵魂奉献给了众人共创的天机堂。
今日他们已经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了,岂论什么结果,绝不能连累阁主!
“我齐枫,宁愿献身,守卫天机!”齐枫手握成拳,开口坚定。
众人脸上同是一片视死如归。
“宁愿献身,守卫天机!”
一声一声战喝,如同战前的擂鼓,击打在每小我私家的心头。
风朔闭眸靠在柱子上,怀中抱着一柄长剑,冷笑了一声:“蚍蜉撼树。”
“你们的老板可是抛弃你们跑了?”风朔直立身子,看着天机堂众人:“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跑呢?走出这个门就不是天机堂的人,天机堂的恩恩怨怨自然与你们无关,国师如今只是要毁了这天机堂,只和天机堂老板有些仇怨,你们没必趟这浑水。”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
如今唯一的领头人双腿已无知觉,阁主又联系不上,他们实力远不及那人,拼死一战,确实得不偿失,不如生存实力,待事情解决后东山再起,只要一小我私家在,天机堂就在。
就连齐枫都皱起了眉头。
风朔看效果不错,乘隙加了一把火:“你们走了后可以去找你们老板,若是他有胆子泛起,我们赔偿天机堂的所有损失,如何?”
更多人脸上泛起了迟疑不定。
风朔看着,脸上露出几分讥笑,这就是人心,只要有一丝生的希望,他们都市拼命抓住稻草,拼命往上攀爬,远离深渊,远离那死亡的恐惧。
我就不信,你们不怕死!
底下一片平静,寂静的可怕,在这场德性与品德的反抗中,多数人会抛弃所谓的道义,所谓的信仰,所谓的恩重如山,在生死面前,一切皆是浮云。
终于有人发声了。
是坐在椅子上的齐枫:“天机堂是我们各人配合建设,这里,有每一小我私家的一片心血、一份辛劳、一点一滴美好的回忆。天机堂经历了风风雨雨才有今天的结果,我知道各人也不想看着天机堂毁之一旦,可是,如果我们都以命相抵,天机堂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年轻的少年眼眶红了:“可是……这是我们的家啊,我们离开,又能去哪呢?”
不少人垂下了头。
他们早把这收容之地看成家一样,这里有兄弟,有亲人,没有外面的勾心斗角,阻遏了一切污秽繁杂,只有一片赤诚的心,这种地方,他们舍不得走,也不想走。
“天地之大,总有一片容身地,只要心在,总有一天,天机阁会回来的。”
“那枫哥你……”
“我走不动了,也没用了,我想看这里最后一眼。”齐枫闭眸,俊美的面庞带着一丝愧疚。
没有守好你交接的工具……也守护不了他们了。
“我平日是如此教你们的?”一声暴喝从门外响起,一条玄色长鞭甩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门外站着一个黑衣少年,黑衣上绣着几个金丝祥云,脸上带着银色面具,面具上花纹是一朵忘幽花,那是传说中地狱才存在的花,如今刻在面具上如同活了般,散发着阴暗的气息。
一条玄色的锦带随意将墨发在头顶梳成马尾,利落的散在背后,一双眼睛如寒星,莹亮宛若星辰。
众人眼眸一亮,马上找到了主心骨。
“阁主!”
“阁主,你回来了!”
齐枫心情一松,双眸熠熠生辉,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回来了!”
“再不回来我家都没了!你照旧闭嘴吧。”
白柠西玄色长鞭带着水魂王九层的灵力,直直的抽向了风朔站的那块地板。
霎时,地面泛起一道深深的沟壑,沟壑边缘还带着冰锥。
还没落稳的风朔就看一排又一排的冰锥朝他射了过来,即即是用了灵力,也才堪堪躲过。
这个老板是个棘手的。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来这闹事?”一声不屑的嗓音带着一丝冷哼如同恶魔的呢喃响在耳边。
风朔还没来的及说话,只顾着躲那紧逼其后的皮鞭和冰锥,却不知从哪飞来一叠银针,趁他不注意,直接插进了他的小腿之中。
马上整小我私家感受灵力四溢,一丝灵气都提不起来,运力腾起的身子,摔在了地板上,那冰锥紧随其后,整齐的刺入另一条腿。
陪同着一声闷哼,地上的人不动了,不知是刺中了哪个穴位,让他满身无力,连动都动不得。
周围的灵气更是宛若枯竭,一丝都感受不到了。
风朔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下界的人揍成这副样子,而且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他能在上天宫,品级一定过了魂圣,这人不外一个魂王而已,怎么可能!
想想那排针,风朔明白了,针尖有毒。
马上气的咬牙切齿:“鄙俚小人。”
少年笑笑,将皮鞭收起,蹲下身仔细审察了一下这个案板上的鱼肉,戴着玄色手套的手捏了捏男人脸上的肉:“长得还挺悦目,就是嘴有点毒。”
被人摸了脸侧,风朔想杀了此人的心都有了,双眸怒视着少年,恨不得将此人看穿。
“多谢阁主为属下报仇。”齐枫抱拳,同时也为刚刚一战捏了一把冷汗。
出其不意加上那人轻敌才让阁主有机可乘,若是正面单挑,就纷歧定了。
耐四明显没有用尽全力,灵力还没释放就被暗算,现在一放心有不甘。
“愣着干嘛!收拾收拾开张呀!都几点了!”白柠西转头吼了一声,又转头喃喃道:“一天不看你们差点把我店搞没了。”
众人尴尬的笑了笑,赶忙去收拾战场去了。
齐枫坐在椅子上,抿了抿唇:“阁主,如今这样,就不能再放他回去了。”
免得国师来抨击。
“我不。”
“……”
风朔一听自己还能回去,眼眸亮了亮。
白柠西继续拍着他的脸:“还挺软的。”
“……无耻之徒。”
徒字刚落,嘴边一阵清凉,一股药液趁着字发出的时候进了喉咙。
“你给我喝了什么?!”
白柠西唇边勾起一抹笑:“好工具。”
说完后手中一阵玄力,腿上的针和冰锥瞬间子虚乌有。
风朔看着,手中运气,却发现自己的灵海如同被关闭了一般,竟感受不到一丝灵力颠簸。
不仅如此,腿上一动,竟是钻心的疼痛,绵长的寒意从内至外,让他半天没反映过来。
这感受让他整个陷入深深的恐惧:“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啊。”白柠西起身,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回去告诉国师大人,他要找的人是我未婚妻,让他最好歇了这心思,我们也快结婚了,我不想平生事端。”
风朔一愣,他们寻找到人居然要结婚了!若是少君知道又会作何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