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显学
究竟是老天子的老伙计，作为当朝执宰的司马明所说的话，同样有着相当水平的份量。
而且，司马明所说的这话，老天子也不是不明白。
深受儒学熏陶的他，虽说是明白这木人能带来的作用，不外也难免会将其纳入所谓的“奇淫巧技”之中。
只是，这次的朝会...可不光单只是朝会，跟过往纷歧样里头还参杂了点其他的意味。
如果可以的话，老天子照旧希望可以宁静一点落幕的。
他并没有出口反驳他的这位老伙计，而是看了一眼太子...示意让他自己去跟司马明解释。
站在最前头的太子了然所在了颔首站了出来，先是对老天子行礼致意，接着才转过身来对着司马明拱手说道。
“轮匠执其规则，以度天下之周遭...匠人之道，也未尝有误吧？司马大人。”
司马明还以太子一礼，眯着眼睛说道。
“敢问太子殿下，这匠人之道的原理...是何人所述？”
太子顿了一下，然后在司马明的注视之下，肃容回道。
“墨家钜子。”
马上，庙堂之上有些嘈杂了起来。
不少官员甚至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究竟，这位太子殿下居然还真将这位非儒家的“子”给说出了口来。
这便意味着，他口中的这位“子”，从今尔后是有可能会酿成显学的！
“太子殿下，莫不是杂书看得太多了...该是去看看正本清源的儒学历代的圣贤们所著之书了。”
司马明摇着头，很是认真地劝导着这位太子。
而太子一听这话，眉头深皱。
正计划继续回话的时候，那坐在龙椅之上的老天子却是开口插嘴道。
“行了，行了。”
老态龙钟的声音，不大。
但在这宽阔的殿堂之中，传到了每一小我私家的耳中。
窃窃私语声，自是停下了。
便连那位太子也回过了头来，有些不明地看着自己的这位老父亲——这似乎跟之前商讨得不太一样。
“左右不外只是工具，先试着在小规模内应用一番，倒也无伤风雅。”
但这位老天子到底照旧开口了，所以太子就算对这结果不太满意，也无奈只得闭嘴。
太子不满意，老宰相同样不满意。
“陛下！”
他又敬重地行了一礼，正欲洋洋洒洒地说一番大原理的时候。
老天子却是变了一个脸色，面无心情地摆了摆手。
“朕心意已定，多说无益！”
老宰相看着老天子，两人就此默默地相顾无言了起来。
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将那拱起的双手给放下了。
至此...这场朝会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老太监草草地喊了一句退朝之后，老天子便在太子的搀扶之下回到了后宫之中。
而那华服绝美女子则是带着那具木人，跟在那位中年文官后头离开了这殿堂。
至于老宰相，只是摇了摇头，心思极重地在一众的官员拥簇中也离开了。
在这群拥簇的官员里头，走在最后头的是那卖力统管六扇门的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官员，事实上，他们在殿堂之中看到了那机关木人之后，都很是默契地带着疑惑的眼神地相互对望了一眼。
不外，究竟只是江湖事，知道归知道...可并没有知道得多清楚。
大理寺自是不必多说，便连刑部和御史台的人也仅是了解得甚为有限——究竟能够加入这朝廷朝会的官员，品阶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江湖上每天都发生那么多的事，他们这些做头头的，怎么可能事事都管得过来？
所以，还未具体了解到一定水平的时候，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朝会之中多说些什么。
不外，很显然...在这次朝会之后，这有关木人一事的优先顺序定然是会被他们给上调到最优先的级别。
在王稳川的府内，华服女子随着那位中年文官来到了这甚是简陋的府邸之中，肉眼可见在这府邸里头随处都是一动不动的木人，而除此之外居然就没有什么其他值得称道的事物了，即是连在这京城那一众官员府邸中标配的假山假水都没有，若非这些木人...恐怕这中年文官的府邸比之京城里的寻常黎民还要来得更光秃秃。
“或许不久之后，朝廷就会为贾女人你部署一处专门的工坊，用于制作和安放这些木人了。”
王稳川头也不回地看着这些木人，脸上满是兴高采烈的神色。
虽然说这最后的结果只是被御命为在小规模内先试用一下，并不像太子先前所说得那般能够被放肆推广，不外只要看到了这些木人真正的成效，想必到时朝中重臣也会无话可说！
他对于这些机关木人，可有信心得很。
“多谢王大人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了。”
华服女子笑吟吟地谢谢道。
听着这话，王稳川却是转过身来，摇了摇头。
“最近似乎有听到六扇门那边在谈论你这木人...江湖上的事，我不管。”
他，看着华服女子的面容，竟是一点儿的心神都没有被滋扰到，很是认真地说道。
“我只在乎...这木人是不是真的有像贾女人你所承若的那般功效，而且每月还能产出一定的数量来！”
华服女子依旧是满脸的笑容。
“放心好了，允许给您和太子以及天子陛下的，小女子自是会办到。”
王稳川点了颔首，又满心欢喜地看着这些木人——这些木人在他的眼中，是一道变法的曙光，更是一个能够让这病入膏肓的国家重新强盛起来的要害！
而就在此时，有家仆跑了进来，慌忙地对王稳川说道。
“大人，司马宰相大人来访！”
王稳川眉头一挑，对着太八说了一声。
“暂且先失陪了。”
之后，便跟在那家仆身后，急遽离开了。
而太八看着这远去的两人，露出了一抹玩味的微笑来。
接着，她又看了看这些被阉割了绝大部门功效的机关木人，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道。
“呵，既然小九你不听劝，那么江湖上的这口锅可得要劳烦你帮八姐我背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