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缭城中,刘勋眉头紧锁,心中只感受抑郁难当,手中才拿起书简又放下,用手扶着额头,口中喃喃道:“树倒猢狲散。悔不应信那孙策小儿之言。”
袁术败亡之后,麾下上将军张勋,谋士杨弘率领残军原来计划投奔江东孙策,在庐江一带被刘勋截获吞并,张勋一下子实力大增。原本脱离袁术的陈兰,雷薄,梅成三将也依附于他,再加上庐山河贼陈策也率众归顺他。刘勋的戎马一下子到达近十万人马,然后孙策派人言辞卑微的来找他资助,又告诉他海昏有富足的粮草。
麾下谋士刘晔觉得这是孙策的战略,刘勋正是志自得满之时,哪里听从这些,率领六万士卒就进发海昏。
海昏的守将坚壁清野,刘勋基本没有获得一粒粮草,还遭受到了孙策军队的偷袭,陈策见情况差池,带着麾下人马直接就跑回山寨之中。刘勋带着剩下的三万多残军龟缩在上缭城,不敢出战。
刘勋还记得昨天孙策军中那唤坐太史慈的猛将,率领五百骑兵,直接将他的军阵杀了个对穿,杀得他们是军心涣散。庐江城,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将军,好消息,有好消息啊。”一个士卒边跑边喊道。
见到黑着脸的刘勋,传令士卒赶忙开口道:
“荆州军传来消息,他们前锋一万明日可以反抗彭泽,他们将绕到彭泽城后,邀我们一同夹击孙策的军队。”
“你说什么?”刘勋猛然起身,没想到荆州真的来了援军,还来得这么快。
“来人,快去请子扬先生前来议事。”刘勋有了教训,这一次自己说什么都要重视刘晔的意见了,不能一意孤行了。
半刻之后,刘晔就来到了大帐之中,听闻荆州军来的消息后,直言道:“将军,我们不行在此地久留,当借荆州军势,速速回援庐江城。庐江一失,将军再无立錐之地,只能依附他人。”
“是啊,可是现在城外都是江东军,北面可以逃走,问题船只都已经被江东军焚毁,一旦出城,被江东军追上,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刘勋咂咂嘴,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有城池的呵护,他们还能反抗江东军,一旦失去城池的呵护,他们军心已经被打散了,就是死路一条。
“正是如此,江东军定然不敢相信我们敢弃城逃跑,我们从北门逃出,沿江而上,搭乘荆州军的船只,直接返回庐江。”刘晔说道。兵者,诡道也。越是出其不意,越是宁静。
刘勋眼神变换,刘晔的战略是一道险计,生死全在江东军的一念之间。想了半响,一狠心,咬牙开口道:“便依军师所言,通知各军,准备退却。同时,让荆州使者回去请求他们加速行军速度。”
在夜幕的遮挡下,刘勋带着戎马陆陆续续的从北门撤出,为了怕袒露目标,军队依靠着天空的月光前进。
“魏延,甘宁,邓龙,苏飞我令你四人率所有的艨艟,速度前去接应刘太守。如遇见江东士卒,切记不行恋战。”收到刘勋传来的命令后,看着夜色,张泉付托道。三万人被两万人打到龟缩不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是!”魏延,甘宁领命道。
孙甫,孙贲军营大帐之中,江东众将基本都已经入睡了,他们的任务是阻拦刘勋,不让他回援庐江,白昼一战,除了陈策率军驾驶部门战船临阵脱逃,其余的艨艟都被他们一把火烧了。
“陈诉,据董校尉回报,城墙之上已经没有了士卒。只怕是,他们已经弃城逃跑了。”
天蒙蒙亮,孙甫派董袭前去城下挑衅,董袭只见城墙上一小我私家都没有,派人前来陈诉。
“什么!”孙甫失声道,当下领一部士卒前往上缭城下。若是放跑了刘勋,他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孙策。
上缭城下,董袭组织了十几个敢死队员冲开城门,城中哪里另有人影,全都跑得一干二净。
“将军,刘勋等人跑了。”
不用他们说,孙甫看着城门大开的上缭城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刘勋跑了,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弃城逃跑了。
“董校尉,回去荟萃众将,他们没有船只,定然跑不远。让太史将军先率骑兵追上去,说什么也要拦住他们。其余人,和我追,”孙甫连忙下令道,若是放刘勋回到庐江,这一次他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是!”董袭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下打马而出,朝着军营飞驰而去。
沿着襄江驰行了一晚上的刘勋等人也遇见前来支援的魏延,甘宁等人。三万多士卒,准确来说,更像三万多灾民,一共近四百艘艨艟,来回的运输军力至斗舰之上,刘勋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直接把硬生生的把张泉的舰队给搞超载了。
得知孙策率主力偷袭庐江的消息,张泉一面率舰队继续向庐江开进,另一面派人通知江夏守军,让刘琦出来的时候多带一些船只。
“早就听闻子扬先生饱读诗书,腹有良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于夜晚行军,在下佩服啊。”得知刘晔在此,张泉当下生了招募之心,不为其他,自己现在身边就急缺一个谋士,未来的蜀汉团体,也差谋士。
“张将军说笑了,晔不外是取巧而已。”刘晔笑了笑,用手抚摸着髯毛,脸上却是一副自得的笑容。
“禀将军,据前军侦察,江东军已经摆好阵型,于前方十里之处期待我军。共有斗舰两艘,艨艟数百。”正当张泉和刘晔客套之时,一名军士前来汇报。
“子扬先生,你以为我们应当如何啊?”张泉看向远方,试探性的问道。
“我觉得将军应该下令停军修整,不宜与江东军战斗。”刘晔绝不思索的答道。
“哦,为什么呢?”张泉问道,他难道不想快点回去回援庐江么?庐江一丢,他们就失去凭据地,也就意味着失去了独立的资本。
“士卒们奔袭一夜,现在已经是身心疲惫,应当好好休息,而且现在艨艟,斗舰之上承载的人员众多,两军士卒尚不熟悉,若是出了乱子,只怕是欠利益置惩罚。”刘晔倒是实诚,庐江要回,但不能这么急着回。
“子扬先生卓识,我也正有此意,让将士们休息一晚。整合军队以后,明日再与江东军一战。”张泉颔首,如今刘勋的人马远多于他,他还真怕出什么乱子。
“传令全军,让士卒们轮番休息,待到明日,再与江东军决一死战。”
江东斗舰之上,孙甫等人正在商讨着如何拦截张泉等人。太史慈率领骑兵赶到时,只见刘勋败军随荆州战船而走。孙甫料定他们定然要前去庐江,就先一步率领水军在江面上进行拦截。
“孙将军,现在荆州军中人员杂乱,又是疲惫之师。待我率两千先锋前去冲阵,定然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太史慈拱手拜道,
孙贲摇摇手,道:“我们的军队也是疲惫之师,他们人数众多,如果欺压他们到生死之地,肯定会作困兽之斗的。我们只要拦截他们十日左右,庐江城一破,他们一定不攻自破。”
“我有一计,定叫那荆州军与刘勋相互怀疑,让他们自相残杀。”吕范说道。
“子衡兄,是何战略,快快说来。”孙甫问道。
“我们对刘勋说是去攻打江夏,佯装攻他。他兵发海昏,又请求荆州援军,不就是为了让我们与荆州军相互消耗,他好坐收渔利。我们便把这个消息告诉荆州军,他们之间一放心生间隙,岂论是谁赢谁输,对我们都有利。就算不发生争斗,他们之间难免相互怀疑。”吕范说道,横竖都这个时候了,他们的行动荆州军也能猜到,还不如就把话说出去了。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一个优秀谋士在战争往往起着决定作用性。士卒就像他们一把刀,强悍的士卒就是利刃,弱小的士卒就是钝刀,谋士就是指引他们的偏向,可能捅在不痛不痒的位置,也有可能一招致命!
“子虎欠好了,江东士卒在宣传刘勋等人本意想看荆州军与江东军决战,好坐收渔利。未曾想被攻打,这才无奈暂时追随我们。士卒们对此有些不满,这样下去,恐怕军中要生内乱啊,尤其是现在刘勋手下人多势众。”王禁向张泉汇报,作为追随张绣征战沙场的将领,他知道现在的问题有何等严重。
“我就说,他刘勋欠好好守庐江城,跑到这彭泽来干嘛了。依你之见,现在应当如何?”张泉冷笑道,自己一开始还想去庐江去收残兵,若不是孙策原来就计划攻打庐江,他要是真的去攻打江夏,与自己短兵相接,一定是一场大战。
“你速速派人去抚慰士卒们的情绪,稳定军心。同时,派胡车儿等人看住刘勋和他军中将领,软禁他们,若是他们有异动,直接杀了,强行吞并他们的军队,期待刘琦率雄师来到。”王禁严肃道,同时用手作了一个抹脖子的行动,
“好。你去通知胡车儿让他率亲卫来看守,我找个理由把那些将领们聚集在一起。”张泉颔首道。
“来人啊,去准备宴席,今晚我好好给刘太守洗洗风,快去请刘太守等人前来。”张泉点了两个亲卫,嘱咐他们务须要通知到刘勋麾下的每一个军司马。
张泉将宴席的位置给部署在了甲板之上,同时将这一层的军士全部换成了荆州士卒。
“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我们马上就来。”听到张泉要宴请他们,刘勋当下满口允许下来,昨夜奔逃一夜之后,他们在船上歇息一天,正是饥肠辘辘之时,欣然允许。
刘勋身后的刘晔见状,是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去。呆在原地,迟迟没有动身。刘勋敦促两声之后,他才徐徐跟上。
刘晔走在最后一个,看着船上得侍卫清一色的陌生面孔,他心中已经明白了,这是鸿门宴啊。
“诸位将军,船上条件有限,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张泉举起酒杯,敬向他们。简陋预计有三十来人,毫无疑问,刘勋麾下的主要将领是全在了。
“谢谢张将军,待到了庐江,我肯定好好招待你。”刘勋带着手下的将领,敬向张泉。
宴会开始之后,张泉率领甘宁等人给各个庐江将领劝酒,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各人的脸色也红了不少。
酒过三巡,张泉猛然起身,朗声道:“诸位,今日军中有听说说江东军原来是与刘太守说好了,以攻打庐江的名号,偷袭江夏郡。刘太守向荆州求援,就是让荆州军与江东军两败俱伤。”
听到这话,在场的庐江将领酒也醒了不少,他们来赴宴,武器盔甲的什么都放在一旁。侧眼望去,发现早已被守在一旁的侍卫们尽数收走。再加上现在的状态,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那定然是江东贼子的谣言,想让我们两军发生间隙。将军信不得,信不得。”刘勋起身摇头晃脑的解释道,俨然是一副喝醉酒的模样。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现在大战在即,军中怕生了杂乱,我家令郎刘琦三日后就会率军抵达,我们三日后再攻打江东军,这几日就麻烦诸位将军暂且住在这儿了。”张泉摇手道,基础没有计划和他们商量的想法。眼睛追随满脸通红的刘勋,看他如何说。
“如此也好,也好。三日之后,刘琦令郎率雄师一至,必打得那江东贼子抱头鼠窜。”刘勋口齿不清的说道,手指不知道指向哪里,一个转身便摔倒在地,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刘勋都发话,剩下的将领也只奉承。到嘴的饭菜都是就觉得不香了,实实在在的吃了一顿鸿门宴,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胡车儿,通知兄弟们加紧防守,五人一组,切忌不行大意。”张泉对着胡车儿嘱咐道。
“是,请令郎放心。”胡车儿颔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