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此，甚好。
城里因为县狱被劫，实在是丢了官府的脸面，现在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直到入了深夜，晏然才将小宝和新月带到了寺库里。部署了人给小宝上药，用饭，自己则带着新月去找姚青。
“我现在不能离她太远。”晏然的心情淡然，似乎说的内容无关紧要。
姚媚儿急遽进门，便看到那叫新月的小丫头站在晏然身后，听到晏然所说更是惊诧。“为什么？！”
“蛊虫在她体内。”
姚媚儿不说话，眼神却充满疑惑，想不明白这蛊虫离了身体还能有这种功效？她看了姚青一眼，见姚青若有所思却不说话，忍不住问：“爹，这蛊虫还能不能回去啊？”当初搞那个什么蛊药，姚媚儿就千般不愿意，奈何这晏然功力一直无所成，若非蛊药加持，早就是姚青的弃子了。
“蛊虫不在对你不是没有影响？”姚青摆摆手，让姚媚儿莫着急，眼神却十分犀利的盯着晏然。
“本以为没有，现在发现影响很大。”晏然知道姚青没有理由希望自己死，他自十岁追随至今，且不说忠不忠心之事，至少阁内的任务他从未拒绝，也从未失手。
姚青拿着那茶盏饮了一口才徐徐说：“蛊虫不会投止在死者体内，若是杀了这女子，或许能有转机。”
“这么简朴！？”姚媚儿眉头一凝，瞥了一眼那面色苍白的新月。她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女子有何特别之处，看起来就像个没长开的孩子，倒不知道晏然有这个癖好。
“你若下不了手，我来帮你！”见晏然不动，姚媚儿坐不住了，不外闪身的功夫，已经一手扼住了新月的喉咙。
晏然未拦，只道：“我已经试过，无用。”
“试过？”这一句，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包罗陈溪。
陈溪并没有觉得晏然对自己下过杀手，更况且如今自己不是好好的带着新月的身体站在这里吗？这就是自己为什么感受不到伤口疼痛的原因？
而姚媚儿也这才反映过来，她自己的手虽然抓在新月的脖子上，可却感受不到脉搏跳动，连忙将手拿开，充满惊恐上下审察着这个“死人”。
“媚儿！”姚青喊了姚媚儿一声，姚媚儿回过神来，连忙向退却了几步，走到姚青身边。
“爹，是死的！”
陈溪一手抓住晏然肩膀，俯下身子，贴在晏然耳边，声音哆嗦，偷偷摸摸问：“什么时候杀的？”难道新月的身体也不是保命符了吗？这个晏然连新月都舍得杀？
晏然瞥了一眼陈溪，肩膀一抖便将其弹开，道：“并非我动的手，今早你就脉搏微弱，适才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停了脉搏。”晏然并不舍得新月死，可真死了也无力回天。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细细查过了，确实感受不到脉搏，心中有失落和遗憾，却不及如今面对的诡异情况。如今姚青也亲口说了，蛊虫不会投止在死人体内，可现在不仅投止了，甚至还能让死人说话、走动，与凡人无异。
“把付老喊来。”这蛊虫若能让死人复生，那要是能多有些蛊虫，他青云阁恐怕不止要名满江湖。
等付老的间隙，姚青盯着晏然，也在思索其他。自古英雄惆怅美人关，自从半年前晏然来到这里遇到这新月，每次任务不管在哪，最终都市回到这里。现在他也能怀疑晏然是找了什么假死秘药想留下新月的性命，究竟如今新月不行能再回香满楼，甚至连画像都贴在了城里的悬赏榜上，唯一的生路只能入阁了，但一个弱女子，阁里留着何用，况且……他看了一眼眼神担忧盯着晏然的女儿，姚媚儿也不会留她。
“确实……没有脉搏！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没有脉搏却依旧能动的人，即即是假死的秘药也做不到停息又动。”付老瞥了一眼那“死人”，她穿着晏然的长衫，如同猴子穿大褂，显得十分滑稽，脸上污秽也没擦洁净，切脉时可见手上勒痕，“这人……应该是真的死了。但……体内并无蛊虫的迹象。”再说这话时，付老便看着晏然了。
姚青依旧没有说话，晏然也未说话，倒是陈溪起了身，深吸一口气，“那我先出去一下！”
“不许走！”姚媚儿要拦，却被姚青抬手制止。
陈溪慢慢向退却去，直到出了房间，离开走廊，很快便走向了前院。
这是适才来的路上，晏然交待陈溪的。姚青生性多疑，虽晏然没有叛逃的意思，却恐让他误会，若是阁内阻挠他南下，带着陈溪他会寸步难行。所以，晏然的南下必须要姚青同意，现在也只能期望姚青愿意放他走。
陈溪一直向退却，直到远见一个红色身影飘落在她面前，又提着她的腰带给她扔回了屋子。陈溪被摔得一点也不疼，她本能的揉了揉胳膊，才看清屋子里的景象。晏然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肉眼可见的胸口剧烈起伏，付老在给晏然切脉，姚青已经离了座位，一掌贴在晏然后背试图帮他调息，额上有汗，心情凝重。
陈溪不敢延误，连滚带爬地已往，一手抱住晏然的一只胳膊，一边懊恼是不是自己退得太远了，一边心中祈祷“别死，别死，稳住，稳住！”
众人都见到陈溪刚刚抱住晏然的胳膊，晏然就平静下来，在姚青的资助之下，很快就调整好气息，而全程，付老的手都没离开过晏然的脉。
晏然靠在椅子上，陈溪则又重新站在了他的身后，冒充没看到姚媚儿那快要喷出火苗的眼神。
“这蛊虫是当年一个神秘人给我的，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百花谷的人，但他说这是百花谷的蛊虫，能提高数倍功力。”姚青现在坐在晏然身侧，“你如今是想去百花谷？”
“是……我想去百花谷。”晏然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陈溪。
“青云阁如今有不少妙手，你可以在阁内只做我的左膀右臂，不必再去打打杀杀，也能好好陪陪媚儿！”姚青现在似乎如一个父亲般在与晏然说话，显得十分的慈祥，陈溪都想伸手去摸摸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带着新月吗？”晏然看向姚媚儿，姚媚儿没说话，眼神庞大。“我不希望一辈子受制于这个丫头，有了她，我的命永远都不属于我自己。”
姚媚儿听完晏然如此说，知道他去意已决，虽想留，也知道自己留不住，更况且，她也并不想让晏然一直带着那个新月，即即是个尸体。
“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会强留，这些年你为阁里做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你十多岁就跟了我，如我亲子一般，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委屈。”姚青从腰间取下一块小小的玉佩，只见他手指一捏，那玉佩上竟是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指印，然后递给晏然。“出门在外，你如今又有这么个……不得不带着的人，若有难事，有此佩，会更方便些。”
陈溪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若是这些功夫能在现实世界里存在，咱们就无敌了吧……
晏然接过，“可另有其他付托。”
“这是这个月的，之后每月我会凭据你到达的地方将药送到，别误了吃药的时辰。至于谁吃……你两个自己试试吧”说着，姚青将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晏然随手塞入怀里，又看向姚青。
“这蛊虫如今看来另有不少奇效……”姚青话至此，就不再说，晏然却点颔首，道：“若有时机，会想措施寻到其他蛊虫。”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