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可要救救学生!”
令郎仪也掉臂什么形象,立马跪在地上,拽着余辞心的长袍。
涕泗横流,就是不怎么美观。
余辞心俯身将这大汉拉了起来,对易瞑笑了笑说道:
“秋水,着实欠美意思,你看这.....”
易瞑马上心领神会,点了颔首道:
“晚些时候再来,我出去看看我那徒弟到了没。”
说着,便扬长而去。
见易瞑离去,余辞心的眸色微微转寒,道:
“令郎仪,你不去四周的国都求救,反倒直接往知天都奔来,你是嫌自己命长吗?”
令郎仪哆嗦了一下,耷拉个脑袋,不敢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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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铭恩是约在知天都南大门晤面,算了算时间,两人应该差不多给游清池送了过来。
从官区至南门,需要穿过商区。
知天都的商区差异于天昭其他地方,也就曾经的落满城可以相比。
天昭之国,虽是仙凡混杂。但纲纪森严,品级明白。
除却皇室国戚,达官显贵以外。
无论是否为修士,皆是平民,且民分四等:士,农,工,商。士者言行;农者言力;工者言巧,商者言数。
四者之中,唯有士是出人头地的途径,而商则最不被人瞧得起。
知天都的商区,其实就是大人物们闲暇之余来消遣的场所。其豪华水平非一般地方可相比。金翠耀目,内中茶肆,酒楼,寺库,作坊,勾栏鳞次栉比。
闻丝竹管弦于茶肆芳楼,见宝马驰骋于繁锦大道。
路旁显贵竞相奢侈,路旁陶猗挥金如土。
这般奢华俗气的软香红土,人间也就独此一处。
易瞑无心驻足观览这般市井之气,挥手散开空气中弥漫的胭脂粉气,快步穿梭于人群中间,要不是知天都内不允许驭物航行,他早就到了南大门。
不多时,便出了商区,来到一条官道。
官道僻静无人,与商区的热闹倒是成了鲜明对比。
“暗处的几位朋友,出来说话如何?”
易瞑手中拂尘一扬,开口说道。
“仙长好深的修为,我们哥四个藏得这么隐秘也能发现。”
易瞑听了一笑:“我看几位甫入七候境界不久,应该需寻些时日夯实才对,如此急不行耐地找上门来,怕不是枉送性命。”
四道黑影慢慢化现凝形,寂静的门路上何来阵阵阴风,将易瞑笼罩其中。
“我们自是不敢托大,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您在此处留上一会儿。”
其中一人十分敬重地朝易瞑行了一礼。
易瞑冷笑一声,拂尘轻扬,阴风瞬间涣散开来,弭于无形。
四人不慌不忙,配合默契,分据四角,再化结界将易瞑困在其中。
易瞑手中拂尘缠在右臂之上,气凝掌中,一掌打落。只见得丝丝裂缝。
“这结界,你们是阴无邪的徒弟?”
易瞑眉头紧蹙,看了看掌上冒出的黑烟。
“阴无邪确实是家师,不外家师不在知天都。”
“你们闹出这些消息,在知天都内就不怕靖世司的人来吗?”
易瞑冷笑一声,右手蓄力,准备再攒一掌。
“我们知道,他们来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也知道,您从这脱出也是时间问题。”
四人之中的一人舔了舔嘴唇,敬重回道:
“我们四兄弟在这,能拖住您一时算一时。”
与此同时,在知天都,南城门外。
一高瘦的男子阴冷地盯着赵铭恩和安道乐,手上留着尚未干枯的血迹,沿着苍白的手背流到指尖,再慢慢滴落土里。
道上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侍卫和行人即是他的杰作。
两人被游清池一道风送了好远一段距离,险些就到知天都跟前。而到了知天都后,映入眼帘的却是眼前这般血景。
“有一句话叫‘守株待兔’。”
一道灵符抹去了身上的血迹,那男子盯着二人,阴鸷深沉。
“把货物交出来。”
赵铭恩着实有些纳闷。
自从令郎仪交接他们这项任务后,先是一个叫裴长青的邪物,再是眼前这名阴邪之人,口口声声索要他们的货物。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或者说在大西泽那次就已经是被盯上了。
自己和安道乐只是误入其中的棋子,却仍是瞧不见背后利用的棋手。
时间容不得赵铭恩接着思考,眼下情况差异于先前。
已经没有外援了。
眼前之人的修为也是深不行测,甚至是比那裴长青更要高深些。
怎么办?
照旧交了那宝物吧,为这工具,搭上安道乐和自己的命是真的不值当。
赵铭恩现在深刻明白,没实力真的很难走得开,哪怕眼前之人穷凶极恶,也要捏着鼻子跟他虚与委蛇。
“货可以给你,换我们两人的命。”
安道乐看着赵铭恩,莫名情绪在眼中闪烁。
“你疯了,这工具就算无法送出去,也不能落到邪魔外道的手上!”
安道乐有些急,扯着赵铭恩的袖子低声吼道,失去了先前的沉静。
“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就要了我们俩的命,不值当啊。”
赵铭恩看了眼一脸急躁的安道乐,心中的紧张焦急都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莫名的愉悦。
这照旧头一次见安道乐失了风度,想来为了拖延时间,他也是掉臂什么颜面了。
“宝木可重塑身体,一旦落入他们手上,结果不堪设想!”
安道乐扯着赵铭恩袖子的手微微哆嗦,语气也因急切变得尖锐了些许。而眸中的情绪也不像是作伪,这让赵铭恩心中略微不安起来,但口中语气仍是坚定:
“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两人要是今日在这丧命,才是不堪设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能趟过这场,回庐山一定要好好修炼,争取报了今日之仇。
让眼前之人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平民偿命!
赵铭恩心中如是想到。
不外,他忘了一句老话,叫做天不遂人愿。
“不用这么麻烦。”
那人像冷箭一般,‘嗖’地一声窜到了两人跟前。
身上散发的冷气,震慑人心。
而安道乐最先回过神来,一切理性被感性所逾越,一把推开了愣在原地的赵铭恩。
“交出来吧。”
同时,那人口中吐露这四个字,手中已是有了行动。
安道乐只感应难以言说的疼痛,一瞬间体内所有的灵气迅速流逝,气海也随之枯竭。
这般撕心裂肺的痛,本是要喊出来的。
安道乐无比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一片枯萎的树叶,风一吹,便可化作灰。
生机作花枯萎,生命如水流逝。
安道乐只是勉力地转头看着赵铭恩,淡淡一笑,口中喃喃,似是对着赵铭恩在说。
快逃。
贯串他胸口的手慢慢抽回,鲜血已是浸染了一身的洁白。
跌落灰尘,行动爽性利索。
原来待此事了结,还想和铭恩一起聊聊在宗门的那些趣事呢,遗憾啊。
蓦然泛起的一幕,只上演了几秒,赵铭恩却觉得比他这小半生都要漫长。
现在,赵铭恩只感应气血翻涌,脑中大乱。
充血的双眸,直勾勾地盯视着那个罪魁罪魁。
身体内的鲜血如火苗沸腾。
杀他!
是赵铭恩失去理智前,脑里浮现的两个字,极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