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很大，赵永生以为这一箭，至少会偏出十几米，即便飞出几十米外也在预料之中。
只偏离几米，这可就有些奇异了。
难道这么大的风对箭矢一点影响都没有？
不外这是好事，赵永生没想太多，肚子一挺，又是一只弩箭上弦。
他没有让手下挪动自己，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箭头的位置。
自己变身而成的武器就是方便，弩弓上随着他的意愿自然泛起了一排等距刻度。
心中一动，卡着弩箭的凹槽自然的往左挪移了一个刻度。
嗡。
咻。
弩箭又飞了出去，这次落在了目标左边，也是几米的距离。
看来刻度有点大。
弩弓上的刻度立刻密集了一倍，间隔缩小了一半。
挺肚上弦，右挪一格。
飞吧。
咻。
看到连续两只箭矢的落点都距离自己很远，后二和后一胆大了些，从石球掩体后面探出半个身子，往外张望。
轰。
远处的石球突然爆裂，碎石四处乱飞，打在地上嘭嘭作响。
各人都兴奋的欢呼起来。
赵永生也松了口气，还以为瞄准会很困难，没想到这么容易，第三箭就射中了。
他在弩弓的当前位置留下标志，还刻了个1。
又指挥着身边的小队，用铁木矛沿着弓弩的下沿划动，在巨石上刻下轮廓。
他恢复身形，在石桌的图案下面也标了一竖。
“下次我说1号位，你们就照着这个位置摆放。”
各人都点颔首，这个可比看舆图容易多了。
赵永生领着各人往山下跑去，他急着去视察效果。
后一、后二的小队早就跑了出来，一堆人围着碎石议论纷纷。
看到老大过来，赶忙让开地方。
靠近检察，射空的两只箭深深的插进土里，地面上只留下了不到一米的木杆，看样子深入地下的部门快要五米。
中间的目标石球炸得四分五裂，最远的石块甚至已经飞到了十米之外，中心反而没有碎石。
击中石球的铁木箭竟然也没有损伤，只是矛尖被撞扁了。
赵永生惊喜的连连颔首，看来效果很不错。
他在原来的位置烧了把火，地面上留下一个玄色的圆形，又把中间铲出一竖，露出黄色的土壤，这么明显的标志就算在山顶也能看清。
那一竖代表着数字1，这是1号目标位，和山顶的石盘一致
再次上山重新射击，这回随着上山的是后一、后二的小队。
各人都很好奇，想看看箭是怎么射出来的。
经过两天的实验，山下的地面上泛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玄色圆圈，中间标着阿拉伯数字，每一个都对应着石桌上差异的弓弩位置。
圆圈中间的空白处堆着一堆堆的碎石。
那些都是石球的残骸，正好用来限制行进的路线，确保来人经过目标点。
实验进行得差不多了，又做了几十根弩箭，敌人却一直没有泛起。
百多里外的山神洞内，逃回来的大蛇刚刚到达。
它的心脏长得有些靠后，所以没有被木矛捅死，侥幸逃生。
赵永生他们杀掉蛇妖，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其实它就躲在山脚的一个窟窿中。
也幸亏如此，否则在一览无遗的平原上逃命，肯定早就被山顶的巫族发现了。
巫族离开之后，它还冒险上了趟山。
这倒不是因为胆大和念旧，而是因为如果没有什么工具证明的话，单独活命的它恐怕有些说不清楚。
山上只留下一层薄薄的蛇皮。
它把蛇皮卷起来，含进嘴里，慌忙下山逃命。
连续几天的疲惫和满身伤痛，让它不敢连夜赶路。
于是它钻进了三头待过的窟窿里，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巫族在荒原上大叫大叫，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它没敢出洞，一直等到深夜，才钻出来朝家里逃命。
就这样，等它到达山神洞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山洞里十分亮堂，山神收了毒雾，显身世形。
它看着地上蜷曲的蛇皮，心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山上就只剩下一张蛇皮，蛇头和血肉已经都被巫族带走了？”
山神的声音降低，带着奇怪的韵律，在窟窿中重复回荡，嗡嗡作响。
“是的，山神大人。小人身负重伤，不敢和对方拼命，只能偷偷收拾了统领大人的残皮，慌忙赶回来跟您陈诉。”
大蛇适才已经把经过说了一遍，但是山神似乎有些走神，似乎没有听全。
“三头和护卫也没有消息吗？”
“三头不见踪影，但是护卫的尸体泛起在巫族部落东边百里处，想来三头恐怕也被巫族害了，尸骨无存。”
大蛇想起了偶尔听到蛇妖统领的自言自语，赶忙增补道：
“我听统领的意思，似乎是有人用弓箭射爆了护卫。”
“弓箭？”山神的眼睛眯了起来。
巫族中确实有个射箭的妙手，那人的名字似乎是叫后羿。
“另有什么遗漏吗？”它想了片刻，淡淡的问道。
“没有了，这一路所有的经过，我全都说了一遍，确实没有遗漏。”
大蛇的头埋得很低。
山神的心情并不严厉，可是这样的山神，越发让人畏惧。
“好吧，既然这样…”山神的一个蛇头张开大嘴，“你就可以去死了。”
轰。
红光顿起，炙热的火焰从山神口中喷出，大蛇甚至来不及惨叫，就化成了焦炭。
山神收了火焰，冷冷的看向地面。
地面上，蛇族统领的蛇皮也被火焰燎到，卷曲燃烧，转眼化作了飞灰，被洞口的风一吹，就散成了一片片。
山神的眼睛眯得更小了，似乎怕被别人发现它眼中的情绪。
那个统领修炼了妖火，这件事它是知道的。
那个家伙为了不被人发现，竟然还弄了条假的蛇信。
黯淡得连血色都没有，还想骗过它的眼睛，真是可笑至极。
不外统领的死状可有些异常。
一条修炼了千年的蛇妖，竟然血肉消失的干洁净净，实在是有些奇怪。
巫族怎么可能在原地扒皮，只带走血肉，光留下蛇皮呢？
这完全不合常理。
更况且，看看眼前这蛇皮，一点灵气都没有，无论是强度照旧样子，丝绝不象是修炼了百年的蛇妖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