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熊孩子,无事可做的韩铭,在路人的指引下晃悠到了公主府。
就地理位置而言,这里算是比力偏的一个地方,离皇城有蛮长的距离,进宫不太方便。
但偏也有偏的利益,那就是地方够大。从外面看已往,那围墙框定的规模,都让人无法开口了。
这可是寸土寸金的长安啊,弄这么大个地方合适吗?都能比得上现代一些大学校园了,太夸张了。
“令郎,这就是公主府吗?似乎,和公主的封号很配呀。”白舟嘴都合不拢了,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府邸,真长见识。
韩铭脸上泛起微笑,沉吟不语。要不是因为这个封号,他还不敢去撩虎须,试探天子呢。
把长安作为封号,加在自己女儿身上,这种期许该是何等高啊。
可为何天子平时体现出来的样子,不像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头一次,韩铭觉得天子在他心里,用一般的逻辑解释不通。
秦忆茹八岁丧母,九岁有了自己的封地,十岁离京。更多的时候也是在吉州,孤零零的一小我私家。在京都要这么大的公主府做什么,出于赔偿和愧疚?
他隐隐感受,天子似乎并不是和传出来的那样,这是一个自己看不透的人。
带着这种念头,韩铭提醒自己,这里是京都,一不小心就会玩脱,照旧抱稳小女人的大腿好一些。
两人在门口停留了许久,门房觉得奇怪,就走了过来。他拱手问道:“两位令郎,来此何关?”
韩铭回了一礼,“在下韩铭,求见公主殿下,还请兄台通传。”
门房吓了一跳,立马敬重地拜了拜,“原来是令郎到了,殿下早有交接,您随时可以进去的。二位,请随我来。”
听到他这么说,韩铭心里一暖,这小女人,随处给自己长面子。
跟在门房后面走了一刻钟,几人终于来到了一个精致的院落。这一路上的景致,深深地攻击到了两个土鳖,简直奢华的离谱。
然而,等他们进到秦忆茹住的地方,才发现自己的见识真特么少。抛开种种名贵的装饰,那汉白玉做成的桌子露天放着,上面的杯瓷碗碟,无一不是精品。
就韩铭这个没见识的,也能想到这肯定是官窑烧出来的,在后世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
等跨过前院之后,他简直想戳瞎自己的眼睛。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用布包着,周边搭了棚子的景观树,是铁树吧?
上前两步,仔细辨认一番后,他确定了,是不耐寒的铁树没错了。
看这枝繁叶茂的,貌似涨势还不错?
后院门口,门房停住了脚步。他上前和一名女子说了一番,这才转身对二人说道:“令郎,后院就由春桃带路了,小的告退。”
“有劳。”韩铭客气所在头。
一阵弯弯绕绕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熟人。
小菊从昨天进府之后,到现在还处于懵逼之中。她虽然是丫鬟,可好歹也是在洪都长大的,见得世面至少要比韩铭多。
她都被震得不轻,这里起码得有几十个学正府那么大。
“小菊。你们小姐呢?”走到她身边,韩铭问了一句。
“啊,令郎,小姐在里面呢,我带您去。”小菊回过神连忙行礼,又对着春桃说道,“谢谢春桃姐姐,我带令郎进去了。”
“小菊妹妹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两位令郎,婢子告退。”春桃对小菊很客气,行礼之后也出去了。
只剩三人后,小菊有点着急,对着韩铭招了招手,“令郎,快走,小姐似乎哭了。”
韩铭一听这个,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走到主屋门前,敲响了房门。
过了一会,里面才传来人走动的声响。打开门,小女人看清来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小菊赶忙拖着白舟走远,给二人留下空间。
“原来我还担忧呢,现在不畏惧了,你这条大船我是坐定了。”韩铭摸着她的头发说了一句。
秦忆茹仰起头,眼角还挂着泪珠,“你不是说给我忏悔的时机吗?”
“你可以忏悔,但不代表我就要接受啊,我跑了上千里地,岂能空手而归?”
“你这不是无赖吗?那你干嘛要那么说,还让我选,害我昨晚都没睡。”
听着小女人诉苦的话,韩铭有些内疚,“吓吓你而已,我们的时间不多,你要快点长大啊。我的目的是让你有个准备,不是逼你做选择。对不起。”
秦忆茹摇头,重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她昨晚想了一夜,人都快成两半了。
最后她决定自私一回,哪怕她做不到行哥的要求,她也不会放弃的。如果因此会连累他,自己一定死在他前面。
“小花猫,能让我看看你的书房吗?”
“你都不哄我一下的,就为了书来的?臭男人。”秦忆茹惊呆了,这人好太过啊。她擦了擦眼睛,目露凶光。
韩铭拉起她的手,扫了扫四周的情况。随后,拖着她朝一间屋子走去。
看着这个偏向,小女人冷哼一声:“说,你是不是早对我图谋不轨了,否则怎么对这里如此熟悉?”
“对啊,我早就踩好点了,时刻想着把你偷回去。”韩铭一边开门,一边应和。
“吹牛,你要是翻墙进来,早就被射成刺猬了。哈哈,那个样子肯定好可笑。”
“啧啧,那我还能活吗?真是,最毒夫人心啊。”
“哼,管你去死。”
这气性似乎有点大,失事了?韩铭给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我错了好欠好,还请娘子饶我一命。”
秦忆茹上下看了看,“吓死你,谁让你不是来看我的,书都比我重要。”
“不看了,那破书哪有娘子悦目。”韩铭盯着她的眼睛,说得无比认真。
“油嘴滑舌,你自己看吧。我都给你整理好了,就放在那两张桌案上,我去换身衣服。”反瞪了他一眼,秦忆茹走出书房。
韩铭走到她说的桌子旁边,看着成堆的书籍、档案,另有爱心分类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随手拿起一本民间写的人物传记翻了翻,立刻觉得这些书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列了一个计划,他开始有针对性地寓目,一目十行,查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突然,门被猛烈地撞开了,陪同而来的是一阵焦急的惊呼,“行哥对不起,我忘记你不能看书了,找了两小我私家帮你念……”
四目相对,局面马上很尴尬。
短短一会的功夫,书堆就乱了,明显能看出是被翻阅过的。
此时,韩铭手里捧着一本书,照旧掀开的状态,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了一下,画面就停在了这里。
秦忆茹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做了傻瓜。她冲身后的人摆摆手,返身把门关上,没有再转过来。
见到小女人的气压很低,韩铭立刻丢开书本,蹿了过来。他真是麻瓜了,“小茹,我解释一下?”
“说吧。”
她只简朴说了两个字,声线没有一丝颠簸,稳得吓人。
韩铭脑子都要爆炸了,“我考试受伤你是知道的,确实伤到了影象,不记得许多事。科举肯定是没指望了,但我想自保,只能做出无奈放弃的样子。而在家里晕倒之后,就顺水推舟了。”
秦忆茹终于转过身,脸上很是平静,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着韩铭的左胸,“你有为我考虑过吗?你知道我托付楚医生找了几多同行吗?你知道楚医生都出海寻药去了吗?你知道我因为这个,几多个夜晚睡不着吗?”
“是我不配吗?是不是在你韩铭心中,我秦忆茹就是个傻瓜,由得你耍?之前是我觍着脸赖上你的,我理解。可你决定上京,证明你是想娶我的,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哑口无言,韩铭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包罗自己的解释,也只不外是编一个合理的理由而已。
这就是真实的自己,对人充满了戒备。哪怕是心里认定了小女人,可关乎自己的来处,这种事却照旧计划带进棺材的。
两人都不在说话,僵持在了这里。
“皇姐,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秦琛的声音。
秦忆茹长出了一口气,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打开门让小弟进来了。
秦琛手里扬着一个黄色卷轴,“皇姐,这是父皇让我给你的。”
看了一眼,秦忆茹就知道这是什么,顺手就打开了。然而越看,眼神越发空洞,整小我私家都差池劲了。
“呵。”
秦忆茹冷笑一声,直接把圣旨丢在了地上,用脚不停地踩着,“为什么我在乎的人,一个二个都要当我是个傻子,很好玩吗?”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是不是就不应该在世,我到底是碍了谁的眼?”
小女人直接瓦解了,疯魔一般将圣旨踩在脚下,歇斯底里。
韩铭紧紧抱住她,让吓蒙的秦琛赶忙出去。
“放开我,你走,你们都走,滚啊。我是个不详的,我会离魂,对,就是这样,你们离我远点。对,我是个害人精,我会害死许多人,你们瞧不起我是应该的。”
她一边说一边全身都在发抖,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被人一直禁锢,秦忆茹对着面前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鲜血的味道让她稍稍回神,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鲜红。
韩铭依旧保持围绕的姿势,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想听听我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