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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盲帝师

第六十四章、新奇的角度

文盲帝师 因曲而铭 3185 2021-03-11 09:22:33

  在州判的震慑之下,外加刑具的威胁,更夫很快就招认了。

  他那晚确实是见财起意,看到书生独自一人,尾随其后。趁着书生跌倒的间隙,拽下钱袋就想走。可书生没有完全醉死,用手拉住了他,这才引来了巡查的军士。

  随着真相明白,韩铭立刻成为了焦点,身边的人也越来越过。

  秦忆茹咬着嘴唇,很欠美意思。然而,她眼神之中透出的光泽,说明内心不是这么想的。

  审案在继续,州判作为一个老练的司法事情人员,做起这些驾轻就熟。只是,他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怕自己一个不慎,忽略了什么。

  前面这些案件都是开胃菜,更夫也就是被打了几板子,以示惩戒。

  在大盛,犯罪未遂比起事实犯罪,判决要轻得多。只要不是惯犯,基本都市网开一面,给你一个洗心革面的时机。

  只要进过牢房,那体现犯的事就大了。这个恶劣的影响,可比在现代进看守所什么的,要大得多。

  连续审理了一个时辰,州判命人休息一盏茶的时间,解决下生理问题。

  门外的群众,也借这时机纷纷开始探讨。有消息灵通之辈,还做起了节目预告。

  今天的案子另有两件未审完,其中之一就是关于张顺的。

  韩铭拿着瓜子给周边的人分了,又拿了些点心给一个说得正起劲的人,“这位年老,您知道王财主家到底是怎样的吗?”

  那人看了看手上的糕点,在看清对方是谁之后,很是客气,“小兄弟,你可算问着人了,我弟弟就在他家做工,没人比我清楚。既然你有兴趣,我就讲讲。”

  四周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停下话头,伸长脖子朝这边张望。

  那人见此情景,也兴奋起来,上来就是猛料,“我和你们说啊,王财主今年四十有九,可前两个月,一位姨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老来得子,王财主可是兴奋的不得了,准备大办百日。”

  “可谁想获得啊,突然就遭此浩劫,人说没就没了。按理说,张顺多老实一小我私家,犯不着为了一个铜锁杀人不是?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他自己居然认可了。”

  “什么铜锁,年老知道吗?”韩铭又抓了把瓜子给对方。

  “哦,据说是张顺弄坏了一个铜制的长寿锁,王财主很生气,就没给他人为。这才……”

  随后,韩铭乘隙又问了许多关于王财主家里的情况,对方也是有问必答,说的都是干货。

  秦忆茹喜上眉梢,从里到外都透着开心的气息。她朝韩铭靠了靠,“谢谢你,良人。”

  “别,我是自己感兴趣了,这可不是为你。”大木头丝绝不领情,实话实说。

  “哼。”

  见她转过头去,韩铭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心里组合了一遍得来的信息。他试图以自己的逻辑,去寻找里面的真相。

  “啪!”

  惊堂木的声音使得人们精神一震,迅速回归自己最好的状态。

  “带人犯上堂。”

  随着州判一声令下,差役迅速出动,一股严肃的气氛四散开来。

  这时,秦忆茹小声叫了一句,“是张家大娘。”

  韩铭朝大堂看去,一个身带枷锁的男子跪伏余地,旁边的正是昨晚见过的大娘。她神情枯槁,像是受了什么攻击。

  人群见到正主了,立刻议论起来。

  “肃静。”州判止住了众人的窃窃私议,转头对着张顺开口,“张顺,杀人之事可不是儿戏。如今,你老母在旁,望你能说出实情。”

  “梁大人频频上书本官,说明案情原委,又为此事多方奔走,希望弄清真相。本官也是重复寓目卷宗,认定其中必有疏漏之处,你还不从实招来吗?你就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掉臂怙恃伤心之心?”

  张家大娘听到这话,对着州判和梁县令恭顺重敬地磕了几个头,“多谢二位大人为我儿费心,老婆子在此谢谢你们。”

  州判挥手,让人把大娘扶了起来,给了她一个小马扎坐着。

  梁大人也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地劝说,“张顺,有句俗话叫生养之恩大于天。你乃家中独子,若你就此去了,谁来为二老养老送终?哪怕他们不缺钱财,难道就能放心过下去吗?这可是用儿子的命换来的。”

  韩铭看着两位官员,心中一阵佩服。没有谁是傻的,尤其是对于常年办案的官员来说,他们早就意识到这里面的猫腻了。

  最有可能的,就是买凶替罪。

  只不外,有罪推定在断案中属于大忌,一切都应该以证据说话。

  从这方面看,这两位,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张顺似乎没有听到一般,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两位大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充耳不闻。

  韩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看到张顺的身子在听到知县最后一句话时,抖了一下。

  过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张顺依旧哑口无言。州判对着梁大人露出无奈的心情,摇头不已。

  梁大人也无话可说,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了。时间都一个月了,苦主又一直在催,实在是拖不得了。

  他颓然坐下,对着上方的州判回复,同意结案。

  州判颔首,再一次拍起惊堂木,“张顺,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时机。你要知道,此案一旦判决,哪怕你立即忏悔那也要受刑才气重审。要是卷宗上呈刑部,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此话一出,大娘立时坐不住了,扑到张顺跟前,嚎嚎大哭,“儿啊,你放心,我们会随你一起去的,不会让你孤零零地上路。”

  此时,张顺说了进堂的第一句话,“娘,我对不住你们,人就是我杀的,狡辩不了。您和爹爹要保重啊,我已经托付师兄代为照顾了,他会时时去看你的。”

  到了这个时候,张顺依旧认可自己杀人,州判也没措施了,只得按律宣判。

  秦忆茹看着哭得很伤心的大娘,悠悠地叹了口气,“我母……亲也是这样的。就那次我被舅舅打了,她就一直抱着我,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一边哭一边骂。”

  “噗,那晚,我记得她骂了很久的舅舅。说他从小就不着调,一直毛毛躁躁的,不敢打自己,就拿外甥女出气。”

  小女人又哭又笑的,眼泪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韩铭站在一旁,觉得那晶莹的水滴,像是砸在了自己心上。

  他上前两步,对着维持秩序的差役说了一句什么。差役犹豫了一会,上下看了一遍之后,才和身边的人打个招呼,自己快步跑向内堂。

  不多时,差役回转,“这位令郎,判官大人请二位进去。”

  “有劳这位年老了。我这还剩两包点心,带着上堂实在不像话,二位拿回去给孩子尝尝味。不是什么好工具,还望二位不要嫌弃。”韩铭客套一番,直接把点心塞到了对方手上。

  差役收下,连忙致谢,“多谢二位,请随我来。”

  韩铭颔首,拉着正回忆往事的小女人,跨过了大门。

  “行哥,你?”

  “没什么,有些无聊,突然就想管管闲事了。”

  “哦。”秦忆茹低着头,声音如蚊子般,几不行闻。

  来到大堂,韩铭先冲二位官员行礼,这才说道:“恕草民冒昧,草民有些话想劈面问问张顺,还请大人通融。”

  州判听出了声音,上下好一顿瞧,微微颔首。

  梁大人也满是好奇之心,想知道他有什么措施让张顺开口。对方虽自称草民,可衣着气质很纷歧般。尤其是这位年轻的女人,满身都带着贵气,肯定不是普通人。

  韩铭获得首肯,先对着大娘问了一句,“大娘,还记得我吗?”

  就昨晚的事,大娘虽然不会忘,“二位朱紫,你们?”

  “大娘,闲话不说。我来问你,张顺学木匠的行当,他的师傅是谁,叫什么?”

  “就是城里那老吴头,叫吴根生。他的手艺远近闻名,许多人都在那里学徒。”大娘不明所以,但照旧很快回覆了。

  “大娘,您是不是说过,张顺比别人多学了两年?而且,他也没有什么相熟的朋友,是吗?”

  “对。”

  “他也没有结婚的计划,想先治好张老伯的病,是吗?”

  “是的。”

  问完这些,韩铭对着梁县令说了一句,“敢问大人,王财主的姨娘是何名姓?”

  “吴娟。”梁县令直接就站了起来,张大了嘴巴。

  可随后他又摇头,“这个我倒是未曾注意,然吴娟有多人证明,其时她一直在房内,从未来过前厅。我也严审过王家仆人,张顺从没有和女眷接触过,只做工不说话。”

  韩铭颔首,“大人,容我先问张顺几个问题,稍后再细说。”

  梁县令示意他继续,靠过来站在一边。

  “张顺,我昨夜错过了宿头,因此在你家借宿。”韩铭先是说起了无关紧要的事,接着话锋一转,“原来你家算是村里不错的人家,可我昨晚去的时候,连炊烟都不见,甚为凄凉。”

  “我娘子心善,见不得两位老人生活困苦,故而允许资助来旁听你的案子。现在事实俱在,我也认为你是杀人者无疑。大娘和大伯今后的生活,也算是没了着落。”

  “我不忍心见此,就问一句。你师兄到底靠不靠谱,能不能担起这个责任?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两天的时间。如果他靠不住,不如让二老随着我走,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我至少会让二老有口饭吃。”

  “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这事你允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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