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现实

他乡远在莫斯科

013 闫志文和印度宝瓶

他乡远在莫斯科 张正直 2604 2021-02-12 12:10:30

  半个小时后,李宝庆把一锅香喷喷的土豆炖排骨端到了卧室。三人各捧一碗米饭,围着锅席地而坐。

  锅底的汤汁还未完全停止沸腾,就见彭松运筷如飞,在锅里一块接一块的挑着排骨,对土豆视而不见。胡易揶揄道:“慢点吃,别烫着。”

  “嗯,嗯…唔…好吃…不怕。”

  李宝庆讪讪的叹了口气:“你还说自己饭量小?我们俩人都抢不外你,肉全让你吃了。”

  彭松伸着脖子咽下嘴里刚嚼了两口的排骨,眨巴眨巴眼睛:“是吗?可能是因为你做的太好吃了。而且我这人有个特点,从小就特别喜欢吃肉。”

  胡易瞪了他一眼:“还美意思说?看你这肥头大耳的样儿。你适才不是说不吃肉只浇汤吗?”

  “我…”彭松夹着排骨的手停在了空中,委屈巴巴的偷眼看向李宝庆。李宝庆咂咂嘴唇:“吃吧吃吧,他跟你开玩笑呢。”

  彭松冲胡易干笑几声,不敢再说什么,闷头一小我私家造下去半锅排骨,心满意足的抹着嘴回屋了。

  李宝庆看着一脸不爽的胡易劝道:“算了,就这点前程,别跟他一般见识,以后咱们用饭尽量躲着他也就是了。”

  胡易愤然道:“奶奶的,咱又没偷又没抢的,凭什么躲着他?”两人拆包榨菜拼集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彭松打着饱嗝拉开屋门,一脸关切的柔声说道:“厨房里有个西瓜,是你们买的吧?这么大的瓜,切开可就放不住了,得抓紧吃。”

  胡易把脸一板:“跟你有关系吗?瞎操什么心?”

  彭松见他面色不善,嗫嚅道:“我…我是为你们着想,可以帮你们吃……”

  李宝庆担忧胡易又要发作,笑着颔首道:“说的也是,咱没冰箱,剩下就欠好办了。”

  胡易慢条斯理的“嗯”了一声,伸手指指彭松:“你,去把瓜切好。”

  彭松连连颔首允许,弯下腰吃力的抱起西瓜洗洁净搁在案板上,一刀斩为两半,将较大的一半切成十数片。李宝庆先给对门乌干达人拿了几块,又端着几块下楼送到闫志文屋里,回来后见胡易正捧着瓜大快朵颐,彭松站在旁边干瞪眼看着,脸上的笑容极不自在。

  “你也吃啊。”李宝庆拿了一块瓜递已往,见彭松不接,料想八成是胡易又给他脸色看了,便开口劝道:“老胡,别这样,给他吃几块。”

  “我可没拦着,是他自己不吃的。”胡易吐出几个西瓜籽儿,斜眼瞟着彭松:“不信你问他。”

  李宝庆转头问道:“你不吃?适才切瓜不是怪积极的嘛。”

  “不不,你们先吃。”彭松咽了咽口水,陪着笑轻声道:“我习习用勺子挖着吃。”

  李宝庆咬了口西瓜:“你都切好了,怎么挖?”

  彭松扭扭捏捏向厨房一指:“那边另有半个没切呢,我可以...可以挖那个。”

  “啥?”胡易差点呛着,咳了几声抬起头纳闷的看着他:“你脸咋这么大呢?简直比西瓜还大三圈。”

  李宝庆也觉得彭松有点太过,沉了沉脸道:“不行,你知道这西瓜几多钱吗?去把那半个切开,咱们一起吃。”

  “那好吧。”彭松一脸失落的转身走向厨房,轻声嘟囔道:“归根结底,照旧钱闹的。”

  胡易把手中的瓜皮一扔,忍不住便要开骂。李宝庆忙劝住他:“算了,就这德性,没须要跟他生气。”

  转眼到了十一月底,莫斯科日间气温一路降至零度以下,三天两头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寒风凛冽,冻的人一刻都不愿在室外多呆。

  胡易和李宝庆已经开端适应了这边的生活,每天学校宿舍两点一线,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唯一不爽的即是每天做饭时都要提防彭松。尽管被蹭饭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是究竟两人手头都不算宽裕,看着他恬不知耻的蹭吃蹭喝照旧难免心中不忿儿。

  李宝庆有一次实在憋不住,体现彭松一起用饭应该凑钱,不意他却一脸错愕:“你们不是不愿意跟我搭伙用饭吗?各人都是同学,又住在一起,和气相处最重要,不需要勉强迁就我,咱们照旧各吃各的比力好。”

  话虽说的掷地有声,可彭松依旧每次都能循着香味跑到他们屋里,厚着脸皮在锅里挑肉吃。胡易怼他两句,他便知趣的离开,但下顿饭准还像没事人一样颠颠跑来。

  二人见他如此死皮赖脸,今后便只在宿舍啃面包或者下方便面,若是想炒菜炖肉,便去于菲菲屋里一起吃。

  于菲菲手脚勤快,性子随和,厨艺也不错,胡易和李宝庆每次买来菜便坐等开饭,舒坦的不得了。美中不足的是她同屋达姆的朋友们也经常过来聚餐,一间屋子两桌人用饭,难免显得拥挤。

  越南话发音像是从舌根和嗓子眼里往外挤,给人感受嗓门又高又尖。这些年轻的越南人都很健谈,每次一晤面就叽叽喳喳喊个不停,宛如百鸟撕逼的大型现场。越南语单词读音也是稀奇离奇,说谢谢像是“肛门”、说再见像是“大便”,用饭时听起来尤其腻歪,总是能引发胡易他们奇怪的联想。

  况且这里终究是女生房间,两个大老爷们儿天天频繁收支不太方便,于是他俩徐徐去的少了,一周有三四天窝在自己屋里下方便面,偶尔想打打牙祭,便买些酒肉去闫志文屋里开火做饭。

  闫志文的宿舍在七楼,花样与其他房间并无差异,但A、B两间卧室各只住了一人,空间比力富足。

  来莫斯科几年,闫志文攒下了不少家当,沙发、电脑、电视、录像机、书橱,把一间小屋塞的满满当当。不仅如此,地上还铺着厚厚的地毯,厨房里有冰箱,茅厕里有洗衣机,随便哪件家用电器都让一穷二白的胡易和李宝庆十分羡慕。

  其实闫志文原本有个印度同屋,但二人颇为不合:印度人埋怨他炒菜油烟重,闫志文指责他咖喱气味浓;印度人讨厌他多喝几杯就耍酒疯,闫志文嫌弃他上茅厕不用卫生纸。

  “不用卫生纸?那……怎么擦呀?”胡易和李宝庆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儿,都倍感稀罕。

  “用手。”闫志文把左手伸到他们面前晃了晃。

  “噫!太他妈的恶心了。”俩人不约而同的一皱眉。

  “虽然还要用水配合冲洗啦,印度人都喜畛刳茅厕里搁个瓶子,就是上完茅厕洗屁股用的。”

  “靠!他们也不嫌脏!”胡易大笑几声,用手在鼻子前使劲扇乎两下,满脸臭不行闻的心情。

  闫志文眨巴两下眼,沉吟道:“我以前也这么认为,不外现在想想,用水洗应该比卫生纸擦的更洁净吧?”

  胡易和李宝庆面面相觑,感受他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原理,不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实验的。

  闫志文和印度人同住了一年,没少为生活习惯等方面的琐事发生口角。有一次他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宿舍,恰巧印度人和两个朋友在屋里聊天,闫志文嫌他们嗓门太大,便借着酒劲骂了几句。

  印度人不甘示弱,冲上去和闫志文对骂。双方激动之余相互推搡了几下,终于动起手来。

  那时闫志文年方十九,身强体壮,脾气生猛,一副愣头青做派,来莫斯科后还利用业余时间练习跆拳道,平日看见印度人就手脚发痒,早就想找茬干一架。不外对方究竟是三小我私家,他又喝的乱七八糟,因此虽然气势盛的很,实际上却没占到什么自制。

  幸亏另一间屋子两其中国人闻声过来连劝带吓的盖住印度人,勉强平息了事态。闫志文外貌上与印度人握手和洽,心里可是老大不情愿,第二天睡醒后越想越气,突然坏水一冒,跑到茅厕把半瓶风油精倒进了印度人的水瓶。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