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给自己的人生定下一个锚
第二天清晨,阿皮把门口烧柴留下的余烬扫除了,略整理了整理房间,便招呼细雪出来,他要把门锁上。
“你想好了?”细雪站在阿皮身后问他。
“嗯。”阿皮点颔首。
明天就是阿尔忒尔试炼表彰总结大会了,凭据约定,阿皮得把自己的最终决定见告宗相。
宗相要凭据阿皮的选择做出后续的计划部署。
阿皮记得自己昨天问过宗相:“你把所有的这些都告诉了我,难道就不怕我转头去跟国王高发吗?”
宗相呵呵笑道:“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能给你递话的人,单从国王看待你的态度上来说,你觉得国王会信你吗?她早认定了你是任我摆布的棋子,所以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国王只会认为你是受我指使放的烟雾弹。”
“而且,你,是我寻回来的,无论愿意或不愿意,都已经被划分到了我的阵营。”宗相又道,“现在宫廷中的多数人已经站到了我这边,国王失道寡助,已成惊弓之鸟,疑心甚重,所以她绝不会相信对立阵营中的人。”
阿皮皱皱眉,道:“宗相大人这番话,似乎早已把在下拿捏在了手里。既是如此,宗相大人只管按您的计划利用我即是,又何须节外生枝,提前叫我知晓此事呢?”
“你当我愿意行此险棋吗?”宗相冷笑一声,又瞥了眼侍立在旁的青岚,道,“我们这边出了点儿岔子,计划有变不得不提前结构。而且,听说你撞坏脑袋后有点儿性情大变,所以……”
“所以把我叫过来敲打敲打?”阿皮道。
宗相短促地笑了一声,道:“你要这么认为,也行。总之利害关系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只希望你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明智的选择……”阿皮慢慢咀嚼着宗相的话,“身为大人的提线木偶,我的选择其实也就是宗相大人的选择吧?横竖是大人您的选择,于我有何利益可言呢?”
“我的利益即是你的利益。”宗相虽然微微带笑,可一双锐利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话又说回来,我只是一心为了守护祖制,守护埃比泽姆之国,利益于我如浮云。但是对于你来说,随着正确选择而来的利益,却可以让你的命运发生排山倒海的改变,宛如云泥之别。所以,劝你慎重抉择。”
阿皮低头道:“若是……若是我并不在乎这所谓的足以让我排山倒海的利益呢?”
宗相足足缄默沉静了数十秒钟,方慢慢道:“如果是那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不管你做何选择,都必须在试炼表彰会的头一天明确告诉我,这一点,总能听我的话吧?”
这虽然可以。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怕宗相提前知晓。哪怕这决定注定会惹怒于宗相,给自己带来险些可以预见的危机。
阿皮深深吸口气,带着细雪转身走出了住所的巷子。
谁知刚走出巷子没多远,便迎头碰到了灯姨。灯姨审察着阿皮:“哟,这是要出门吗?不知道商铺的事儿,你考虑好了没?”
另有这回事儿……阿皮拍拍脑袋。自己明天能不能从那鸿门宴般的表彰会回来都成问题,还在意什么商铺不商铺?
阿皮苦笑道:“灯姨,我现在有点儿事儿急需处置惩罚,要不……”
“要不转头再说?”灯姨一笑,替阿皮把话说完了,又道,“我说,要是心动了就赶忙行动,别等这等那的。世上许多事儿都是这样,一心要等万事俱备良辰吉日再开始干,那往往这辈子都没时机真正涉足了。”
阿皮停下了脚步。虽然明知这包租婆是为了推销她的屋子,但这话却说到了阿皮的心坎儿上。
是啊,有什么好等的呢?想做,尽管放手去做好了。如果自己明天能安然归来,那么为了日后的生计,照旧需要租铺子的,不外是早晚的事儿。
若是自己真的不能回来,那么,在自己自由的最后时光里,难道连自己最后一件想要实验的事情都要放弃吗?那岂不是会抱憾终身?
想到这里,阿皮对灯姨道:“商铺我是想租的,不外,我有点儿意向想把铺子放在翼城区,不知道灯姨……”
“翼城区?”灯姨眼睛亮了亮,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眼光的。简直,在翼城区的话,生意肯定要比在南市口做的好。不外,这租金……”
“租金肯定会比南市口贵,对吗?”阿皮道,“这我有心理准备,只要是我能肩负的起,我愿意付。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劳烦灯姨在翼城区……”
“没问题!”灯姨似乎变得亲切了许多,她甚至还拍了拍阿皮的后背,道,“我在翼城区也有些铺子的,你说说你的要求,我给你推荐好位置的商铺。”
“我没什么特此外要求,”阿皮想了想,道,“也不需要太大,够用就行。其他的……嗯,光线好一点,位置嘛,也纷歧定非在主干道,只要有一定的客流就行……”
美食家工程盒专门店差异于小卖铺,应该少少有闲逛的散客,生意大多做的是各个小店商铺的署理,所以真没须要在主干道上挤着。
“就这?”灯姨笑道,“这算什么条件,我在翼城区的铺子,全都切合。真没有其他要求了?”
阿皮又想了想,道:“非要再说的话……那就离原来的那家专门店远点儿吧。”
灯姨比划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道:“现成的房,你何时有空了,带你去看房。租金到时候咱们再议。”
阿皮颔首道:“行,过了明天的大会,我就找您看房去。”
离别了灯姨,阿皮和细雪继续往前走去。细雪仰头看看他,道:“你就不怕明天回不来,铺子基础租不成吗?”
“先定下再说,”阿皮望着远方道,“就当给自己一个念想,勾也要勾我自己回来。”
到了翼城区事先约定的所在,不出阿皮所料,他只看见了期待多时的青岚。宗相虽然不会亲自现身的。
青岚听完阿皮的话,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你是认真的吗?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阿皮笑道,“我想遵从我的内心,而不是种种利益的权衡,更不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