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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外梅横一两枝

9 当年就没发挥好

竹外梅横一两枝 薰衣草草包 3146 2021-02-14 21:50:21

  “你也配评判我的品德!!”

  严青栀觉得这真是个笑话,与这样的人对线,她还真没怕的!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操行!”

  言老头瞬间被严青栀的语气刺到,原本还能硬撑的外貌功夫,现在也距离破功不远。

  严青栀太知道他这种人最不想听什么,张嘴就往他致命弱点上捅刀。

  “于家而言,你放任填房迫害嫡子,上对不起为你计划亲事的怙恃,下对不起谦恭孝顺的宗子,不公不慈,忘恩负义,禽兽不如!”

  “于人而言,你仗着自己有钱有田,横行乡里,为祸黎民,不仁不义,人面兽心,猪狗不如……”

  “于私而言,你不能连合村邻,喜听奉承,贪吝自私!”

  “于公而言,你对不起女帝教诲,有违人伦,倒行逆施!”

  “不外是手里有点土地,能骗的几个无知愚民投合奉承,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老爷了!”

  “也不瞧瞧你自己的品德,看看自己干过那些烂事,竟然还觉得自己是小我私家物!要不是种了你们家点地,你在他们心里,就是个屁!”

  严青栀这话一针见血,简直是把言老头这些年维持的脸面撕了下来,言老头向来以田主老爷自居,每天都爱出去走走,最喜欢别人投合他奉承他,偏他又是个自私的性子,连点门面活都不愿做!

  他自己心中有谱,也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人。

  可是,明白归明白,有些话却是万万不能让别人说出来的!

  他依靠着虚荣和浮华强撑起的气质,被严青栀一击而破,再也摆不出适才那气定神闲的高人姿态。

  “孽障!孽障!看来老夫放你离开,真是自制了你!你这个不知孝道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小畜生,放你出去也是污了我们言家的名声……今日……老夫就要打死你……”

  这回,他不再装模作样,也不再以看客的姿态置身事外,以求片叶不沾身。

  那些披着虚伪外衣的体面一旦被人撕去,内里袒露出来的也不外是个无知自私的貌寝灵魂。

  严青栀适才的忐忑马上消了泰半。

  言老头与她们推敲的性格区别不大,他膨胀的外表之下,掩盖的不外是他自卑又胆怯的内心。

  人还没到进前,镂空的手杖高高举起,向着严青栀便敲了过来。

  他这根手杖严青栀听说过,有个名字叫‘家法’,据说是言老头专门用来敲打那些忤逆他的儿孙的,可惜敲打的最多的,照旧他那受尽委屈缄默沉静寡言的大儿子。

  生时就以足够偏心,死后就更没了情分。

  见他这般,严青栀明白自己的目的到达,冷笑一声,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不闪不避,仰头直视。

  “打呀!打死我!横竖我死了!言茂文以后都不用科举了,用我这贱命换你们一家永生永世都是泥腿子,我兴奋还来不及呢!打我呀!”

  她这话说的漏洞百出,言老头基础就不信,从牙缝里挤出了适才严青栀说他的四个字。

  “凭你也配!!”

  言老头又往前冲了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接近,让言老头俯视而下,正好能清晰的看到严青栀眼神酷寒。

  那其中的凶狠和决绝绝不掩饰,似乎基础不惧生死一般!

  不外没人会发现她背在身后的手中,握住短棍的手指枢纽瞬间泛白。

  “我今日来,就没准备在世回去!你们言家已经不放过我们姐弟了。”

  “我们!也不想让你们好过!”

  两句话掷地有声,裹挟着勇往无前的气势,直面攻击着言老头的内心。

  严青栀双目赤红,两腮肌肉紧咬,消瘦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孩童的天真,只剩下同归于尽的疯狂。

  言老头被严青栀的眼神吓了一跳。

  那样澎湃的恨意似乎就快要压制不住,只逸散出来一点点,就让站在身边的人满身发寒。

  他能感受到面前这个孩子是真的毫无退路,也是实实在在想要拉着他和整个言家一起下水,他的手不禁停顿了一瞬,也是这一瞬间,严青栀说出了令他无比震惊的一番话。

  “我弟弟现在就在县城之中,如不见我,就会直接吊死在言茂文书院门口!”

  “死之前还要把你们言家的那些阴沟里的破事都给你翻出来当众说说!让言茂文的先生和同窗们都好悦目看,你们言家是怎么个藏污纳垢之地!”

  “亲爹不慈不义,不辨是非!”

  “亲娘心狠手辣,迫害正室子孙!”

  “一窝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他言茂文还想科举?还想当官?”

  “我呸!下辈子吧!”

  严青栀的情绪越说越是激动,额角青筋暴起,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说到要害时刻,她更是一口唾沫呸在了距离她不外咫尺的言老头脸上!

  讲这番话时,她的恼怒是真实的,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羞耻,曾陪同着她许许多多个日日夜夜,只是几句话的功夫,那些压抑沉闷的往事便已经在她面前浮现。

  她十三岁时,也曾去叔叔家中要过怙恃的遗产,其时就是这样连门都没有进去,而站在她面前的也是她的爷爷。

  可那时候……

  她紧张的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裤线,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

  今后每一次,姐弟俩因为没钱连生活都难以为继时,她就会想起那个缄默沉静的上午,阴沉的楼道。

  那画面是如此的清晰,清晰的叔叔和爷爷脸上的每个细微的心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这个局面,她曾在脑海中重复理想过无数遍,每一个站位,每一个眼神,吐出每个字的气息,都是她那些年恼恨自己无能的总结。

  言老头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了今天这一刻的发作,严青栀的情绪已经酝酿了整整七年。

  他高举的手杖频频实验也没能落下,看着面前孩子那赤红的双眼,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许畏惧。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

  虽然不相信两个屁大的孩子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但看着对方的眼睛,那里面充斥着绝不掩饰的恨意和疯狂,却让他清晰的觉得,对方说的一定是真的。

  她们今天就是要让他难受,让他与她们一同下地狱,来抨击自己默许周氏害死她们的父亲,将她们姐弟逼上绝路的行为。

  这场气势上的对决,言老头彻底输了,他想的不再是抚慰住严青栀,而是突然想到许许多多其他的问题。

  如果严茂文失去了科举的意义,那有几多个儿子又有什么关系!?

  那他放任周氏害死自己大儿子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

  自己以后岂不是还要困在这个小村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毫无变化的平淡生活,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两人对视着,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缄默沉静了良久,严青栀背后握住短棍的手指微微哆嗦,但面上只有一声意义未明的讥笑,打破了眼下的僵局。

  言老头那些无意义的问题瞬间消散,整小我私家突然从这种莫名的状态中清醒,他额头冷鹤咦吖,心中惊恐与自己适才的恐惧,但多年的强势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向严青栀低头。

  他眼睛一眯,手臂微微一动,刚想有所行动,却见严青栀笑容立马一收。

  言老头这才看出,严青栀适才的笑意基础不达眼底,更多的都是酷寒和淡漠。

  这时,严青栀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突然一转,整小我私家似乎都放空了一般,只是说出的话,却让言老头越发毛骨悚然。

  “横竖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死之前还能拉你们一家子垫背,其实也没什么欠好的!”

  这话一出,言老头的汗毛倒竖,他突然觉得言青枝来之前可能有过此外想法,但在这话说出来之后,对方似乎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似的!

  “如今距离岁试不外一月之期,这时候闹出些什么事情,外地的考官学子想来不会吝惜口舌,定然能将你们言家的台甫传到大赵的各个地方!”

  “你言老太爷立马就能举国闻名!放任填房害死亲子,又迫害孙子孙女,使其在亲叔叔的书院门口自尽……这故事刺不刺激?!”

  “而他言茂文,有这样的爹娘,他的人品还能好到哪去,你们言家以后就要因我们姐弟二人受尽千夫所指!那些因你们言家而连累名声的言茂文同窗,更是不会放过你们!”

  “这样想想,对我们也没什么欠好的!”

  来之前的作业严青栀做的很是富足,所说的一切也绝不是危言耸听。

  岁试历来都要保人,而且大赵的科举审查极严,除了廪生作保以外,还需要同期考试的五名同窗联名作保。

  而且大赵科举明文划定,不允许六人抱团作保,一旦考生失事,另外五人全都市受到牵连。

  牵连又牵连,其中还不乏关系对立的人落井下石,直接扯出一溜人来的事情也不算夸张。

  对于朝廷来说,横竖大赵的学子多,死上千八百的都不会伤筋动骨,反倒是重刑之下逼事少,立国至今舞弊案比之前朝立国初期连一半都没有。

  尽管品行欠好与舞弊差异,那些被牵连的人因此影响科举倒是不至于,可以后若是为官,这肯定也是个污点。

  言老头手都哆嗦了起来。

  严青栀也是随着冷笑,声音又轻又淡。

  “你别以为我这是吓唬你,我和严青竹已经没有生路了!索性都是死,我们已在绝路之上,自然是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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