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海盗与搭客与伪装
“那么，能不能请你说明一下……”
莉莉丝上前推开了傻愣愣的艾比，然而就是着一个小小的行动，她忘记了在前一瞬间本欲脱口而出的说话。
“嗯……”莉莉丝皱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又在思考着什么众人忽略掉的盲点。
“怎么了莉莉姐，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了？”
赫莉安娜蜷绕着自己金黄色的发丝，懒散地趴在箱口边，对现有的遭遇体现顺从，一切都听从眼前的这名女士。
“算了，这样吧，我现在回覆你一个问题，你也回覆我一个问题，好欠好？”赫莉安娜见莉莉丝没有开口的意思，率先提出打破眼前尴尬局面的提案。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莉莉姐，我先白送你一个问题吧。”
不再撑在箱口边缘，赫莉安娜一边顺了顺之前被艾比抓乱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道。
“这艘船是海盗船哦，关于这艘船，刚刚那位船长先生会和你解释它的故事，虽然，我先说说免费提供的情报。”
赫莉安娜的思维明显有点发散，这对情报较少的莉莉丝来说是好事，她想着增加自己手中的砝码，也就是她能够向赫莉安娜回覆问题的答案。
“首先，这艘海盗船是在念冬月的第三个颂念日的来到印斯兰的。”（注1）
“也就是说，今天距离你上次倒在烂泥地里差点死掉的那天，已经已往了……”
赫莉安娜竖起了自己的两个食指，并列排在莉莉丝的面前。
“11天。”
莉莉丝眼睛微眯，看了眼一旁的艾比，艾比有些失神，稍微犹豫了一下，照旧向着莉莉丝点了颔首。
11天不吃不喝，且岂论自己居然还能再次苏醒，她身上大巨细小的伤口也险些全部痊愈。
也就是说，今天是降生月的第三天，莉莉丝默默想到。
“这个问题艾比也能回覆我。”莉莉丝似乎是站累了，又或者是还没休息好，她拉着艾比退回了三步，坐到了床边。
虽然，她刻意离隔了被吐上她胃液的那块床单。
“如果你仅仅只是拿这个情报来搪塞我，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什么免费提供。”
莉莉丝难得有些咄咄逼人，然而实际上她一直就是这种人。
“啊哈哈哈。”赫莉安娜尴尬地笑了笑，这和她印象中的莉莉丝有少许差异。
在她刚刚苏醒后的那个夜晚，莉莉丝还在温柔地为她挣脱心中的恐慌与伤心。
“第一个问题，艾比和我正在去往什么地方？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的行踪。”
“有。”赫莉安娜秒回，不知道是真的单纯照旧不在意莉莉丝提了两个问题，她继续回覆道。“这艘海盗船上的所有海盗都知道你们要去哪，不是吗？”
赫莉安娜哈哈大笑，乐成逗笑了自己。
“至于我们要去的地方，名字叫做……嗯，摩林顿。”
“摩林顿……”莉莉丝开始回忆自己对这个地名的影象，不是她自夸，爱尔特斯亚那么多地方，她走过七成，至少听名字，目的地在红石大陆的某个地方。
“我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不要说青石大陆，我连印斯兰都没有出去过，自然不知道什么摩林顿。”赫莉安娜摆了摆手，体现自己无能为力。
“红石大陆……”莉莉丝呢喃道。
她没想过这艘不知道从哪来的海盗船居然要去往那么远的地方……
……
没有人为爱尔特斯亚大陆划分过区域。在这片广袤的大陆上，早在人类为自己的疆土划分标志之前，它就已经将自己划分成了四片地域。
青石大陆、红石大陆、黑石大陆与大裂谷。
其中，青石与红石大陆以各自所在区域，岩石的颜色为划分。
青石大陆遍布青色的山脉，岩石质地粗拙、棱角嶙峋；虽然土地域域较少，但生态情况反而是最好的一片大陆。
红石大陆遍布红褐色的矿石与山坡，区域多数以盆地、沙漠为主，少数区域临近海洋；自然生态相对严酷，但人文并不逊于青石大陆。
至于其他的地域则统称为黑石大陆，这片大陆则并不是凭据地域的主色调划分。
这块陆地并不属于人类，而是属于异生物，不属于人类统辖的地域，统称为黑石大陆。
至于大裂谷……
莉莉丝回忆起了她脑海中的某些知识。
大裂谷其实并不能称为是一片区域，它存在于爱尔特斯亚的各个地方。
各有规模差异的裂缝存在于三石大陆，这些裂缝险些快要成为了爱尔特斯亚大陆比力标志性的地理风貌。
至少在科特大陆长大的莉莉丝从未在她的家乡看到过有什么大裂谷存在，除了星都那条因为自己禁忌炼金而制造出来的大裂缝外。
这些裂缝的规模奇多，深度也极深，放眼整张爱尔特斯亚的舆图，这些裂缝险些占据了近四分之一的大陆，所以人们将这些大裂谷也统称为一个地域。
红石大陆和青石大陆之间并不接壤，青石大陆位于爱尔特斯亚的东北区域，而红石大陆则位于南方，中间隔着一道巨大的裂谷，西边则是黑石大陆。
想从坐落于大陆最北边的印斯兰，靠一般的马车前往红石大陆的话，至少要六个月（这个世界的六个月）的时间，而搭乘一艘蒸汽动力船，则需要两个颂念轮。（注2）
至于这艘海盗船，如果莉莉丝没有看错的话，它仍属于一艘帆桅船。
海盗船不能在青石大陆的口岸停泊，想想也能理解。
在一个相对秩序的区域里，肯定是不接待代表邪恶杂乱的海上匪徒的。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前往摩林顿，中途不能下船，莉莉姐。”
艾比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莉莉丝。
“你是怎么说服一名海盗让你们搭顺风船的？”莉莉丝疑惑。
“鲁戈……这艘海盗船的船长以前是戈米朗的水师将领咕，他说他欠你一小我私家情。”艾比小声说道。
“鲁戈·齐施勒？”
莉莉丝明显知道此人，不，应该说他俩曾经在红石大陆见过，不外她对鲁格的印象已经淡化了，甚至忘记了那个所谓的人情到底是什么。
“鲁戈不能算是……海盗。”莉莉丝摇了摇头。
“他只是个被国家叛逆的可怜人而已。”
“行了，关于这艘海盗船的事，事后我会亲自去问鲁戈。”心中有了定数，莉莉丝转头望向一直笑眯眯盯着自己的赫莉安娜，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急躁。
“想问就问吧，我现在没空和你耗时间。”
赫莉安娜的笑颜凝固，脸色在一瞬间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伤感。
“那么，莉莉姐，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袒露’的吗？”赫莉安娜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的伪装毫无意义。
如果我不被识破，可能我照旧以前的赫莉安，和你们游遍大陆，直到这趟旅程结束，我都照旧最开始的那个赫莉安。
我是赫莉安，或者不是，对你们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
“呵……”
莉莉丝轻声浅笑。
“嗯？”赫莉安娜对莉莉丝的体现感应不理解。
“赫莉安……娜，你认为，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最珍贵以及最轻贱的工具是什么？”
赫莉安唐突问了一个天南地北的问题。
“最珍贵？最轻贱？”赫莉安娜稍微思考了两秒，照旧摇了摇头。
“我不能给出你满意的回覆，即便我……算了，我不知道。”刚想说什么的赫莉安娜突然默不作声，放弃了思考。
“这个世界里，最珍贵的工具即是时间。”莉莉丝开门见山回覆道。
“这可以算是炼金师们的共识，以前我也赞同这一看法。
纵然是再强大再富有的炼金师，哪怕他向神明献出自己的一切，他都无法换到哪怕一秒的时间。
或许，神明自己都无法获得时间的青睐。
但，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工具，是你真实想为别人支付的心，简朴来说，即是『老实』。”
“而最轻贱的工具即是假话。”看向窗外的海洋，远眺大海尽头的莉莉丝眼神开始发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假话编织而成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人与异生物、与神之间的关系，人类的历史，炼金术的历史，神明的历史。”
“它有可能小到人们之间的一句小小的问候；大到契约上，炼金师们献给神明的箴言。”
“伪装是人类的本能。伪装自己，就像在湍急的水流中顺流而下。”
“而伪装的元素，不仅仅能在人类身上体现，甚至聚合在了异生物的身上。”莉莉丝低头盯着赫莉安娜。
应该说……盯着“宝箱怪”赫莉安娜。
“我先回覆你的问题吧，其实你向我说起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伪装。”
“？”艾比和赫莉安娜同时疑惑，她记得她说得第一句话仅仅只是在和苏醒过来的莉莉丝“打招呼”而已。
“为什么在你进房门之前，就能知道我适才已经醒了？”
“那虽然是因为，房间里……”
“房间里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是我弄的，那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在……”
“你在门口，赫莉安娜。”
“照旧宝箱怪的你，一直以箱子的形态待在门口，一步未动。”
莉莉丝步步紧逼，诘问着眼前的女孩儿。
“如果我没有猜错，鲁戈船长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没错吧。”
“是的咕，我一直没和他提起小箱子的事。”艾比在后面提起这件事。
“鲁戈船长刚刚进门的时候，一度以为我和艾比发生了矛盾，并斥责了我们俩。但其时和艾比发生矛盾的人，是你，而其时你又正‘巧’变回了宝箱怪的形态，所以很明显的，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或许是你的主意，或许是艾比隐瞒了你的存在，总之，在这艘海盗船上，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所以你能也必须是以宝箱怪的形态待在这艘船上的一角，不能移动。”
“那我在制造了巨高声响到你开门进入的这段时间中，赫莉安……不，赫莉安娜，你在做什么？”
赫莉安娜低垂了眼角，自嘲般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吗，哈。”
“我想，你在等着谁吧，等艾比的到来。”莉莉丝继续增补道。
“等我咕？为什么要等我。”艾比差不多已经冷静了下来，仔细地听着莉莉丝的分析。
“两小我私家同时和一人交流，其中一人照旧劈面绝对信任的人，自然而然会对另一位放下戒心，记着了吗？艾比。”嫖了眼艾比，莉莉丝说道，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就因为我太过谨慎就为此而怀疑我吗？莉莉丝，赫莉安到底在你心里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呢？”
重新带上笑颜，赫莉安娜看似打趣般地缓解着本就稀薄的空气。
“赫莉安虽然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其时并没有特别怀疑你，甚至在心中有意的忽略了这些小事。”
“然而，不知道是你太……笨了，照旧说是过于急躁，你直接在对话里，袒露了自己一连串的‘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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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这个世界的一个月有三个颂念日，划分是第一天，第八天，第十五天，一个颂念轮为七天，所以一个月共有二十一天。
注2：这个世界的燃烧学和质料学足够支撑现实世界中以蒸汽机为动力的轮船泛起，但由于原质料上的缺乏，以柴油发动机为主要动力的轮船还未正式启用（有内燃机但是没有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