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踪
“莉莉姐，带我离开吧，科尔兰也好，星都也好，带我离开吧。”
艾比的脸颊通红，积累了两天的轻伤风在现在发作，面部不正常的红晕囤积在小小的脸颊上，借着油灯昏暗的光线，显得格外的可怜。
莉莉丝盯着眼前的女孩儿，艾比的瞳光在和她的灵魂碰撞，心中原来逐渐萌生的一丝灰败与自暴自弃被冲得烟消云散。
之前有一瞬间，莉莉丝确实觉得有些绝望，甚至在心中想着如何和艾比撇清关系，好让她蒙受的责罚轻一点。
思绪向前奔涌，前几天，在钱币广场的那个夜晚，无数金光闪烁在她的身边，在金光笼罩而来的最后一刻，安德鲁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和自己说上最后一句话，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永远得酿成了一具雕像。
在以往的考古经历中，不是没有经历过自己招募的辅佐，因为遗迹的危险而在自己眼前死亡的经历。
莉莉丝之前的某些的经历，让她习惯于将别人的错误归结于自身的失败。哪怕那些人和安德鲁差异，仅仅只是浅层的雇佣关系。
纵然危险威胁到自己的宁静，她也不会因此而中止考古，直到自己最后在世走出危机遍布的古老遗迹。
莉莉丝心中一直明白一件事，她其实基础没有为这些人的死亡有过几多的伤心情绪，狂妄会逐渐渗透进她心中的裂缝，让莉莉丝逐渐变得麻木。
莉莉丝从来不是一视同仁的人，安德鲁的死和那些人差异，这让她的心态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很是很是自私的人而已。”
莉莉丝脑袋低垂，但纵然是这样，她也比站在她身前的艾比高上一头。
清楚地看见现在的莉莉丝，因为情绪的颠簸而逐渐“长”在脸上的白色角质，艾比上前，轻轻地握上了莉莉丝的双手。
感受到脸部陡增的重量，从现在开始，莉莉丝不会因此而掩藏什么。她抬头轻抚艾比的额头，略微发烫的额头让她酷寒的右手快速地回暖着。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言语平静、淡然。
面具里的眼神中闪动着危险的光线，有警惕、有狡猾，另有一丝狠辣。
其实，这才是平时的莉莉丝。
这段时间发生在印斯兰里的事，压得她喘不外气来，让莉莉丝似乎忘记了从前的自己，其实是何等“凶暴”的一名“考古学家”。
…………
……
破碎的口岸，一艘巨轮停靠在了岸边的碎石滩上，船下已经有不少忙碌的身影在跑动，由于口岸停泊船只的功效已经丧失，这艘船的海员们正在碎石滩上寻找船锚可以牢固的地方。
“科尔多林，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古贸易都市印斯兰？”
一头灰发被梳成贵族头型的高峻男性蹲下，清脆的哐啷声从他身上各处响起。
至于他为什么要蹲下，因为他的身高实在是太高了，守旧预计有两米二以上，而他身边的人则和他形成鲜明对比。
一名头戴贝雷帽的“小朋友”正入迷地望向前方破碎的都市，并没有回应他声旁的“巨人”。
“科尔多林。”
超大个的男人凑到超小个的男孩儿耳边，用略微大一点的声音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我知道了，凡多。”
小正太基础没听见旁边的声音在和他说些什么，他的耳朵近乎失聪，只能听见微弱的声音。
而且小正太被眼前的都市所吸引，似乎基础也没有认真在听巨人说了些什么，只是搪塞了已往。
凡多从宽厚的衣物里“变”出一瓶装有淡橙色液体的玻璃瓶，“啵”一声，他用两只粗壮的手指小心拧开上面的木塞。
一股清淡的甜香瞬间充斥在两人的身边，不外还没有多久，就被一阵海风给吹散。
凡多眉头紧皱，似乎在忍耐什么。
“砰”
他手上的“大肚子”玻璃瓶被他捏爆，浓郁的香气再次飘散出来，淡橙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滴落下来。
两只大眼瞪着破碎的玻璃瓶，他慌忙撇了一眼背过身的小正太，见他没有反映，又连忙将碎玻璃渣子甩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
“……”
“对不起，没忍住。”
凡多站起身来，庞大的身体像一只舒展开来的巨熊，宽厚的袍子都没能遮盖他身上丰满的肌肉。
他的贵族头型似乎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其他人看到这个大高个子，绝对会感应很浓厚的违和感。
凡多捏碎的玻璃瓶似乎是什么珍贵的物品，看到正在从凡多手上滴落的淡橙色液体，连科尔多林的眼角都轻微的哆嗦了俩下。
“走吧，上岸了。”
没管现在凡多阴沉的面色，科尔多林如蚊细吟的声音逐渐被海风吹散。
由于耳朵近乎听不见，他无法确认自己说话声音的巨细，所以他的说话声音一直很小，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最后盯了眼甲板上的液体，凡多阴沉的脸色稍微好转，逐步跟上已经走远的小正太。
狂风混着雨滴扑面而来，科尔多林为了掩护自己头上的帽子，拉起身后的兜帽，并紧紧地牢固好。
一边的凡多也随着照做，他是为了掩护他的发型……
“科尔多林左右，凡多左右。”
一名穿着绿色宽松袍子的胖子正在风中抖索着，这里的气温实在太冷，再加上狂风和暴雨，着实把他冻了个不轻。
“你们今晚就要上岸吗，今天的天色不太适合我们上岸，我看……”
“就今天，马上！”
凡多瞪了一眼这个胖子，看样子，如果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他连回话都不会回，直接一拳就打已往。
不知道是冻的照旧真的生气了，拉里·亚内斯脸色憋得通红。
他是这艘渡海轮船的船长，在这艘船上敢这么和凡多说话的人不多，他就算一个。虽然，纵然如此，他也得时刻注意奉承这两人。
“凡多左右，林左右，我的海员们今天已经很累了，而且在这种天气下强行登录探查……我们……”
“嘎吱”
话还没说完，脸色暗沉的巨人用力抓住了手边的钢铁栏杆，虽说是空心的，但这个巨人一手就将船体上的护栏拉弯。
“……”
拉里船长看向科尔多林的偏向，赶忙赔笑了两声，见他基础没有理自己，讪讪离开了。
这个大个子炼金师有狂躁症，会对身边一切不顺心的人和事大打脱手，加上他的身份特殊，没有人敢招惹他。
这两人，是皇家卫队的成员，这艘船上除了治理国家军队调治出勤的另外一位大人物和拉里·亚内斯，险些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谁知道这个大个子肌肉男会不会突然发狂。
“印斯兰，很差池。”
科尔多林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都市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有人在这个都市里，有炼金师。”同样是细不行闻的轻语，科尔多林或许已经把这个都市中发生的事情或许演算了一遍。
不外，这仅限他能看见的，雾蒙蒙的暴雨遮挡了远处崩塌的环月山。
“凡多，抓人。”
没去看伸下的绳梯，一道人影直接纵身从两层楼高的船上跳下。
“咚”
凡多没有走楼梯的习惯，这会让他狂躁难忍。
科尔多林没理这个治理他们此行部署的船长，顺着绳梯缓慢向下爬行。
船上的拉里向下看了眼正在小心翼翼顺着绳梯下船的科尔多林，见他基础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头又缩了回去。
仅仅一小会，他的头发就已经湿透。
“亚内斯左右，我们……”一旁的海员们神色有些尴尬，他们也不想亲自冒着狂风暴雨登陆，况且天色已晚，他们前几分钟都还在期待着今天丰盛的晚餐。
拉里·亚内斯到船体内，船外实在是太冷了，他招呼了两下，意思不用去管那两名皇家卫队的死活。
一船的人无视了下船的两名皇家卫队的炼金师，有说有笑的走向了宴会厅，嘴里还在讨论着厨师今晚做了什么富厚的菜肴。
阴暗的房间内，拉里的身影一动不动，宴会里闪亮的光线仅能照进房间的一角。
“两个忘八！全都死在这里吧！”
黑黑暗，拉里的眼神变得阴狠，五官扭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