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忏悔之水
金黄色的光束在雾气中散发出朦胧的质感，每一张黄金转化契约都市耗尽它所有的奇迹力量，将转化之力形成的黄金射线向着宝箱怪的偏向喷射而出。
这些射线并不是光速，因为本质上来说，黄金转化契约只是将奇迹之力转化为高能态的能量。
发光的是这些转化能量，转化射线自己并不能以光速运动。
如果这些光线能以光速射出，别说是赫莉安，当初莉莉丝就基础无法从阿布霍奇手中逃走。
这些射线散发出来的热量驱散了周围的雾气，再加上逐渐上升的气温，让广场的能见度变得越来越高。
不外，对于自己并不是靠视觉视察的宝箱怪来说，视野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数道射线穿梭在赫莉安身边，纵然是灵活的触手，也无法靠躲避去制止所有向它射来的黄金转化。
触手好频频被射线命中，凝固成固态的黄金。
黄金转化能在固-固，液-固之间进行转化，气体则不行。
被射线命中后的触手，从根部攀附而上的紫玄色液体，就是组成触手的组成，也是远在一边的阿布霍奇最为惊异的地方。
这些液体组成的触手，是如何将已经转化成黄金的触手再次重新转化回来的？
是靠强酸剖析？是靠吞噬进胃部？都不太像，难道……
这个最不行能的可能如同撩拨着阿布霍奇认知的魔鬼一样，让他此时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
是好奇，是怀疑，也有对于自身的知识和经验对于世界观的攻击而带来的莫名兴奋感。
“没有什么能逆转转化，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阿布霍奇抬头闭上双眼，脸部的肌肉都在轻微的发抖，哆嗦的嘴唇轻声地呢喃着，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无数射线还在向着广场中狂舞着触手的宝箱怪射去。
四周的地面、墙壁都已经被光束扫过的痕迹转化得一片狼藉。
瞬间的扫射并没能完全笼罩整面墙壁，只是被转化的位置有着如同液体溅射般的金黄色痕迹。
阿布霍奇重新看向广场中央，现在的宝箱怪近半的触手都被黄金转化而凝固，正处于无法移动的状态摔落在碎石堆里。
“就算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奇迹其实也在遵循着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利用这种规则自己，同样也只是炼金这一环节的一部门，没有人能逆转规则，就像没有人能……”
眼神逐渐变得迷失，阿布霍奇的四周，雾气都似乎带上了一抹诡异的玄色……
“嗷嗷嗷嗷吼吼！”，广场上，因为险些全部触手被凝固成黄金而无法移动的宝箱怪恼怒地嘶吼着。
它是可以很快得将转化成黄金的触手重新逆转，但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现在，无数的转化射线四面八方地向宝箱怪射来，由于被同时转化的触手过多，赫莉安操控触手的灵活性大大下降，甚至因为可用的触手淘汰，避开的几率越来越低。
阿布霍奇仔细操控着数量庞大的契约，他的奇迹之力如同开了洞的水袋般，迅速流失。
命中触手还好说，如果命中了箱体，纵然是这个恐怖的怪物，也难逃酿成黄金雕塑的结果……他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是为了将它彻底转化成黄金，那么这只宝箱怪早已被四面八方的射线集火淹没了。可阿布霍奇明显是想活捉这只超乎他认知的宝箱怪，那么，要控制好黄金转化射线的输出量也变得格外重要。
广场上的契约也被疯狂地消耗着，黄金转化是无法充能的，一旦射出，这张契约就失去了效果。
……
一张黄金转化能转化的黄金和被转化物的性质有关。
像眼前这只诡异的宝箱怪从箱口中伸出的触手，从外表判断它为液态，所以可以很轻易地将触手整个转化成黄金。
液体是蒙受黄金转化最好的被转化物，越纯净且含有奇迹之力越多的液体效果越是明显。
而大部门的无机物，包罗固态的地表、墙面，包罗光线可以穿透的玻璃，实际上只能将外貌的一层笼罩上黄金而已。
消耗空一张黄金转化契约里的奇迹之力，全部转化乐成的话约莫能笼罩三乘三米的一层墙面，厚度仅有指甲盖那么厚。
而如果是流动着奇迹之力的肉体，经过实验，险些是会被由内而外的转化为黄金，只不外并不能完全填充肉体的内部。
但是拥有着奇迹之力的肉体被黄金化后，如若从手部开始转化，甚至会由肢体自动向着躯体蔓延，虽然历程也是不行逆的，除非实时砍断肢体。
这种现象并非是黄金转化独占，大多数转化类炼金术在被作用于人体上时都有这样的特征。
所以说转化类炼金术是绝对禁止对人类使用的，对人体造成的伤害要比其他种类的炼金术高得多。
之前酿成怪物的疯狂转化比起黄金转化其实越发危险，一旦沾染上了它身上的紫玄色的火焰，先不说肉体会怎么样，人的精神首先会被“疯狂”快速地折磨并摧毁，这是专门针对于人类使用的转化炼金术，危险水平极高，无论在哪里都是是禁止使用的。
…………
……
空地上，宝箱怪支撑箱体的三只触手有两只被转化成黄金，剩下的一只触手正拖动着宝箱本体和数只极重的黄金触手在碎石地上爬动着。
从适才开始，宝箱怪逆转黄金转化的速度开始肉眼可见得变慢，直到现在，已经被转化成黄金的触手只有根部还保持着暗紫色，其余的部门正艰难地转化回它原来的触手。
一束射线射向赫莉安身前，并迅速向后扫射。
这道黄金光束即将扫中它的箱体。
现在，虽然多数被转化的触手正在回复，但是完全可以操控的触手仅有一只！
宝箱怪那只用来移动的触手扎向远处的碎石堆里，用力地将变重了的身体向前拖移。
光线险些擦着它的箱体向后扫射，一路上留下了一条黄金色的痕迹。
“呜呜吼！！！”
宝箱怪感知到周围不停向它涌来的黄金转化。
数张氤氲着能量的契约在它四周闪烁。
拖拽着躯体的触手收回箱体中，宝箱怪箱口大张，长满獠牙的箱盖猛地合上，它一口咬向了自己的黄金化了触手根部。
七根断掉的黄金触手重重落地，发出沉闷的落地声。散落一地的黄金触手四散滚落，停留在了被它们犁出了三四米长的沟壑的终点。
“吼吼吼吼吼吼吼！！！”
失去了六只触手，宝箱怪野兽般的吼叫声变得更大。如果站到它的近处的话，甚至能感受到四周的空气都在震动。
箱口中的黑暗在沸腾，不外断掉的触手却没能在一时间重新长出来。
仅剩一只触手行动的赫莉安，甚至连站起身来都显得困难。
重新破裂成两条更细的触手，宝箱怪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却如同喝得伶仃烂醉陶醉的酗酒汉一般摇摇晃晃——
它还没能习习用两只触手移动。
远处的衡宇顶，阿布霍奇仰头喝着一根试管中的液体，又是一瓶浅紫色溶液被灌入腹中，已经有不少液体从他的嘴角处流下，顺着脖颈流向他现在略显凌乱的西服里。
他的身体，在一次又一次的收缩膨胀中，开裂出了如同枯树表皮般的裂纹，头上茂盛的头发也在快速地脱落。
平时极端惜命的阿布霍奇，现在却满不在乎地浪费着自己剩余不多的寿命。
看向地上那几根脱离了本体后还在逐渐剖析黄金的触手，阿布霍奇险些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宝箱怪形态的怪物，绝对和他一直在追求的工具有所关联！
这绝不是正常的异生物，它的存在，和禁忌有关！
只要能抓住它，他就能离禁忌更近一步！
手上的指甲都在脱落，换做平时的他，绝无可能如此疯狂。
连阿布霍奇自己都没发现，他此时的状况很差池劲，自己的精神正被某种物质悄然影响着……
广场上，赫莉安由于失去了移动灵活这个优势，还没来得及恢复自己的触手，仅仅只在刚长出第三根的时候，一束致命的转化射线扫向了它的箱体。
危机时刻，赫莉安张开满是獠牙的箱口，在空中翻转它的箱体，瞄准射来的光线，直接将射线吞进了胃袋……
每一秒，每一刻，都有数张契约失去效果酿成废纸飘落。
和它保持着距离可以移动的食物突然失去了营养，这让本就狂躁的宝箱怪变得越发疯狂。
箱盖抽搐般的开合着。
箱口里，玄色的液体由于体内射线高温的蒸发，如同怪物在冬夜里呼出的喘息般，玄色的雾气飘散向了四周。
如果艾比现在在四周的话，一定能认出这种液体的名字——忏悔之水。
这是之前被艾比炸碎的疯狂转化的躯壳碎片所凝聚的黑水，这些黑水被离开拍卖会场的赫莉安吞入体内。
与艾比汇合之前，赫莉安就是想利用这些忏悔黑水，来资助留在广场里的安德鲁，这是她体内存储着的，数量最多的媒介。
但她不知道的事，这种媒介险些是人类全部负能量的凝聚，也是最容易自我形成无主契约的媒介之一。
也正是这些忏悔之水，另有某些未知因素，孕育出了这个恐怖的怪物，一只在疯狂中捕食着一切的、真正的宝箱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