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禁忌炼金

　　“赫莉安……伊芙琳？”小箱子似乎找到了答案，她取出之前那张醒来后在她面前缔结的契约。“那伊文·伊芙琳就是我的……”

　　“没错”。言尽于此，安德鲁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重名这种尴尬的情况，那眼前的赫莉安一定是印斯兰领主的女儿不会错。

　　赫莉安突然愣了一下道：“莉莉丝姐姐，你说，炼金术只有活人才气使用吗？”

　　莉莉丝点了颔首道：“虽然了，使用炼金术最主要的就是缔结契约，契约的署名一定要是活人才行，只有可能是契约的人在契约有效期内死亡，但死人是绝对无法签订契约的。”

　　“那！那伊文，我……我的父亲，他还在世对差池？”赫莉安赶忙追问道。

　　？！

　　安德鲁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莉莉丝却反常地缄默沉静了起来。

　　赫莉安很清楚，那张存在她身体里的契约，是刚刚她出城堡时，在她面前由某人缔结的契约。

　　赫莉安张开箱口，箱子里静静躺着一张有些泛黄的契约。

　　莉莉丝注意到了这张契约，把它拿了过来仔细视察后道：“这是炼金术的契约？安德鲁，你见过这种类型的契约吗？”

　　刚说完，莉莉丝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隐晦地紧缩了一下，渗着血迹的指尖抚摸了一下她的右颊。

　　安德没有注意到莉莉丝的异样，接过手上的契约，扫一眼了后就将契约送还到了莉莉丝手上。

　　“对不起，小姐，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契约，从内容上来看，这更像是一封信……而已。”安德鲁的回覆没什么问题，这确实不应该是契约。

　　“或许……”安德鲁话锋一转道：“艾比小姐可能知道些什么，她究竟是正统的炼金术师。”

　　躺在莉莉丝身后已经灰白化了的艾比突然回了魂，看向莉莉丝的偏向，眼神中带着光线道：“你们要是这样请求本小姐的话，也不是不行咕！”

　　安德鲁突然想起艾比还躺在地上，连忙已往搀扶。

　　“艾比的话，不能太过指望。”莉莉丝看了一眼艾比后便转过了头。

　　蹲在地上的艾比气得发抖，掉臂身上的酸痛，磕绊着上前抢走了莉莉丝手上的羊皮纸。

　　莉莉丝手上没用力，艾比很容易地就抢了过来。

　　“沉溺黑暗远不如孑立可怕，

　　沉溺财富的结果永远只是失去。

　　亲爱的艾丽娅，当你想念我时，这张契约会指引着你，它会带你找到我。

　　我和赫莉安与你同在。”

　　艾比蹲在地上，在众人面前又念了一遍契约的内容，她翻转了一下羊皮纸，确认了一下没有其他的内容。

　　“这……这确实是一张契约，虽然内容很奇怪，但是它确实散发着微弱的契约力量，不只是单纯的奇迹之力，小箱子说的没错。

　　而如果她的推断没错的话，伊文领主确实应该还在世。”

　　一旁的莉莉丝突然增补道：“艾比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张契约。”其他人没有发现，莉莉丝的语气有点奇怪。

　　艾比抓着契约，一个字一个字扫了一遍后说道：“我仔细推测了一遍咕，契约里并没有写上祈求和交流的内容，基本无法分辨契约的作用。

　　况且，炼金是有专门的契约书写花样的咕，每种炼金术之间的契约内容各不相同。”

　　“对了咕！”艾比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但长时间的蹲姿让她有点累，她找了一块地方，也不管干不洁净，毫无风度地坐了下来。“小箱子，你明白契约缔结的流程咕？”

　　“书写契约内容，署上自己的名字，递交自己的媒介，与神灵相同……咕？”赫莉安有点在意艾比奇怪的口癖，但一直忍着没问出来，结果她也开始学着艾比的方式说话。

　　“没错咕！看来赫莉安照旧很有炼金天赋的嘛，要不要和我学炼金术，我教你啊~”艾比有些自得忘形了。

　　“艾比——”莉莉丝脸黑了下去。

　　感受到了身后莉莉丝的视线，她尴尬的挠了挠杂乱的金发说道：“对了，你有没有看到，这张契约在缔结的时候，四周有没有什么媒介消失了，如果知道配方的话，我说不定……”艾比赶忙转移话题。

　　“没有，我……没有看到，什么媒介。”赫莉安努力回忆了一下，但是她的影象中并没有媒介的存在。

　　艾比突然抢先讲话，笃定道，“不行能的咕！没有媒介缔结契约，那是在抢夺神的力量，那是……”

　　“……禁忌炼金。”莉莉丝接过艾比的话，不外语气却有种意料之外的极重。

　　“莉莉姐？”艾比看着神色凝重的莉莉丝，觉得她有些差池劲。

　　“赫莉安，艾比说的没错，没有支付媒介的契约，无法使出炼金术，就似乎你没有用奇迹之力却能使出炼金术一样，这是不行能的事情。”莉莉丝徐徐说道，这是炼金的知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懂。

　　“但，凡事也有例外。

　　赫莉安，你知道这里——印斯兰为何是一片废墟吗？”莉莉丝仔细盯着赫莉安，想从她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赫莉安的思绪很杂乱，什么话也回不上。见此莉莉丝自己把话题接了下去。

　　“十年前，印斯兰口岸发生了一起大型契约暴乱，而暴乱的源头就是因为有人施展了禁忌炼金。

　　在法尔默学会里，禁忌炼金被分为两类。”

　　狂风恰巧这个时候又一次惠临了这处文明的残骸，莉莉丝停顿了一下，想把凌乱的头发束起来，但身上没有绑头发用的绳子。

　　“第一种，是支付了媒介，但却并没有凭据正式的契文和爱尔特斯亚进行交流，或者说，契约的交流工具不是那位神，而是其它的什么存在。

　　而第二种，契约的媒介特殊，或是涉及到不属于祂缔造的肉体与灵魂，或是基础没有支付媒介，通过某种手段绕过了与神灵交易，直接索取于祂的缔造物中的缔造之力，导致周围地方的规则发生亏缺。

　　凭据其时的情况来看，你的父亲应该是触发了第二种情况。”

　　莉莉丝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但其实赫莉安基础没有怎么听明白，只是在听到“你的父亲”时，箱体整个哆嗦了一下。

　　在一旁瘫倒的艾比惊异地看向她眼中虽说毒舌但也算是温柔的大姐，第一次感应了陌生。这些是身为炼金术师的艾比，都未曾知道的禁忌知识……

　　莉莉丝没有察觉到来自身后的异样目光，或者说察觉了也无所谓，她蹲在宝箱怪的身前，纤细却染上血液的指尖触碰到了赫莉安的木质身躯，徐徐说道：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的父亲可能是为了力量，不惜绕过契约的束缚，获得了某种正常契约不能交流的力量，我想，大部门炼金师都是这么认为的。

　　不外凭据目前的情况推断，你的父亲，应该是用你的肉体为媒介，进行了一次炼金。

　　而且他的这次炼金还乐成了，你的灵魂，被他封入了爱尔特斯亚缔造的看法‘宝箱怪’之中。

　　这应该就是禁忌契约的内容，赫莉安。”手上的血液沾染到了赫莉安的身上，宝箱上的一小块颜色被染成暗红色。

　　“虽说我不知道你父亲的想法，但他举行了禁忌炼金是事实，而你的存在也证明了他的行为。这应该就是全部的真相了。”莉莉丝没有再说了，她在等着赫莉安的回覆。

　　赫莉安的缄默沉静让空气变得稀薄，艾比的目光来回地在莉莉丝与赫莉安身上切换着，而莉莉丝则一直注视着缄默沉静的赫莉安。

　　过了许久，莉莉丝才开口问道：

　　“赫莉安，你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