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是对有仪式感的人，有的则宁愿和沙发合二为一两耳不闻窗外事……
“看什么呢？”笙清在厨房揉着面，手上指尖另有白面粉，揉着晏安的脸，“你儿子，找塔月影家的小女儿去了。”
“笙笙这是终于担忧自己的婚姻大事了。”晏安把自己脸上的面粉抹掉，“老公，你把面和洽了吗？”
“他和那孩子都打成一块了，兄弟情深的，你照旧别那么快下定论。另有——舍得动了？”笙清只是说说而已，他比谁都清楚这个连睡觉都不愿动一寸，唯一的利益就是他可以实时知道遥控器何时没电。
晏安一点都不赞同——虽然不清楚笙清想的什么：“过年了，思想行为也该换换新了。况且这个影戏挺悦目的，我赌你没看过。”
“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心去死？”笙清一般只看标题简练的——除了恋爱剧，“确实没看过。”
“是吧，我就说嘛。”晏安习惯地拍了拍笙清的肩，“我打下手，过年就得齐齐整整的。”
“你照旧留着给你儿子说吧。”
晏安卖力擀面，笙清则是卖力从大面团捏出同等适中巨细的小面团，影戏也在事情进入正轨时拉开序幕——
晏安的眼睛却转到了笙清身上，手上功夫游刃有余，心绪远去：“老公。”
“怎么了？你说的要看的。新年要圆满——”笙清手背扶了下镜框，“看完再换下……”
“不是。”晏安忙摇着头，“我就想问——你之前是不是觉得我回不来了？如果没有笙笙，你是不是就……那样了？”
笙清抬眸后又低下头，从晏安那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笑：“需要我的人走了，是你——你会怎样？晏安，我不是圣人，无心去照顾那些平白无故的人。”
此时影戏演到主角追念起母亲过逝后几年，主角父亲拿着他的结果单激动到没有看到行驶而过的火车……然而他小时候——也是他母亲过逝不久，那时他父亲还让他注意车轨，虚惊一场后他们拥抱在一起，也都想到了已经离开的母亲，那样的情感是最真实的流露。
“想听我的那十二年吗？”笙清恰到时机的话，晏安眼眶微红点着头——或许她有那么一个念头是谢谢笙清没有要随她而去。
有时只有最亲的人离开才会不知该以怎样的面貌去应对——因为这本就是应对不了的事。没到深处的人，生命中不是必须的人，他们的离开会伤心是真可那嘶声裂肺中甚至都有演戏的身分。九阶台阶上紫水晶棺里只有故人的一件衣物，场下穿着战袍而归的塔月影、一身戏服的郅乌衣、皱着眉头的溟渊、其他三大领主……笙清抱着笙笙疲惫但唯独没有伤心。
“安安，本君战胜归来了——你希望的样子是这样吗？”塔月影苦笑着，像是面前就站着那个不苟言笑，也是幼时望不到头的黑袍加身，“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开，也是没想到——真的没一个能留住你。”
“唱错的词，走错的路……”郅乌衣走到紫晶棺摸着棺头，“你要的，只要你说我便做，就当我以前是忤逆你了，现在是浪子转头了……为什么一定要离去才知道错了啊——晏安！你看看我！看我都成什么样了，他们都成什么样了？你爱的那小我私家怕是还以为你会回来吧……”
笙清没有听进去，一字一句都那么清晰可就是不能滋扰分毫。
溟渊拉开要揭棺的郅乌衣，使了个眼色给塔月影：“叫上弥丰，把他先带下去。”
“伏脩在魔塔的轮回试炼也该结束了，到时候让他给你磕个头。”溟渊看着身后的三大领主，“献了花就回去，领地要忙的比这里重要得多——至少她在，会这样认为。”
烟火气太重的地方总是会引人去遐想，笙笙一岁就展现了他天妒的智慧和通情，他对许多事都好奇但他却不能让自己父亲出这个房门去看。
今天格外的天明，笙清手里揣着几束野菊花——其实他都不知道晏安是否会喜欢，只是觉得野菊花很适合，至少他们的影象里有它。
“爸爸……”笙笙穿着塔月影给他买的卡通睡衣，慵懒的眼神里看透了一切，“要出去吗，爸爸？是妈妈吗？”
“你又知道什么，睡你的觉。”笙清只想一小我私家去，所以很不耐烦地打发着。
“笙笙不会随着爸爸，只是月影阿姨说妈妈是最悦目的。”笙笙揉着眼睛，眼泪簌簌留了下来——平时笙笙是个不爱哭的孩子啊，除了不晓事理时会黏人，“……是不是眼睛能留住的美好，都不能用画留下来？”
“……或许吧。”
笙清之所以很少出门，是他得了幻听症——一旦出了这个门，他总会听到门后梦回依约的声音叫住他……每次都觉得她会踏着梦回来——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希望一次次的落空。有时就像在眼前，事情也只是发生在昨日而已。
记得她说过喜欢阳光，或许也希望看到心念自己的人泛起在天空无云的晴空万里。
没有墓碑但总有一小我私家能把一切的一切都记得那么清楚，一花一草、每个气息、每刻变化……
蓝色彼岸花长在这各处魔植的土壤里，笙清除掉周围围拢之势的植株：“每个季度都有万里无云的时候，你会因为时间间隔久了就认不出眼前人吗？如果在一开始就爱上你，也不至于你厥后总是留着伤口还要装不在意，值得吗？第一次让你等我这么久。笙笙他……对什么都好奇，我教不了他，你说让他去人界念书怎么样？溟渊说你就曾如此。另有人等我，所以你再等等，好吗？”
“送他去念书？也好。其他的就让晏斓杉他自己来找本座。”溟渊要是有紧张得出汗的心情，那现在就该是这幅光景——以前下棋下不外晏安也就而已，现在又来一个……
“最后一局了。”笙清看了眼时间，“也该回来了，现在倒是习惯我做的饭了。”
溟渊很快败下阵来：“晏安就不会如此，她是能省则省的性子。”
“食不言。这能少听几句空话。”
照旧溟渊“错怪”了，这一对就是个旗鼓相当：“我俩也算是一起苟延残喘的关系了。晏斓杉几多岁了来着？”
“下个月五岁。”笙清和溟渊并肩走上同一条路，两人也是五年的邻居了。三米的溟渊多年来倒是换了个样在世，总之形由念化。
“这孩子对谁都礼貌有加，唯独对本座这个师父是大叫小叫。”溟渊一想到这个就是吹胡子瞪眼的，“好歹本座也是他义父。”
“要怎么给你出口气，直说。”笙清这幅兄友弟恭的样子——一看就心口纷歧。
溟渊把气憋回去：“现在的你和本座平分秋色，今时差异往日——哪还像以前？”
“以前？以前我们也不打交道。”
“对啊。她要是回来能相信她所见的不是一场梦吗？”溟渊看着天试图找到那人的模样，“也就我俩还相信她会回来了，虽然是天方夜谭不外是不平气。”
“可她已经融入我的生活了，哪里都是她的身影。说不上是折磨，照旧饥渴的人突逢甘霖，都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