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清……”晏安体温有点不正常,笙清抛开晏安额前的湿发听着她叫着自己的名字,照旧怕她有一天就忘了。
“在呢。”原本魅惑的声音变得极致温柔。打湿的帕子搭在额头,撩起袖子在木盆温水里又洗了一条换上,“有什么不能醒了说呢……”
晏安明显没有平时的理智,“锦上添花”地翻了个身手帕差点打湿枕头。笙清松了口气地夺过帕子故意拍着晏安漫不经心道:“你要是知道你有多娇气就好了,丢人了都……”
“笙清……以后怎么办……怎么——”晏安突然惊坐起,无意识地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上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笙清从外抱着她,轻拍着她:“没事了,没事了,会好的……”
“会好的?”晏安惊慌抬起头,突然推开笙清抱着自己的肚子像有身的母猫那般警惕着,呲着利牙,“找死。”笙清下了床把床边的烛芯挑起点燃,让晏安能看清楚些。
晏安眼瞳无神飘离,在烛火中回了神,这才挪到笙清身边有点差异往日地看着他,显得有点无辜拉着衣袖,淡慢道:“无心之举。我是不是很烦……”笙清喜欢抱着她——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没有。”难得认真的回覆。
晏安刚想一笑而过,就被有预知地警告了:“别笑。”她只得停下。
嘴上咕哝着:“隐讳……”
晏安确实说对了,可照旧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言多必失。”笙清一如既往认真,晏安真的想辩解却被突然离开背影彻底打败……
晏安等了一会儿,人没回来她也没有睡意。不久门被再次打开合上,冷风吹了进来配上现在笙清不知在哪里找出来的……搓衣板。
晏安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过来笙清倒不至于在房间洗衣服吧?显然她低估笙清了……
笙清和晏安脑海里的奇怪画面重合,扑通一声跪在上面时,晏安演示了如何狐狸眼也能成铜铃:“哥?”
笙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引领时尚”而感应自豪。他万万不知道自己这一跪,跪出了史诗级“浪漫”,跪出了男人的自觉,跪出了两个世界的统一……这分量可不小。
再加上这个男人还十分懂流程地开始自己的“充满对莫须有的罪名的忏悔”演讲:“失罪于尓,祈蒙见恕。声明一下——记得用纸记好,怕左右忘了。因心犹豫而狐疑,差点痛失吾妻。如若吾妻仍是不信,也不得各取其乐。”怎么晏安听着那么别扭呢?
“此是其一,其二则是——……”
晏安来了兴趣停下手中的笔,不懂就问地举起手:“能带点情感吗?我好带入情绪。”
笙清虽说适时停了下来可照旧没有听见晏安的话。
“与异性举止不正当,宁愿受罚。”
“当事人笙某可否详细论述以上所述的举止不妥一说?是否对在下做出实际性伤害,需要有待商酌。”
——这不情绪挺足的吗?
“碰了手背,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外不才意志力坚强睡的床上,敌人睡的地板——本着不让敌人占一丝一毫的原则。介于不才体现良好,可以坦白从宽吗?”
晏啊还真是给面子地思索起来,见笙清跪搓衣板想笑不能笑很是憋屈:“……”
“你笑吧。”笙清也不想她装的那么辛苦,爽性就捅破窗户纸。
晏安抱以微笑着,这才舒坦了:“原谅你了,快上来。”晏安拍着床示意。
笙清站起来了,却演戏演上瘾了,一副矫揉造作伏低做小之姿:“万万不行,您的清誉被不才毁了,不才还能奢求什么呢……”晏安一个枕头已往,心想——要是是石头做的该有多好,直接干掉他……
“其实绿色好啊,敬服自然。”晏安赤着脚,扯过还抱着枕头有点懵的笙清,“干什么嘛?谁教你的,好消息听不听?”晏安抿着嘴笑着,正要碰笙清的手时,笙清带着点预知的恐惧抗拒着。
晏安轻笑一声,收回了手,扼着手腕,缩着肩头:“这都不愿意……”
“晏安!”笙清不明白甚至忘了收点力,拽过晏安却没有再接近,“……对不起。是他把你夺走的……何等希望他就这样被我抹杀。”笙清手里不知何时冒出的利刃,直逼晏安,在周围几寸的地方停下——
“可不希望你惆怅,你喜欢的——我又岂敢以爱你之名夺你所爱?”
晏安突然一个不稳死死抓住笙清有力的臂膀:“……不……不是的……”晏安差点跪下去,她算着时间却照旧反抗不了那股力量。笙清失了神却照旧在下一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晏安。
风声咆哮而过,月亮圆润滴血般渲染整个夜幕,人们惊骇不安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像是有只眼睛凝睇着他们一刻都未曾挪开。隆冬突然间提前了,一夜后千树万树仿若梨花开,院里坛子,水缸的水都结了冰,唯独那鱼儿感受不到严寒似的还在冰面下自由自在地游动着。分不清这是好是坏,对不正常的事人们总会情不自禁地畏惧和远远地敬畏。
晏安溺爱地察看这个天生异瞳的孩子——一边是杀戮般的血红色,一遍却和他父亲一般浅褐色。滴溜溜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晏安没有眨过,不哭不闹地伸着手想要靠近晏安,鉴于他的亲生父亲的“万般阻隔”,只得有始无终放下了手。
魔族生孩子原是不会这般辛苦,或许是晏安并不是天生的魔族。
笙清抱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照旧很抵触但在晏安的格外体贴下他连个多余的情感都不敢发作,用手压下晏安蓬松带点湿度的头发:“你先休息,放心——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他也不见得会饿,精力如此茂盛,放任下也好。”
“他?你就这么称谓你儿子啊!”晏安就没见过这么搪塞的新父亲,而且另有要继续搪塞下去的意思,“就不能让我放个心?像个孩子一样。”晏安确实说中了——这对父子以后一定会像个孩子一样一直斗下去的……
笙清认为这不为不行,然则敌不外晏安审视的眼神照旧妥协了:“跟你姓吧,晏斓杉?”笙清瞟见晏安没有作罢的意思,一秒领会,“乳名笙笙若何?”
“灯火阑珊处。”晏安伸脱手想要抱,“你们两个都上来……你不会想把笙笙扔在外面吧?”晏安死亡注视下——笙清的脚尖朝着门外慢慢转了过来。
笙清抱着儿子又怕碰疼晏安,行动缓慢的堪比数羊,都快把晏安给催眠了:“虎毒还不食子呢?安安,你这样想我,我会惆怅的。”
笙清把儿子放下,设下限制,抱起晏安去事先备好的水桶旁,看着结冰的木桶,两位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无语。血月在白昼时分仍没有退散,日月争辉甚是一副极观。笙清给了晏安一个类似于“你生的好孩子”的无奈眼神,晏安苦笑着欠美意思地看着他用心火炬冰融化:“贤妻良母?”
“知道就好”笙清冰着一张脸有点子傲娇。
银铃面色极重,听音楼大巨细小的都跪在地上,粼婳常品茗的桌面另有点温热,粼婳瘫在躺椅上的样子仿若下一秒就会醒过来,银铃命令众妖退下。
在银铃快要被抽干气跌倒时,是逢乐一直陪着稳稳从后接住她。逢乐只一眼便看出死因:“毒,表皮侵入。”
“会是蛇族吗?”
逢乐装作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粼婳不是个大意的,蛇族有他结识的吗?”
“本尊以为他淡忘了。”银铃扶着额头,“谭星沅不也说了蛇族该防吗?钟离昧留不得了。这血月也是稀奇,不是平白无故——整小我私家界都在结冰却没有下雪,温度正常无异。对普通人没什么影响然而抑制了整小我私家妖界的灵力。事发突然恐生变故,蛇族之事不能再拖了。”
“那便更待何时。”逢乐从来都是支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