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隧道深处，阿鸣带着手电筒跑出来。
跌跌撞撞的，身上带了许多血。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搭客们围了上去，好奇地问。
秃顶也望过来。阿鸣喘着气盯回去，带血的眉峰像秃鹰的凝视，嘶着气的牙关咬出死里逃生的硬气。
秃顶不屑地哼了声，坐下嚼巧克力。两条腿并拢，侧着耳，咀嚼的速度时快时慢。
方芽望望黑洞洞的隧道，问阿鸣：“跟你一起去的那个，人呢？”
阿鸣眼神一闪，带着恐惧的光：“他！死了。”
“怎么死的？”
“黑影……幽灵？我不知道，总之是个很可怕工具。突然冲出来，那小我私家的血淋了我一身！”
有人缩缩脖子。
有人叹息：“唉，挺好一小伙，死了都不知道他名字。”
人群后的秃顶突然亢奋：“该！叫他强出头，多管闲事。有勇无谋，就是炮灰！炮灰需要什么名字？炮灰就是来告诉我们——做事，要凭脑子！”秃顶拿手指点了好几下自己脑袋。最后视线落在阿鸣身上，给了他个轻蔑的眼神。
他没想到阿鸣也敢瞪回来，而且还高声吼他：“你给我闭嘴！你他妈有什么用？”
秃顶想起阿鸣曾经的窝囊，不敢置信地跳起来：“你再说一遍？”
“垃圾！浑球！靠拍马屁上去的狗工具，你以为谁他妈看得起你。呸！”阿鸣朝地上吐了口痰，简直像变了小我私家。
秃顶被其他搭客盯得脸烫，越发不依不饶：“马拉巴子你找死！回去我就辞了你，不，我现在就解雇你！孬包，你以后喝西冬风去吧，我保证不会有其他公司再敢要你。”
“你说谁孬包！”阿鸣抢步上去。秃顶连退两步，可照旧被阿鸣攥住衣领，吃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阿鸣丢开懵了的秃顶，气冲冲地拎走自己准备的旅行包，又咳一口痰吐在秃顶身上：“狗工具，你有种尽管来还手！横竖都要死了，谁他妈还受你鸟气，草！”
搭客们平静地看完闹剧，坐回去啃自己的食物。
过不多时，一个戴眼镜的矮男人拿了包方便面给阿鸣。阿鸣接事后，他在阿鸣身旁坐下来。
“饿了吧，听说你没准备食物。”
“谢谢你的方便面。”
“嗨，这有什么，都是落难的人，有吃的就得分享。”眼镜说着，瞟向秃顶，“你不知道吧，你们回去隧道的时候，有人占了胖妹子的包，里面全是吃的！”
阿鸣审察已往。
眼镜压低声音：“他有什么用？只会指使人。还一小我私家占了最多的食物，你看他吃起来那模样，简直是浪费。”
阿鸣站了起来，朝秃顶走去。
眼镜连忙坐回人群。
“你干什么！”
方芽听见秃顶的尖叫，抬起头来。她看见阿鸣揪着秃顶，在往隧道那拖。
“把包还给人家！你凭什么……你以为你照旧总经理，谁都得听你的？草！这里最活该的就是你，没用的浑球！你才该被割喉咙，而不是那个小伙子，你去，你才该去死！”
阿鸣的咒骂中，混着秃顶哆嗦的大叫。
“放开我！大，各人都是平等的——我也有在世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