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屠夫眼中泛起一丝兴味盎然。
二丫的手指在外衣的衣摆处细细的摩挲了两下,对着屠夫嫣然一笑:“其实,我杀过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二丫虽然面上体现的波涛不惊,可是心里却在打鼓。
虽然知道自己不外是因为与那位李家千金相似的容颜而被相中,虽然心里明白自己应该生气,可是照旧会忍不住在意对方的想法。
出人意料的,屠夫眼中也是波涛不兴,察觉到小女人紧张的眼神,温和的笑了笑:“为什么呢?”
二丫的心情稍稍平定了一些,接着往下说:“或许你也听到过一些关于我的……风言风语……”
“其实,自从我的亲事艰难以后,村中那些娶不上媳妇的男人们总是拿不怀美意的眼神在我的身上看……”说到此节,二丫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衣,曾经所经历的目光恰似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她极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屠夫温和的目光带着一点恻隐和理解的温度慰藉着这个曾经惴惴不安的女人。
“谢谢。”二丫发自真心的谢谢,无论这个男人曾经怀揣着怎样的心思来到她家提亲,但他始终未曾伤害过自己,甚至在隆冬一样的人生里为自己增添过温暖。
二丫兴起勇气,将自己的已往说尽:“然后,那些男人陆陆续续的失踪了,村中有听说是女鬼要了他们的命……”
说到此节,二丫再次望向屠夫的眼睛,那双宽和温厚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恐惧或者鄙夷。
“其实,是我,是我悄悄的了结了他们肮脏的生命。”说完自己全部的秘密,二丫虽然担忧劈面这个男人的反映,可也前所未有的轻松下来。
黑夜里,两人默默的相对而坐,美人的嘴巴一张一合,诉说着自己手染鲜血的事实,男人无言的坐着。
夜里凉爽,吹得二丫有些冷,屠夫意料之中的缄默沉静也让她有些心冷。
这来之不易的避风之所又能收留她多久呢?
屠夫的眼睛闪了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二丫满身紧绷,全身上下都打起精神来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绕过石桌,屠夫在二丫的身边慢慢的蹲了下来,伸脱手来,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
成为名义上的伉俪很久了,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这样的接触过,二丫僵着身子被他抱在怀中。
屠夫或许是不太习惯骗人,鸠拙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别怕,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啊?”二丫感受自己的灵魂逐渐回来了,从屠夫的怀中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听不懂他的话。
就着二丫抬头的力道,屠夫顺势松开了怀中的人,低头掩饰着自己微微的不自在。
“嗯……我的意思是我也杀过人……”屠夫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将话说清楚,增补道:“所以,你不必担忧我会觉得你是个恶毒的人,我知道,那都不是你的错的。”
二丫照旧没有反映过来,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看着屠夫发愣。
屠夫无奈,重又回到了二丫的劈面坐下,温柔的声线将自己的故事增补完整。
其实,并不是小孩所说的,屠夫的娘亲带着屠夫回到了祖地,他也并没有救出他的娘亲。
那一日,屠夫的娘亲快快当当的带着屠夫逃出京城,朝着自己老家的偏向逃去。
为首的头领心中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有心放这可怜的母子一马,虽然,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放他们了。
所以,城门未曾戒严,四处也并没有贴上他们的画像,出城的路上流通无阻,他们也逐渐放松了警惕。
可是,就在他们入住在离城的第一家客栈时,他们就被官兵抓捕了。
厥后,屠夫才知道,李家夫人失事的那一日早上,自己的娘亲原本阴差阳错的与前来的官兵错开,是险险逃过一劫。
可是,那一日娘亲一家一家的将左邻右舍的门敲已往,绝大多数人怕惹上麻烦不愿开门,只有远远的一户人家开了一条漏洞提醒她快走。
也就是这户人家,这条漏洞,看清了娘亲的容貌,认了出来,没有禁受的住那个魔鬼的恩威并重,开口作证自家娘亲是凶手,所以才有了官兵抓捕一事。
再厥后,这户人家自己做了亏心事,拿了银子也无脸再待在京城,所以草草变卖了家产,一家人往此外地方寻求生长了。
冤家路窄,屠夫和娘亲一路上东躲西藏,这户人家紧赶慢赶,偏偏就在这家客栈赶个正着。
屠夫娘亲并没有留意到,可是这户人家却一眼认出来了他们。
想到京城府衙所说的畏罪自杀,险些吓破了胆子。
最终照旧这户人家做贼心虚,向四周的官兵举报了他们,以偷盗罪。
屠夫年纪尚小,所以只有他的娘亲被带走了,这么一带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京城里,李家千金几经折磨险些没有了人气,还好那位少年隔三差五给她带一些水食,勉强在这个魔鬼的院子里活了下来。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不能维持多久,有一日在少年的吞吞吐吐之下,少女得知了自己的娘亲被人下毒死在家中,父亲也被那个魔鬼使了手段在牢狱中性命难保。
终于,少女屈服了,万念俱灰之下,在那个夜间探访的魔鬼面前丢出了自己的手中的簪子。
魔鬼满意的微笑,隔着面纱在少女的唇上辗转悱恻,温柔如水。
很快,少女便从身边服侍的两个下人口中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被放了出来,因为查清了是受人冤枉,官阶还朝上提了提,娘亲的葬礼也得以风物举办。
只是她很遗憾自己没有能够亲眼去送一送自己的娘亲,只是被魔鬼揽着腰肢,远远的望了一眼娘亲的墓。
少女成了那个魔鬼的姨娘,很奇怪的是,那个少年再也未曾露过面了,她向府中下人旁敲侧击过少年的身份。
府中人只说,主子是老爷唯一的子嗣,贵寓并没有主子其他的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