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话

　　“太子，你说什么……”风离胥不解。

　　祁祜挖苦一笑。“唉……走到了这一步，本宫可得好好跟你说道一下。”他环视无人。后曰：“想你也知道，当年本宫与你斗得难舍难分，你弄出三鱼咬尾让本宫措手不及。”

　　风离胥颔首，“此事到底是太子殿下赢了。我知道这是你设计的阴谋，引我去设计三鱼咬尾……额？”他忽觉差池。

　　祁祜轻笑：“你只知道你智慧才智，设计了此事，却不知是谁引你做的此事。若本宫没记错，你是在若瓷窗下听见‘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之话才想到了此法吧？没错，是故意的。我们都是故意的，不怕你算计，就怕你不按着这个路子走。若你不按着这个路子走，我们还会想出其他法子引你去做，横竖横竖都要你去做。”他对上风离胥眸子，他愕然震惊。

　　“曜灵她……”

　　“等等，咱们一样样说。还没到她呢。”祁祜满意看他无言惊诧。

　　祁祜伸手，“否则，坐下说如何？”

　　“……”风离胥不理。

　　也不再管他，祁祜自行坐下。“你真的是个令本宫佩服的对手，心狠手辣，冷静处事。但你有时太信自己了，太信自己看准的人了。你走的每一步，本宫都知道。本宫早就知你部署在东宫有眼线。只是本宫当年不着急查出，究竟留着这小我私家，也能抚慰住太后。只是没想到你能说动崇叶……额，这是后话了。其实我们当年知道，你跟太后定要杀本宫的孩子。只要是男孩就定要杀，故而本宫送出了娴柠，故意让你们杀她。”

　　风离胥乱了，结巴道：“你、你故意要人杀自己的妻儿？”

　　“是。这么说吧，本宫料定了你们绝不会放过本宫的孩子，遂在选妃进宫时，本宫就刻意选了娴柠。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问及追究。她生下孩子，琅烨和玄剑他们，故意装作太后的刺客，把娴柠吓跑，而若瓷，算准了让你的小妾早产。两人都在景平王府。”祁祜言语之间，面色冷峻。

　　难以信服，风离胥道：“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能算的准？”他说完一愣。

　　怪不得……当年祁盏一直与林川交好，又非在大雪日带林川出门。

　　“这一切原来不是定数，还好你的小妾争气，到底怀上了。既然怀上，那就无所谓足不足月、早不早产，横竖若瓷非得让她早产不行。不外就算没怀上，我也会让娴柠没了再怀，总之是要按着路子往下走。”祁祜口干，吃了口茶。“我俩的孩子，同天生。你觉得本宫已经知道这一切了，会傻着让自己孩子犯险么？那时璟谰一直在场，他装成丫鬟，就在景平王府换了你我的孩子……”

　　“乱说八道！！！”风离胥只觉天旋地转。

　　祁祜轻笑：“这么多年了，你不觉得你这个孩子一个地方也不像你？你真的就不想想？为何若瓷这么尽心照顾这个孩子，为何少少让你们晤面？”

　　顺了。一切都顺了。哪有谁带的孩子像谁。祁盏是祁祜亲妹妹，梓粟一直像他的亲姑姑。

　　那基础就不是他的孩子。

　　风离胥瞪他，“你故意选了张秀士，故意让我们杀了？又换了孩子……栽给了我谋害皇嗣的罪，又保全了自己的孩子？还让我们觉得赢了，沾沾自喜？”

　　祁祜颔首，“嗯，果真与智慧人说话容易。你手下人，机关算尽，杀的是你的孩子。不外你这种人也不配有孩子。”他简直对不起娴柠，她从踏入皇城来，便注定牺牲。

　　“不！！！！”风离胥瓦解。

　　祁祜慢条斯理道：“接着，你也知道来，本宫懒得理你，究竟要把章王送走，把太后斗下去……不得不说，你也厉害，在本宫没腾脱手搪塞你的时候，给本宫添了不少个措手不及。本宫失手就是失去了虚牙、玄剑。另有两个弟弟……还害妹妹远嫁……”

　　风离胥指着他，“你才是心狠！竟能把亲生孩子放在对头身边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宁静的地方。”祁祜抬头，锐眼如隼。“这是母后教本宫的。另有许多你觉差池的地方，其实都是本宫部署。”

　　风离胥抱头徐徐坐下。

　　与祁祜面对。

　　祁祜道：“厥后，本宫就全心搪塞你了。虽说险些输了，但幸亏本宫手里有璟谰。这个本宫最自得的棋子……哦，对了～你刚刚就想问若瓷的事……嗯。好，只要你敢听，本宫就说。”

　　风离胥目露迫切。

　　“若瓷这么多年，心思不在你身上你是知的。她从未不爱璟谰。”祁祜正色。

　　屋内焚香正浓。

　　风离胥摇头：“她决裂了……”

　　“且先听本宫说。她从来未曾爱过你，嫁给你那一日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弄死你。你不细细想，为何她一来，你本其乐融融的将军府就没一日太平？你的小妾，你的怙恃，你在民间风评……不外若瓷太会扮无辜了，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无辜地望你，任谁都不会想到她身上去。不外你也不想想，她除了唤你‘将军’，还从未唤过其他。”祁祜调笑。“不外你也是真狠啊，任谁再情意迷乱时都没让若瓷流过血，每每想起，我就恨不得杀了你。”他后一句险些咬牙说出的。

　　身子支撑不住了，风离胥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祁祜道：“你贵寓的妾室可能有的是冲你富贵尊贵去的，但若瓷是冲着你命来的。本宫也未曾想到，她是真的狠啊，直接设计杀了你贵寓不少人……啧，这么想想，你似乎总会给身边人留一分情面啊？”

　　风离胥哆嗦下唇，迫着自己镇定：“你知道那个质子把你们都骗了么？你没看穿吧？”

　　祁祜捏眉心笑：“啧。怎么可能不知。本宫与若瓷间无秘密可言……璟谰想做什么，我们早就知。他来找你，我们也知。”

　　“！！！！”风离胥欲干呕。

　　祁祜道：“你照旧自行回去问若瓷吧。有些话，还得你亲自问，她亲自说。本宫早就见告父王了，你先禁足将军府。好好回去问问她吧。”

　　猛起身。祁祜又唤住他。

　　“风离胥，你且放心，你绝对是我们里面最善良的。本宫只是想让你输，她可是想让你死。”

　　不听其他，风离胥疯跑出去。

　　无人不知，海棠一夜之间全争相绽放。

　　夭夭月簇无言喜。

　　百个禁军送风离胥回的将军府。

　　风离胥进门便觉差池，平日人多繁忙的府今日竟空空荡荡。

　　也顾不得其他，风离胥逸足直奔落霄洲。

　　“曜灵！！”

　　祁盏果真在房中。

　　她背对风离胥，并不惊奇。

　　“将军回来了……”

　　“太子叫我回来问你……问……”他心中有一分期待。还望祁盏如早上那样趴在他怀中，哭着说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冤枉她。

　　祁盏转身。

　　风离胥诧住。

　　她眼中单纯无辜荡然无存，满是不屑。

　　一日之内，竟判若两人。

　　祁盏道：“我早就料到了，想必将军在哥哥那儿都知道了。那本宫就好好与将军说明吧。”她身着平日穿的胭脂红裙，头戴宝冠，却不像旦夕相处的人。

　　见风离胥傻了眼，祁盏一笑，“那照旧将军问吧。”

　　“……我，我……太子说你一直都加入了他的算计，一直都引我犯错，是真的？”风离胥艰难问。

　　“？？哈哈哈哈，本宫还以为将军会先问我和璟谰的事呢。果真无论何时照旧你自尊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能输啊。哥哥说得果真没错。”祁盏讥笑。

　　她正视风离胥：“是真的。自然是真的。我一直都在算计你，不光单是你，整个府里，只要是你放在心上的，我都不会放过。我这么多年，也一直跟璟谰没断。”

　　风离胥傻眼。

　　“不会的，曜灵......你、你身上有血蛊......你跟那个质子......”

　　祁盏猛地犀利瞪他。“说起这事，我就想杀了你。血蛊无解，但有一步险棋，就是用至亲的血溶血蛊虫。哥哥贵为储君，流了那么多血给我......”

　　“解开了？”风离胥大惊。

　　祁盏哂笑：“对啊，否则怎么跟璟谰能背着你这么多年，还不被你怀疑？哈哈哈，你才是受骗的那个。”

　　风离胥险些没站稳，“你真是，好算计......”他面色煞白。

　　徐徐走近他，祁盏道：“将军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直都捏着璟谰的命，让我言听必从呢？”

　　“难道......”

　　“如今我摊开了说。其实我全都清楚。我知璟谰不爱我，从小接近我即是存着算计的。”祁盏眸中空洞一笑。风离胥死死盯着她。

　　祁盏道：“我也不傻，他爱不爱我，我能不知？我自是知他不爱我......才嫁给了你。若我们其时两情相悦，我拉着他去死也不嫁给你。”

　　“那你为何——————”风离胥不知如何开口问。

　　“为何还记挂着他？因我爱他啊。风离胥，你不会懂我这种人，一旦决心的工具，那使什么手段也得获得......”祁盏眼中忽露笑，她看向风离胥，癫狂瘆人。

　　风离胥被定住。

　　“哈哈哈，风离胥，你果真从未让我失望......还记得你做局，在我面前侮辱璟谰么？那本就是我故意的，我佯装睡下，在你耳边喊璟谰......你被嫉妒逼疯，不惜险些把自己折进去......哈哈哈哈————那时候我就想啊，你能做成什么样？是废了他？照旧弄残他？没想到，你真是个天生狠毒，在我面前折辱了他，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璟谰自此之后断了男色女色的念头，谁也不行，只能跟我......哈哈哈......”祁盏抃笑。

　　不由得退却几步。风离胥只觉她疯了。

　　“你......难道你就为了折磨他，才放任我伤他？万一我换个此外法子，让他今生残疾了你该如何？”风离胥不觉自己声在哆嗦。祁盏瞪直了眼，“这哪里是折磨？这是为了让他知我对他的真————心————哈哈哈，你说他残疾？那于我，基础不算什么......你卸了璟谰的胳膊，我就是他的手；你砍了他的腿，我能让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我能做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口......你杀了他我就抱着他的白骨过一生，就算你把他烧成一把骨灰，我也会一口一口吃掉......他成了我身体一部门，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离开了......”她愣愣的如木头人般看着风离胥。

　　“疯子......”风离胥嗫嚅。他真怕了，手脚冰凉，满身不住流汗。

　　祁盏听到。“疯？那你算什么？你这么对他，这么折磨他，难道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自己，你何须这般说我。风离胥，你常出乎意料，总给我惊喜......你把他的脸伤了，他那么痛苦，我告诉他，我还爱他，无论他酿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他，你说......他是不是就对我死心塌地了？你知道么，你告诉我璟谰找过你时，我真想杀了他啊......不外我也彻底确认了他的目的。我跟他在江边决裂，你看着的是决绝，但其时我存着口气，若璟谰就此放我走了，就此不挽留我，我就把他杀了，他休想离开大瑞。幸亏，他在江边那般撕心裂肺......让我懂了，他也爱我了......你不知，我有多欢喜......”

　　“你这一番就是为了让夏侯九叙爱你？！你利用我，这般折磨他就是为了让他爱你？！”风离胥高声喝问。

　　祁盏颔首：“对啊......”

　　风离胥扶住她的肩，喝道：“你可知，他亲口说过你对他多重要——————他把你当做他的救赎，你把他当做什么？！”

　　“救赎？？”祁盏嗤笑。“我们这种人，不配这个工具。我能当他的救赎，就也能做他的深渊。完全取决他爱不爱我。他接近我，也是存着利用算计，我为何非得东风化雨，不计前嫌？这是他该受的......”她抚上风离胥的脸。

　　“知道我为何非要爱他？因在这皇城中，我们皆相同。你鄙俚，有的选，你想做善人便去做善人，我们没得选选，生来就得鄙俚恶毒。他是撑着我活下去的念想，我好频频已经走到了阎王门前，若不是心中不停想着，我要跟璟谰在一起，我要跟他合于一穴......你早就当鳏夫了！”祁盏不怒，语气却重新阴森。她目中戾气杀人，似扼住人脖颈，喘不上气。

　　风离胥徐徐松开她。

　　放下手，祁盏故作深情道：“怎么了风离胥？怎么不说话了？”

　　“那我......算什么？”风离胥哽咽。

　　当头几棒，打得他无力还手。

　　“对啊......”祁盏似笑非笑，“你算什么呢？你就算我获得璟谰的棋子......你以为你入局博弈，实则一直都是我的棋子而已......”

　　猛然怒喝：“为何这么对我？！为何要给我欢喜，又夺走？！为何要怀我的孩子——————”风离胥全然瓦解。

　　闻言祁盏大笑：“你说的是那唯一的一次有孕么？哈哈哈哈哈，那次连我自己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说孩子是谁的......”

　　突然脱手掐住祁盏脖子——————

　　「哗啦——————」

　　祁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一旁花瓶猛砸风离胥头上。瓷瓶瞬碎——————

　　“额——————”风离胥不及躲，捂头倒下。他悚然看着祁盏。

　　“少给老娘放肆！！”祁盏冷脸振衣。

　　风离胥是吓愣了。连血顺脸颊流下都掉臂。

　　祁盏在他身旁踱步：“早我就想如此做了，风离胥，你能好好说就说。不能的话，我也不会怕你。”

　　“你......你在我身边装得好好啊......毫无破绽......”风离胥呜咽一声起身。祁盏道：“不光单是你。”她微微仰头。

　　风离胥哽咽垂泪：“可我对你是真的......”他还存着一丝祈求，祁盏能看见他的真心。

　　谁知祁盏只是嘲弄看他：“那又如何？我跟璟谰二十年，岂能被撼动？”

　　“那我的十四年——————就什么都不算么？！”风离胥怒吼。他不自觉已落泪。掉臂地抓住祁盏手臂，“或许我喜欢你更早——————在你当年在我护膝里放针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对你毫无措施————”

　　“谁在你护膝里放针？我什么时候做过？”祁盏实在想不起。“你喜欢我，却谈不上爱。不外我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却也看不清会不会爱了。我到底对璟谰是爱，照旧疯了魔的占有……爱这工具，到底不能一条路走到黑，我不信的……”她轻声叹气。

　　风离胥道：“我只是不愿说，我不比夏侯九叙对你的用情少一分......我真心爱你，无关你美丑……”

　　“你信爱这个工具么？风离胥？”祁盏睨视风离胥。风离胥不语，只颔首。

　　“哈哈……那你离生不如死也不远了。”祁盏依旧嘲弄。“你啊，太过于自负。觉得我定会跟你两情相悦。但每一夜，我睡在你身边，无数次想掐死你。这触手可及，但我不能如此，我要慢慢让你沦陷，慢慢让你对我爱而不得，慢慢磨你......”

　　风离胥心如死灰。“你说你不信爱，那太子算什么？”

　　听他提祁祜，祁盏笑了。“哥哥么？你不会懂的。我同他之间的羁绊。我们离了对方都不会独活。”

　　祁盏轻声对他道：“我是他养大的，我是他的孩子，我是他的血骨皮肉，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她看一眼风离胥，风离胥便被吓得一颤。

　　他可以输，却输得如此狼狈。“曜灵，你玩弄真心，太自私了......”

　　此话彻底激怒祁盏：“我自私？！风离胥，你难道不是么？你要是不自私，有半分想着你的妹妹，你就不会埋在我的肉体和美貌里欲仙欲死了！”

　　风离胥震住，愣愣看她。

　　“怎么？”祁盏笑：“粗野得听不得么？我就是如此啊，这就是我原来面目。别说什么无论美丑的放屁话了，除了母后我还没见过比我更悦目的，是个男人都不行能差池我抱着龌龊下流。这没什么不能张口的。”

　　须臾，风离胥苦笑。

　　徐徐扶额：“如今我才懂，爱比不爱可悲。”

　　“你可悲？！”祁盏震怒抓起他衣领，逼他正视自己。“你害死了我三个弟弟，一个哥哥，险些让我亲哥哥死掉，只因我不爱你，你就说你可悲？风离胥，你认字么？知道讲理两个字要如何写么？就因你爱我，一切都得一笔勾销？！”

　　风离胥吓得挣开祁盏往门外走，祁盏拦住：“你跑什么啊？你怕我作甚？不是喜欢我么？”

　　“你......你......”风离胥说不出一字。

　　祁盏抚上他额上的伤，柔声道：“将军，骂也骂了，咱们也动手了，就把伤回去好好包一下。早些歇息——————”

　　“我如今才懂。你嫁我十二年......”风离胥闭眼，落泪。“没有一日爱过我。”

　　“不不。”祁盏甜笑摇头：“是没有一刻爱过你。你每每与我说你有多想跟我过余生，我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弄死你。要是知道，装喜欢你可比装温柔善良难多了......”

　　“你有装过喜欢我么？！”

　　“没有啊。”

　　祁盏自得。

　　此时风离胥只觉万念俱灰。

　　他掉臂血凝结在脸侧，道：“曜灵，你真的狠心。”

　　“本宫知道。那你还喜欢本宫么？你可笑且可悲，好好爱你的你不要，在我个不爱的身上浪费时日。这个局你重新就不应踏入，走进的第一步你就断了后路。”祁盏柔柔一笑。风离胥一个寒颤，久久不语。

　　“快回去歇息吧。明日，定不会有人让将军失望的。”祁盏猛推了把风离胥。

　　不知自己何时出了落霄洲，等回神时，他已在穿林阁躺在。

　　一旁左冷吟正给之疗伤。

　　“左二......”

　　“别说了，我们都知道。”

　　风离胥失魂，双眸潮红。他从未如此不知所措过。“都是的我错......我若一直不被曜灵所动，定能察觉差池......”

　　左冷吟道：“外面人，把竹庆和一棠都困在屋子里了。”

　　“什么？”风离胥起身。

　　左冷吟道：“阿胥，事到如今，实在不能翻盘，也就而已。在怎么折腾也翻不了盘了。除非程王能来救咱们。不外公主还在咱们手里......”

　　“别提她。”风离胥躺下。目眩，腹中翻涌。“左二，你也快去歇息吧......我是真累了。”

　　背过身，风离胥蜷缩。

　　冷。

　　从未如此之冷。

　　五脏六腑随着透着寒。从小到大，他头一次完全支付真心，却被撕碎。

　　无言垂泪，风离胥什么都不敢追念。

　　一梦不知春早到，风离胥梦中全是祁盏祁祜面容，越发狰狞。

　　“阿胥……”左冷吟唤他。

　　风离胥猛起身，“啊？！”

　　“你快快出来吧，外面……都闹起来了……”左冷吟道。

　　“风大人在么～～～”外面似是宫里来人，捏着嗓唤风离胥。

　　狼狈起身，外面高声道：“太子殿下前来接人了～～～”

　　“接谁？！”风离胥往外走。

　　外面太监道：“还请大人移步正明堂。”

　　待风离胥赶到，惊见正明堂内挤满了将军府人。

　　外面围着则是祁盏从宫里带来的下人。

　　祁祜上座，身着太子蟒袍，威严霸气。

　　“哟，风大人才来呀。”

　　风离胥不语。

　　“阿胥……”苏宸兮在旁带着他的两个孩子，与梅渡锦紧贴在一起。

　　祁祜徐徐道：“本宫来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把我的若瓷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