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话
刚睡下还未睡熟,风离胥猛张开眼。
“出来。”
璟谰从暗处徐徐走出。月色映在其脸上,他眼眸如明星。
“将军……”
风离胥起身,“你来了。”抬手他点上了盏灯。“我本欲派人去找你,你来了就不去了。你能否跟我去同皇上讲明出征之事?叫上你叔父。”
璟谰道:“自是可以的。不外这几日就过年了,皇上会允许么?”
“兴许会。”风离胥下床,两人之间只有盏灯。
拿起铰剪,璟谰替之剪灯芯。“将军,这般夜了,前来叨扰,只是有件棘手事。必须得同将军说了。今夜在寿安宫,我无意间听到,皇上竟已经得知了玥婕妤身世。如今正扣着人要逼问呢。”
“!!!”风离胥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这、这难道不是为掩护她才留寿安宫了?”
“我本以为如此,却越想越觉差池。为何还得留在寿安宫,不是玉仙宫。一去研究竟……果真不简朴。”璟谰心有余悸。“将军快想措施解决此人吧。”
风离胥道:“没想到你为了复仇竟能这么帮我。其实全朝都知太子陷落与我脱不了关连,你竟还能如此帮敌人。看来你的仇简直很大啊……”他语气带上了几分讥笑。
璟谰依旧是笑:“否则如何?哭天喊地,自暴自弃?我这半生,一直都是被复仇支撑着的。如今我们耀国里外全被贵妃一党牵制,他们什么都不怕,只怕大瑞。能一次扳倒他们,只有求大瑞帮我了……”
风离胥喉间干,他斟茶押了口茶。“是么?你在这儿这么多年,对曜灵难道只是利用?只是想利用她去太子前面言兴兵,让她替你求太子进谏?”
璟谰僵笑。
见他如此,风离胥一声冷哼。“瞧你也不是多爱曜灵。她都疯了,你仍在此无动于衷。”
“……呵。”璟谰一声轻笑。
风离胥冷声:“你笑甚?讲清楚!”
“上将军不懂我对她的心。便不讲了吧。”璟谰道。
风离胥皱眉,“我最恨你这一副样子,讥笑谁呢?以为真的都不知你的破事么?夏侯令郎,这么多年宫里你的绯事可是不少,你该清楚吧?你戴着的玉佩,我同太子一次干架时他衣领散开,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璟谰丝绝不在意,“绯事都是真的呀。不必对于这些紧揪着不放。上将军,您恨我是应该的,究竟在您眼中我低贱得连宫里的太监都不如,基础不配站在七妹妹身边对吧?无碍的,您怎么看我都好。”
“我不懂。”风离胥忍不住。
璟谰笑问:“什么?”
“你到底对曜灵是不是真心?她那一日从江边回来后,发了很久的高烧。想必是心都伤透了。看你如此不在意,照旧一副自得模样……就、就似乎运筹帷幄中,你什么都不怕……”风离胥问出心中疑惑。“我看你这样,真为曜灵不值。”
低头吃吃笑。璟谰之后直视风离胥,他眸光含情,碎光如桃花瓣映入眼中。
“将军既听闻过我在宫中的听说,就该知道,我简直是纵脱不堪。真的假的这种听说也不停,将军不也是在七妹妹面前折辱了我一把?”璟谰苦笑。风离胥道:“我那时觉得你应许不是头次了。”
璟谰认可:“对,我就不是头次了。将军......自打我记事起,就未曾见过生母。他们说我的生母被寒贵妃杀了。寒贵妃家的人是当年跟我父王走上王位的,她家势力十分庞大。险些遍布耀国。父王忌惮她的权,故而设计让她今生不能生孩子。她自然痛苦恼恨,为抨击我父王......她直接把六宫宠妃全害死,孩子全部害死,谁敢有孕必逃不外她的手心。我母亲就是个低贱的宫女,有孕之后,去求叔父......叔父不忍看夏侯家就此断了子女,便将我母亲送出宫。但全耀国皆是贵妃的人,她岂能不知,母亲诞下我后,我被送给了一个宫里做过侍卫的人......他叫夜寂。他对我欠好不坏,也把我养到十岁。之后我们在宫外照旧被发现了......”他别过脸。让风离胥看不到他脸上悲戚。
“我被贵妃抓住,她自然不会让我轻易死。我这张脸......是罪过吧。无论什么王公贵族都能蹂躏我,都能蹂躏我......寒贵妃就这么抨击我们夏侯一族。我没措施逃啊......在我面前,谁也不能说切身体会生不如死。”璟谰哽咽一下。
抬手给之倒茶。
风离胥将茶盏推至他面前。
璟谰颔首致谢,吃了口茶。
“......没措施,我太痛苦了。我就算来了大瑞也是一副孟浪作风,因我只有数次见告自己,说服自己我就是这样的,我就是天性就是这么贱,本就是如此......只有这样我才气不那么痛苦。我也想已往死,我骑着疯了的马从山坡上滚落,掉进河里,却也活了下来。后被叔父带回了宫,他说我该记着复仇而不是死;该想想夜寂在我面前被他们剁成了泥;该想想被牵制成傀儡的父王,另有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她和夜寂到死甚至都没个体面,直接尸骨喂狗。”璟谰结欷,他眼中泪光未落。
抬手吃了口茶。
风离胥不知说何好。“原来你半生也欠好。”
“但我都放下了。”璟谰一笑。他笑中眼中竟泛光。并非烛火月光。
“我的苦难,都用来换遇上七妹妹了。我啊,从来未曾想过,有人能知道我不堪半生后,还能待我如初。她说无论我什么样子都爱我。无论我麻木照旧冷漠,无论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都爱我......她不是说说而已,她全然信我,她全部信念重量一半置在了我手上,另一半在她哥哥手上。我只有看着她,才知原来在世也让人如此喜乐,我每日都如梦中一样幸福,这是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我时常想,苍天啊,你给我这个女人却要我亲手伤她,到底是给谁的折磨。她瓦解了,我不意外......到底我对不起她。”璟谰终是落泪。
风离胥喉间胸膛堵着。死死憋着气。
璟谰看向他:“将军,您没有了七妹妹会去死么?”
“......我不知道。”风离胥实话实说。他还从未在别人身上寄托过自己的信念。
莞尔,璟谰泪光剔透:“我会的。”
这话另风离胥不自觉咬牙。
“我明是冲着她的公主身份去的,我不怀美意。老天看到了,就处罚我真心爱她。我不忏悔。”璟谰起身。“将军算我求你——————”他跪下。
“若今后还能跟七妹妹做伉俪,请好好待她。她受了不少委屈,性子有时太倔了。将军能多多担待么?”
风离胥别过脸:“自然的。我不比你喜欢她少一分。”
璟谰行礼之后,风离胥故意背过身。
烛闻风熄。
人走了。
越日晌午。
祁盏正与公孙不冥用膳。
“若瓷,你多进一些。”公孙不冥道。
“嗯,自然的。我得有力气跟他们斗。他们这帮人,我一个都不计划放过,可千万别露出破绽。否则我定扒下他们皮。”祁盏大口进食。
公孙不冥毫无胃口,看她欣慰一笑:“止安若是醒了看到你胃口好,定开心得很。”
“是啊。”祁盏道:“不冥哥哥,我听上思哥哥说正跟三伯伯在家炼毒,说大不了以毒攻毒。逼出哥哥体中的蛊毒。”
公孙不冥一怔。放下筷子。“若瓷,你心中应该知毒是谁炼制的吧?”
“知道。定是那个左冷吟。”祁盏咽下饭。“但他定无解药。不冥哥哥还记恰当年哥哥求你的事么,我身上中了蛊毒,就无解。他如今也没研制出解蛊解毒的法子。这也就而已,这次若是有解,风离胥定不会看我冒犯这么多人,早拿出来了。”
公孙不冥不禁一笑:“他是真喜欢你?”
“对啊。这点我照旧有信心的。”祁盏放下碗筷。“蝶月,你探询近日府里如何了么?”
“府内无事。就是苏姨娘怀了。”蝶月进来道。
祁盏颔首:“随他们去闹吧。只要别伤害苒筠姐姐和梓粟就好。”
此时穗儿跑进来道:“殿下欠好了——————将军与夏侯令郎进了御书房......另有夏侯王爷......”
祁盏紧紧握住茶盏。
公孙不冥在旁担忧:“这......若瓷,他这是要作甚?”
祁盏道:“摆驾,去御书房。”
“别——————照旧我去探询吧,别让皇上再打你了。”公孙不冥道。
祁盏倒是无畏。“我什么都不怕。走吧。”
她拿上了落云剑。
两人还未出东宫,祁苍便急遽进来了。
“你们俩这是要去哪儿?”
“御书房。”祁盏道。
“去什么御书房啊。”祁苍又拉她进去坐下。“出大事了,风离胥要带兵出征耀国了,说什么要替璟谰争夺王位,扬我朝威,也立了我朝守信义气的风范。这......他这是要对璟谰做什么?”
“......”祁盏面色凝重。
祁苍道:“璟谰要走了啊!皇叔允了,说三日后出征......定帮璟谰夺位,之后就不会再向耀国要质子了。”
公孙不冥看祁盏不语,问道:“你早知道对么?”
祁盏依旧不语。
“唉,璟谰也在这儿也十九年了。过几日就整整十九年了。”祁苍喟叹。“觉得好远,似乎他是从梦中来的。就一直跟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摁了摁祁盏肩,“没事......”
公孙不冥半蹲,面对祁盏:“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么?”
祁盏猛然落泪,她连忙拭。
“我告诉了你们,你们能别告诉南初哥哥和琅烨哥哥么?不是不信他们,是怕他们伤心。”
“好,你说罢、”祁苍道。
祁盏把与璟谰决裂,他暗找风离胥事细细讲了一遍。
后公、苍二人瞠目结舌,久久不得回神。
伸手抚上侧颜伤疤:“我不忏悔。至少......我伤害他了。原来,都是假的,他对我的含情脉脉,对我的痛爱都是假的......但我求求你们,千万别恨他,该如何对他就如何对他,且不说他没有算计你们,至少这么多年,他是不得已。”
“好。”公孙不冥先道。
祁苍不语。
公孙不冥道:“深宫行走多年,我只有璟谰一个交心挚友。他做什么,我都市理解的。我年纪大了,有些事能看得开。”
祁苍不悦:“他——————他跟我们在一起都存着心思,还害你这般难受?!”
祁盏摇头:“上思哥哥不要说他了。其实我懂此时风离胥为何要帮璟谰。张河是他手下的人,父王要动张河也不是轻易动的。只能等风离胥回来决断。风离胥是给他撑时日呢。”就算两人已决裂,她一个字也说不出璟谰欠好。
祁苍颔首:“是了。他就是存着这个心思的。但皇叔也不傻,既能允许他,就是另有此外心思……”他爹总说别去猜帝王心,做个好臣子便可。
“殿下——————外面夏侯令郎求见。”蝶月进来通报。
“让他滚。”祁盏进了寝殿。“谁敢擅自放他进来,不冥哥哥,你杀了他。”
“好。”公孙不冥咳嗽几声。
祁苍不悦起身。
立在东宫外,却等到了祁苍。
“上思。”
“你来作甚?”祁苍口气不悦,上下审察他。
璟谰不敢再开口。
祁苍道:“若瓷都同我们说了。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他面上也不给璟谰留面。
“对不起。”
“同我赔不是作甚?你该给止安磕头赔不是。十九年啊,璟谰,你对我们一直存着不轨么?”祁苍绝不客气问。璟谰不敢直视他。
祁苍四下看看无人经过,才接着道:“我们若瓷虽有时不开窍,但也是个伶俐女人,你耍她一耍就是十九年你心里可真是狠。说爱的是你,说骗的照旧你,你这些本事放你在我朝简直是屈才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其他人与祜、盏兄妹毫无血缘可能会谅璟谰所为,他可不行。这俩是他实打实的血亲。
“上思,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求求你让我见七妹妹最后一面......”璟谰恳求道。
别过脸昂起头,祁苍不常拿王爷威严压人。“省省了吧,她是不会见你的。我们若瓷虽说是个傻女人,但节气照旧有几分的。别以为被你骗了一次的人能在一个坑里摔两次。”
璟谰解释:“我也没想到她会无法自拔......”更未曾想过自己会无法自拔。
“???”祁苍瞪他一眼。“空话!她遇上你的时候八岁,八岁的娃娃懂什么,谁对她好自然会意系于谁。你如今是在怪若瓷?我可告诉你,止安是我的亲堂哥,若瓷是我的亲堂妹,你骗他俩已经踩上我的底了,我不跟你动手是念在我们快二十年的情谊,你我还算和气相亲。我给已往留着情面呢,你别逼我连已往的面子都不给了。”
“我没措施......不得已......”
“你知道不得已这么多年是在作甚?若没弄错的话,你们前一月才断了吧?这么多年,若瓷因你挨的打还少么?她被风离胥那狗贼打得鼻青脸肿,还、还口齿不清地说你不罢休,她绝不放手。你早些放过她,也不至于陷得这般深!这么多年她走到哪儿都是风言风语止不住,连不冥都被你拖下水了,你如今一句不得已就打发了?璟谰,而已,止安还在躺着生死未卜,你若还真有几分良心,就走罢。也别在这儿扮委屈惹我心疼了,其他我们不追究了,今生不见,各人都落得洁净。”祁苍骂完,一口恶气终于呼出。
璟谰拧着心疼,无地自容。
徐徐弯腰将一只小匣子放在地上。
“请务必把这个给七妹妹。我走了。”他欲转身时,又转头。
祁苍依旧不看他。
他跪下给之行礼:“对不起——————”他心怀天之大般愧,今生都无法还清,若有轮回他愿为每一世为他们每人恕罪。
祁苍不语。
等他走后,公孙不冥才出来:“上思,话是不是重了?”
“那你还等我骂完了才出来?”祁苍浅笑瞪他。公孙不冥笑了:“哎~~~”他拉祁苍进去。
寝殿人全被屏退。
祁盏靠在祁祜身边。
“哥哥,我真的想你。你快些起来吧……我这几日就怕一闭眼,就再也抚摸不到你的呼吸了……”
抬目,她忽觉身后有喘息。
“滚出去。”祁盏伸手给床幔拉上。
璟谰可怜兮兮看她。
祁盏面对他。“我叫人了。”
“别。我只是......见你最后一面。”璟谰双唇哆嗦。
祁盏道:“别了,你的心思都留给旁人吧,我实在受不起。出去。”
“七妹妹,后一日我就走了,我交给上思了个匣子,你若是还对我抱有一丝可怜,明晚就出来见见我。若真的今生陌路了......就别来。”
“滚——————”祁盏痛骂。
璟谰低头,“我懂了......”
祁盏背过身不去看他。
她满心缭悷,悲不自胜。说毫无情感是假。
怎会对他无动于衷。
“哥哥......快醒来吧。”祁盏痛苦落泪。
将军府中,穿林阁。
风离胥整装待发。
“阿胥,非得出征不行?”张浅墨抱着丹姐儿跟其身后。
风离胥颔首:“是啊......”
张浅墨道:“这么多年,你为朝立下汗马劳绩,也换不回年老?”
“浅墨,张河担下来的是谋害皇子等罪名,可是大罪。得诛三族的。”风离胥道。“我这次替朝长脸,皇上念在我战功上还能听我一句,让张河流放。”
张浅墨靡宁,“年老在阎王殿也不知能不能抗到你回来......”
“他能。你别瞎乱说。”风离胥道。
“阿胥。”张浅墨唤住他。
“嗯?”
“定要平安归来,我跟孩子在家等你。等你回来,我给你生个儿子。”张浅墨垂泪。
风离胥伸手给之拭泪:“真不像你。说着怎么还哭了。”
“我本就爱哭啊,在人后不知都哭了几多次了。”张浅墨逼着自己破涕为笑。风离胥顿了一顿,抬手要人来抱走了丹姐儿。
他对张浅墨正色道:“浅墨,这么多年你随着我,是不是很辛苦?”
“说不辛苦是不行能的。”张浅墨莞尔。“只是想起......你跟我之间都这么多年了......”她哽咽语塞。
风离胥伸手扯她入怀。“我知的,这么多年,让你也受了不少委屈。本该给你的职位、尊重也没给你......”
“我没事,看你蒸蒸日上,官越做越大,我就兴奋。你也不必觉得对不住我,这些都是我自愿。阿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虽越觉察得这些年看不透你了,但我始终信,你不会负了我的。对么?”张浅墨问。
风离胥颔首:“自然如此。浅墨,你放心,这次回来了,我就跟曜灵说——————”
“能别提这个名字么?”张浅墨痛苦闭眼。风离胥愣住。
伸手紧紧揽住风离胥的腰,“对不起——————我没这么漂亮。你说我善妒也好,小气也罢,我没法忍你在我面前提及这个名字......”
细想想,多年来张浅墨为他生孩子,与他苦累不计,赴汤蹈火,自己倒是对不住她的多。遂抚慰:“浅墨,是我差池。你且放心,你在我心里的位子,无论谁也替不了。我对你稳定。”
张浅墨拭泪,“我没有生气。今夜在此睡吧?”
“好。”风离胥转头才觉察,对这帮妾室有不少亏欠。张浅墨和苏宸兮皆清白之躯跟他数年不计其他,如今他满心都是祁盏......
张浅墨打开发,风离胥抚过她脖颈。“突然觉察,我们年纪都大了。”
“是啊。”张浅墨颔首,“生过孩子,就更显得几分老态了......”
“嗯,在家这几日,我娘托你照顾了。”风离胥道。张浅墨隔了一会儿,开口问:“阿胥,我想问你......婆母说你杀了公爹......哦,外面以谣传讹的话你别信,我说的是我听婆母说的......”
风离胥沉声:“你觉得呢?”
“说实话么?我觉得你会。”张浅墨道。多年同床共枕,她知风离胥到底是个什么人。
风离胥只是皮笑肉不笑一下。
“睡吧。明日我还得去练兵场选人呢。”
“嗯、”
他既如此言,那即是默认。
这厢凌霜殿中灯火通明。
“璟谰,你既要走了,本宫没什么可送你的。这几套簪子扳指等杂物,你收下吧。都是本宫这几年的藏宝。”
璟谰行礼。“多谢贵妃娘娘……”
“脸上的伤,看着也好了不少。不会留疤吧?”洛酒儿问。璟谰摇头,“不会的,上思的药极好用。”
洛酒儿伸手与之相握,“一晃都十九年了,你那时候才几岁?”
“十三。”璟谰道。
“这么多年也没能给你娶一门亲事。让你无端受了这么些风言风语……”洛酒儿说起还欲垂泪。璟谰忙道:“贵妃娘娘已经待我很好了,我今生谢谢不尽。我不会忘却的……”
“你帮我了不少。等你回到了耀国,旗开告捷,别忘给本宫递个消息。”洛酒儿实在不舍。璟谰颔首,“是……不外……贵妃娘娘,您在宫里也要当心。”
“怎么?”洛酒儿问。
“皇上如今留玥婕妤在寿安宫,可别让她污蔑了娘娘,凡事小心。”璟谰交接道。
洛酒儿不禁想,恐他是知道什么了。不外她并不会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