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话

　　清早粤芙蕖还未用完早膳，周允膳便来了。

　　“粤粤姐姐————”

　　“允儿。”

　　周允膳满目张皇：“怎么回事啊？为何要冒充他们已经回来了——————”

　　“嘘！”粤芙蕖四下看看，捂住周允膳的嘴，直接带人到了正厅。“允儿啊，你低声些。这事不行声张的。”

　　周允膳道：“我就是不解，到底为何要这样？昨夜小厮穿着琅烨的衣服回来，我真的吓死了，他不会失事了吧？”

　　“定有他们的原理。妹妹，咱们跟自家爷们儿都是伉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千万得听话。”粤芙蕖劝罢，周允膳颔首。“我就是惊骇，生怕犯错。如今虚牙和上思被关了起来，太子殿下又被剥了权，皇上刻意冷落了站殿下的人......我畏惧害了咱们的相公......”

　　“不会的......”粤芙蕖刚一劝，外面便进来小厮通报。

　　“医生人，风上将军求见。”

　　粤芙蕖摁住周允膳。

　　“侯爷还没起来呢，让人先回了吧。”

　　“风上将军说了，有要事要见侯爷。”小厮禀。

　　周允膳慌神。粤芙蕖道：“稳住。”

　　“侯爷还没醒呢。”粤芙蕖不出来，命人打发了。

　　小厮作难：“风上将军说，无论侯爷什么事，都等着侯爷。”

　　“......”眼看来者不善，粤芙蕖道：“那我出去瞧瞧。”周允膳拉着她的手，“我同你一起。”

　　风带竹二人进了侯府，粤芙蕖正坐。

　　“不知上将军有何要事？我家侯爷昨夜才回京，这会子累得起不来床。”粤芙蕖命人给之斟茶。

　　审察了一把粤芙蕖，风离胥道：“从未细看过医生人，没想到粤医生人生得果真美如艳李。”

　　见他轻薄自己，粤芙蕖暗自咬牙。周允膳皱眉：“上将军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说话照旧这般不干不净的？”

　　风离胥一眼看去，周允膳吓得双手护膛前。

　　“既然风上将军来这一趟就是为夸赞我俩姐妹，那我他日就亲自登将军府同曜灵公主说说......”粤芙蕖抬起下巴，她才不怕。

　　“——————别！”风离胥猛一怂。“我错了，是我差池，我同两位医生人赔不是。”

　　粤、周两人相视一笑。

　　竹庆白了一眼。

　　“还请医生人去请宗侯来。”风离胥敬重道。

　　粤芙蕖道：“侯爷还在睡。上将军有什么话，等日后侯爷上将军府说罢。”

　　“不妨事。我就在此，等着侯爷醒。”

　　“......”周允膳矍然，一把露馅。

　　粤芙蕖淡定道：“唔。上将军是来问罪的？怎么还逼到人家里，步步不饶人了呢。”

　　“莫不是侯爷并不在家？”风离胥质问。

　　粤芙蕖道：“在不在家，干将军何事？”

　　“那我就在此，等一等宗侯。”风离胥道。他眼中尽是压制，粤芙蕖招架不住，也强装镇定。

　　“母亲......”门外二儿子唤。

　　“彦佑！”粤芙蕖一眼瞪去。“你来作甚？母亲正招待客人呢。”

　　彦佑低声道：“父亲在房中么？为何我刚刚去请安，房中无人应和？”粤芙蕖慌了，“你父亲在睡啊，想来没听见——————”

　　这话立刻让风离胥一字不落听见，他猛然起身就往后院去。

　　“上将军——————”粤芙蕖连忙去追。

　　周允膳也去追，被竹庆一把拦下。“周医生人留步——————”

　　「啪——————啪——————」

　　周允膳绝不留情给了他两耳光，“一个原被逐出京的人竟敢来对我指手画脚？细想想自己有几张皮！！”

　　风离胥倩浰直到宗南初所住院子，一把推开一群拦截的下人。

　　“上将军——————”

　　粤芙蕖赶着挡在了门前，“上将军到底做什么？另有无王法了？硬闯侯爵私宅，纵使皇上再不向着我们，这话说出去也是上将军差池吧？！”

　　“你怕什么？”风离胥冷峻问道。“莫不是勾通宗南初骗我？骗皇上？”

　　“你......乱说......”粤芙蕖眯起眼，死死挡在门前。

　　风离胥伸手欲去拉她，“那就让开——————”别说一个粤芙蕖了，这宅子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他练手的。

　　「哗啦——————」

　　门被推开。

　　粤芙蕖被人从身后伸手揽住。后背贴上了个放心的地方。

　　“风离胥，你是真要撕破脸了？”宗南初抬眼看他，风离胥一愣。

　　“宗侯......”

　　“相公......”

　　随着后面赶来的周允膳也吓愣了。

　　风离胥怎么都没想到宗南初真在。

　　把粤芙蕖拉至身后，宗南初道：“风离胥，你好大的胆子啊，敢闯我的府邸？皇上就算再看你的面子，也不能作罢。”

　　“谅之，我有事见告。”风离胥道。

　　宗南初下巴尖对他。

　　风离胥道：“听闻你是为我家父的盐税案子收尾，如今朝中事务都归途王殿下接手了，还请宗侯不要递错了地方。”

　　“哦。”宗南初冷眼看他。

　　“那我就告退了。”

　　宗南初道：“小心夜路。做亏心事多了，照旧会现世报的。”

　　“相相互互。”

　　“不用。你自己留着。送客！！”宗南初道。

　　风离胥越过周允膳时，她不自觉绷了下脊背。

　　“侯爷——————”周允膳飞跑去，“那我家相公回来了么？”

　　“回来了。”宗南初颔首。周允膳转身边跑边道：“粤粤姐我他日再来——————”她迫不及待要见左丘琅烨。

　　粤芙蕖还惊魂未定。“南初，你赶回来了？”

　　宗南初拉她进卧房，装苦工的外衣还扔在地上。“我换了两匹马，才勉强能跟风离胥照面。呼，他没为难你吧？”

　　粤芙蕖伸手抱住他，“只要你平安就好......”

　　“呼。”宗南初长舒一口气。

　　东宫。

　　璟谰醒了。

　　他不哭不笑，呆坐在床上。

　　“璟谰，你好歹吃一些工具吧。”公孙不冥劝道。“咳咳咳咳咳——————璟谰，你放心，我让尔茶寻来了这个膏药，就是不让你的伤落疤的膏药，你用过的......涂在脸上，定能不留疤痕。”

　　璟谰依旧一言不发。

　　祁盏坐在他身旁，“璟谰，你有什么，还不能同我说么？”这话令璟谰偏头看她，他盯着她神情陌生。

　　祁盏愣住。

　　他眼中是抑着的怨愤，抑着对她之恨。

　　恨意。

　　她从未想到在璟谰看中能看到如此神情。

　　“璟谰......”

　　“我会今后变得貌寝不堪，你也不必同情我。”璟谰声硬，祁盏马上诧住。

　　公孙不冥道：“你怎么这样说？多伤人啊……若瓷为了你昨夜都没怎么睡的......”

　　祁盏难以置信看着璟谰。

　　璟谰目如寒冰，无半分看着她时的情意绵绵。他从小望向她，人多时都不敢正视，生怕露出眼中掩不住的浓情蜜意，祁盏身处危机苦难，痛苦厌恶，生不如死时，想着璟谰，总能咬牙撑下来。她舍不掉这满副深情炙热，舍不掉数十年的过往。如今，璟谰却含着恨意看她，她不知所措，心脑空白。

　　“不冥哥哥，你先、先出去陪着哥哥可好？”祁盏支撑着说。

　　公孙不冥道：“那你们好好说，千万别吵。”他立刻出去带上门。

　　抓住璟谰的手，祁盏急切又小心翼翼道：“璟谰，你可同我说说的。你放心，我不是喜欢的容貌，你知道的......”

　　把手从祁盏手中抽出，璟谰不言不语，瘆人地看着她。

　　“璟谰、你，你什么都能说的啊，我都能帮你去做......”祁盏慌了。

　　“我怎么酿成了这样？七妹妹，你在怕些什么？怕我把风将军对我的迫害迁怒于你么？”璟谰冷言冷语。祁盏摇头，“你怎么能这么说？”

　　璟谰无力同她歇斯底里，只静静道：“我只有这个了......只有这张脸了......我一步步都是靠着这张脸走上来的......”他眼尾潮红，模样快疯了。祁盏伸手欲要抱他，“不是的——————”

　　猛把祁盏推开，“别碰我。”

　　“你在怪我？”祁盏含泪。

　　“我没有。我只是恨怎么就成了这样。”璟谰觉自己早已被凌迟成了一片片死肉，他怕伤了祁盏，死命压制自己内心。

　　看祁盏落泪，依旧楚楚可怜。“你的伤能好的，能好的......我也不是因你模样如何才喜欢你的，你是知道的......”

　　“风上将军若不是因喜欢你，就不会横出这些鄙俚的事了。”璟谰一团乱，他欲窒息，甚至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祁盏愣道：“你说，他是因喜欢我？才会这般对你？这般折磨我的哥哥们，这些都怪我？”

　　她泪流满面，忽被人抓住拉了起来。

　　“他这会儿是疯的。你先起来，跟哥哥走。”祁祜拉着祁盏出去。

　　祁盏转头看他。

　　璟谰坐于床上，未曾看她。

　　“这会儿不是盘算你俩的风花雪月时候。”祁祜冷脸道。祁盏颔首：“我知道的......”

　　“父王这回是真怒了，这个名单里的人，依旧挨个杀了。他甚至不想去提审一下虚牙和上思。”祁祜强让自己镇定。

　　公孙不冥从外跑进：“止安欠好了，外面都是禁军扼守。琅烨和南初进不来。”

　　“......”祁祜怔了一刻，终坐下苦笑。“父王不信我了。”

　　“哥哥......”

　　“我之前，总仗着父王对我的爱，横出祸事来逼他。因我知道我是他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无论我惹下滔天大祸，他总不舍得处罚我，也不会不理我太久......如此，我才看清......我闹了频频，都是不危及他的山河，便由着我去闹。如今，他是不信我了......”祁祜像是喃喃自语。公孙不冥道：“我也未曾想过，他竟是这人。小时候见过他频频，他不爱说话，性格孤僻，总爱独来独往，现下终于懂了。猛兽不吠。”

　　祁盏道：“我能出去的。父王派人盯着哥哥是怕你们串供吧。我得去见见虚牙，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得给他们送些衣裳进去好啊。”

　　祁祜摇头，“你别牵扯进来，回去吧。”

　　“哥哥......你别忘了，你跟我只要有一个失事，另一个都不会独活的。”祁盏伸手抱住他。祁祜回抱，摸她的发，“若儿......”

　　“别说了。我先去求求父王，究竟还得他亲自颔首允许。”祁盏冲他颔首，祁祜一脸忧心。

　　祁盏对公孙不冥道：“还望不冥哥哥照顾好哥哥。”

　　“放心。”公孙不冥看两人之间相视，横添了些绯色。

　　祁盏欲出东宫，禁军道：“公主殿下照旧待在宫中为妙。”

　　“本宫一妇道人家，哪里能横出什么事。这是要去寿安宫给父王请安，若不信的话，就随着本宫去吧。”祁盏道。

　　“属下不敢。”

　　“那就好生照顾哥哥，劳烦列位了。”祁盏命人摆驾寿安宫。

　　出了宫，正好见宗、左二人。

　　“若瓷——————”

　　宗南初焦急：“我们只是出去一趟，这回来怎么就变了天了？”

　　祁盏淡定：“不是变了天了，是风离胥早就筹谋好了，他利用虚牙。另有咱们都大意了，当年名单没找到就弃捐了，却不成想是风离胥在等着给咱们致命一击。”左丘琅烨道：“无事，我们知道了更重大的事，咱们现下去给皇上说......”

　　祁盏问：“何事？”

　　“此事重大，不行脑子一热就说出，别坏了大事。”宗南初劝着，“眼下是要把消息递给止安。”

　　祁盏颔首：“我这就要去求父王准许我进死牢探视，我可真怕他们趁虚而入把虚牙和上思哥哥杀了。”宗南初赞同：“幸而太后不在了，要是太后在，预计这会子已经动手了。”

　　“嗯。”祁盏不敢延误，坐上步辇就往寿安宫去。

　　祁祯樾正与鹿姝也在寿安宫，谁也不见。

　　祁盏跪在门口许久，禾公公给之拿了垫子。

　　“公主殿下，要不走吧......贵妃娘娘刚刚来了很久，皇上不见，也只能走了。”

　　祁盏道：“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虚牙和上思哥哥定是没了指望。禾总管，我不求您进去通报，我就等着父王，他定会出来的。”

　　见她如此倔强，禾公公也欠许多几何言。

　　一个时辰罢，只听殿内高喊：“摆驾玉仙宫。”

　　马上满身酸软，祁盏强撑跪直。

　　“父王——————”祁盏行礼后苦苦唤祁祯樾。

　　祁祯樾示意鹿姝也先行。

　　微仰头看祁祯樾，祁盏模糊觉得此人似是陌路人。

　　“求求父王，准许儿臣，去看望哥哥弟弟。天气渐寒，他们恐是在牢中吃不用的。”祁盏叩头。

　　祁祯樾冷眼看她。

　　“父王，求求您了。”祁盏恳求道。

　　“你真以为这么多年你跟太子做的什么，朕不知道？”祁祯樾忽道。

　　祁盏惊慌。

　　一把捏住祁盏下巴，把她的脸扳起来。

　　看着祁祯樾，祁盏忙乱失措。

　　“平隐当年说过，在押送章王府的路上突然蹿出一伙贼人要劫走章王妃，朕其时不解，到底章王妃身上有什么。昨日算是想通了。你们的名单......”祁祯樾目钉在她身上。

　　“父王......”

　　“平隐其时说了，袭击他的人有双眼睛，跟你母后生得一模一样。”拇指摩挲过她眼睑。祁祯樾猛地放开她，祁盏失力摔倒。“朕不跟你盘算，已经是对看在你母后的份上了。你的哥哥弟弟，就别费劲了。”

　　拂衣而去。

　　祁盏未落泪，她紧攥了双拳。

　　将军府中。

　　风离胥面容冷峻，把玩儿手中香囊。

　　张河上前道：“阿胥，明日皇上说不定一个想法事后，要提审淳王和怀王......”

　　“我知道你想的，今晚必须成事。若错过了这次，再扳到太子就没时机了。”风离胥攥紧了手中香囊。“张河跟竹庆，你去吧。”

　　“是......”

　　张河拱手退下。

　　牢房中灯光昏暗。

　　祁元叹气哭道：“我到底该信哥哥的话，不要用什么门客，如今可好，把各人都害了......”

　　“别哭了，如今哭也成不了事。”祁苍强装镇定，不愿让祁元看出他的忙乱。

　　“上思哥......”

　　“虚牙————额——————”祁苍一动，只觉链子锁喉，他连忙站好。两人此时都被铁链锁着，不行轻易乱动。

　　“上思哥你没事吧？”

　　祁苍道：“虚牙你且听好了，如今已经是被逼到悬崖边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怕死么？”

　　“不怕、”祁元斩钉截铁。

　　祁苍颔首：“好......那你且记着了，无论如何，都得掩护止安。”

　　祁元抽噎：“我知道的......上思哥，我害了你......”

　　“都这个时候了，说什么害不害的。等到能出去了，我得想法子保全你......”祁苍道。

　　话分两说。

　　“妹妹，你得帮帮哥哥啊。”张河流。

　　张浅墨摇着孩子的摇篮，“这是要杀头的，年老你是疯了么？！”

　　“妹妹只要你帮了我这一把，你且放心，年老一定不会供出来你。否则，你忍心看着阿胥输么？”张河拉着张浅墨道。

　　一提风离胥，张浅墨不语了。

　　“年老，我不能拍胸脯说万无一失。”

　　“我知道的......”张河立刻起身给她研磨。

　　张浅墨翻出了些祁盏亲自写的条子，贺年信。学着祁盏的字迹，写下了「东宫等你们，速来」。

　　“年老，这样阿胥真的会赢么？”

　　“放心。”张河拿起了纸。“真的，你放心吧......”

　　出门交给了竹庆。竹庆一副穿上斗篷，“那就走一趟吧。”

　　祁元被锁着，昏昏欲睡。

　　忽觉门开了。

　　“你们要做什么？”祁苍喝问。

　　来人竟是宋未春，另有一黑衣人。

　　宋未春二话不说，打开了两人的枷锁。“快些同我们走，太子殿下在东宫等你们。”

　　“这是什么事？”祁苍不解，祁元倒是兴奋。

　　宋未春道：“来不及解释了，太子殿下等着你们商议，为掩人线人特此求了我。太子殿下已经有了证据，还需两位王爷亲自与太子殿下对一对......”

　　“不，你是风离胥的人。你与风离胥交好的......”祁元警惕。

　　宋未春长叹口气，递给祁元条子：“你且看看，这是不是公主殿下的字迹？我何须来此害你们呢？”

　　祁元立即起身，“是我姐姐的——————”

　　祁苍道：“虚牙，光线昏暗，你再看看......”祁元给他看，“姐姐说要去东宫。走——————”他说着就跟宋未春跑了。

　　祁苍愣在原地。

　　“虚牙——————虚牙——————”他大叫。

　　那黑衣人道：“殿下，跟我们走吧？这是救你们呐！”

　　“不......”祁苍心觉差池。眼下忙乱，他不能乱。“为何派你们来？你是谁？”他伸手去抓黑衣人的帽子。祁元已经跟人跑了，他此时张皇。

　　竹庆哪里能就范，一把扣住他手腕。

　　“来人——————来人——————”祁苍发了疯般大叫，“淳王殿下被人劫走了——————”他彻底懂了，这是落入了圈套。

　　竹庆一急。

　　这边已有守卫前来，他心急之下手刀砍了祁苍后肩，祁苍吃痛倒地昏厥。

　　竹庆连忙逃跑。

　　东宫。

　　璟谰依旧不吃不喝，被公孙不冥带回了福恩斋。

　　“哥哥，父王似乎知道了咱们去劫过馆阳。”祁盏面无心情道。房中只剩两人在。

　　祁祜道：“那就知道了吧。我还从未被逼得如此不堪，我简直......无还手之力......”他怨愤失意。“若瓷，我做了这么多，到底还要害几多人才气让我活下去？”

　　“......”祁盏还不如不说。

　　“哎？哥哥外面的禁军怎么都不见了？”

　　被闷得难受，祁盏推开窗，却看守卫全走了。

　　暗觉差池，祁祜起身看，“嗯？这是......”

　　忽院内跑进一人。

　　“哥哥，那是......”

　　“天爷——————”

　　两人冲出去。

　　“虚牙？？你怎么出来的？”祁盏拉着祁元问。

　　此时诡异无比，东宫竟无一人出来。

　　祁元道：“宋未春带我出来的，他，哎，怎么没跟上来？姐，不是你写纸条让我来东宫么？”

　　“什么？！”祁盏马上明白了。

　　祁祜连忙把两人往房中拉。

　　“虚牙，你上当了......”

　　祁祯樾摆驾，带了何行萧等全宫禁军往东宫来。

　　姜隽跟在一侧：“皇上，千真万确。臣得知太子殿下买通了看守，放出了淳王怀王就马不停蹄来通报了，这时候去东宫，能抓个正着——————”

　　祁祯樾目含杀气，霸气威严。

　　看得姜隽一怂。

　　“皇上，要不叫风上将军来？”

　　“嗯。”祁祯樾颔首。

　　若是真的。

　　祁祜想他死，他能接受。

　　他也恨过自己的父王，也恨过许多人。

　　紧紧攥住了手中玉佩。

　　公孙不冥开窗去看，“外面怎么这般乱？东宫怎么了？”

　　璟谰对镜看着自己脸上，从太阳穴到嘴角的伤。

　　骇人极了。

　　“璟谰，外面......”他扯了一把璟谰，璟谰才回神。

　　“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两人跑至长廊眺望，“外面怎么禁军都来了？”

　　璟谰心焦灼，“七妹妹——————”

　　“你先别已往——————”公孙不冥拉住他，他急得猛咳，咳出了一把血。

　　“不冥......”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