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话（1）

　　璟谰拉着祁盏跑进后院之后，祁盏着急道：“我刚恰似乎听到风离胥叫我了，璟谰要不你先跑吧————”

　　“那定是也看到我了......”璟谰深吸气。

　　“怎么办......”

　　“怎么办？你跑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被发现？”身后有人说话。

　　盏、璟转头，竟是祁祜。

　　“哥哥，你怎么......”祁盏大喜，心中立刻放心了。祁祜道：“没空解释清楚了，璟谰，跟我换了外衣你快跑。后院再走两步大柳树下是我的车，你坐上回宫。”

　　“好。”璟谰二话不说，直接跟他换了披风。

　　璟谰没来得及穿，直接拿着便一跃过了矮墙不见了踪影。祁祜系着带子，祁盏还欲说些什么，便被风离胥扳过了身子——————

　　“太子殿下？”

　　风离胥错愕。

　　祁祜一脸不屑，“怎么？你跟若儿跟得这么紧，她出来跟本宫这个亲哥见一面都不行？”

　　一棠连忙行礼，“太子殿下，是我们认错了......”

　　风离胥心起疑惑，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明明刚刚见到的背影更为消瘦。

　　祁盏挽着祁祜的手臂道：“将军就这么放心不下本宫？”

　　“不是的。”风离胥道：“我是在门口看到了你出门了，便跟上来想看看你可是需要买些什么，想帮你把钱清了。”

　　“本宫应该不需将军清账吧。”祁盏冷淡道。

　　风离胥拱手，“太子殿下，对不住了，是我看花眼了。”

　　“嗯。”祁祜随意应答。“若瓷，如今见到哥哥是放心了？”

　　“放心了。”祁盏拉住他的手，心情平复。

　　风离胥问：“你们为何在此处相见？可是有什么要买的书？”

　　“本宫只是想跟若瓷说说悄悄话，外面究竟喧华，没想到你竟追出来了。到这书行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让若瓷帮着看看新《诗经》的编排。这究竟是她南初哥哥主持做的。”祁祜边说边拉着祁盏往外走。

　　风离胥只是颔首。

　　等出门之后，他给了一棠一个眼神，一棠心领神会，立刻甩掉祜、盏二人，直接到了祁盏车子停泊处。

　　“蝶月女人。”

　　蝶月吓了一吓，没想到竟然在此处碰到了一棠。

　　“管家。”蝶月福了福身子，想着祁盏为何还不见踪影。

　　“还真是你呀。我刚刚闲逛时候，貌似看到了公主殿下跟一男子在书行，我也欠好上前叨扰，敢问女人，殿下见的不是将军吧？”一棠问。蝶月摇头，“不是。”这么一听，看来祁盏是被发现了。

　　“那女人，殿下见的是......什么人？”一棠低声问。蝶月笑凝在面上，这怎么答都不是，若是露出破绽，一棠要进去探个究竟，公主岂不是袒露了。

　　“......是她的哥哥。”蝶月笑道。

　　其眼可见一棠漾起了笑。“是呐，原来是太子殿下。”

　　蝶月哪里还敢多言一句，祁盏的哥哥多了，她只是模糊一答。璟谰也是她的哥哥，虽然她从未唤过他哥哥。

　　这边，祁祜道：“那就不留你了若瓷，哥哥另有表文没写完呢。”

　　“那哥哥慢走。”祁盏也差池他行礼，风离胥拱手，“殿下慢走。”

　　祁祜转而对他道：“你可得好悦目待我妹妹。”

　　“他不用。”祁盏抢回。风离胥瞥了她一眼，祁祜捏捏她的脸，转身走了。

　　“为何我不用？”风离胥问。祁盏道：“将军，今日本宫想在外面吃米粉，还请将军自己先回吧。”

　　风离胥跟上她的步子，“我陪你。横竖咱们不常一起用饭。”

　　“那本宫不吃了。将军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一把扯住祁盏的手腕，看她吃痛皱眉，风离胥松了松手指。“你就这么不想跟我用饭？”

　　“将军刚刚质问本宫的话，问本宫还要不要礼义廉耻，本宫可听清了。本宫无法装作无事。”祁盏推开他，自行走了。

　　风离胥懊恼，狠狠叹气。

　　这厢方玄剑找到了赵猜，与之喝了一下午的茶，赵猜终于绷不住了。

　　“方大人，我也不是个斗胆之人，这件事我知道是死罪，我也知道可能会牵扯太子殿下，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还未说一句你的不是，你就不打自招了？”方玄剑倒掉茶渣，“赵大人，您知道您不是可能会牵扯到太子殿下，而是定会牵扯到太子殿下。如今我恰好截下关于你走私盐的证据，你赶忙想想，谁会举报你？”

　　“方大人......我......”赵猜一把抓住他的手，此时外面突然来人了。

　　“少爷————失事了，老爷收到了走私盐的表文证据，这会儿正进宫计划面圣————”

　　“什么？？”方玄剑猛地起身，险些没站稳。“这......赵大人您先别着急，先家去，且等我进宫去问问便再通知你。”

　　赵猜冷汗津津，一直哆嗦。

　　方玄剑命人送走他，自己则先回方府易服，前往宫里。

　　待方玄剑快马加鞭到宫里后，祁元正在御书房门口等他。

　　“玄剑哥————你先不要进去，你爹在里面。”祁元拉着方玄剑道。方玄剑扶额，“我发现咱们都想错了，不应盯着那三个寒门子弟，应该把眼光放在宫里，将军府。”

　　“不是的，你且听我说。刚刚我跟父王弈棋，岑大人就已经来报了，说抓跟你爹联手抓住了几个私盐商，细问拷打之下，那几小我私家招供把赵大人咬了出来。如今你爹又获得了一份赵大人与人勾通贩私盐的票据，正在里面见父王呢。”祁元道。

　　“止安呢？”方玄剑问。

　　“去请了。”

　　不到半盏茶，祁祜便带人到了。“玄剑————”

　　方玄剑连忙上去：“止安，是咱们想错了。”

　　“我知道。我刚刚得知，巡逻兵抓了一帮私坊印制书籍的人，他们正在扑灭私坊，就别逮了个正着。然后......一下子就抓住了上官儒之。”祁祜闭眼，祁元连忙帮他抚后背顺气。“哥哥别气......”

　　方玄剑道：“璟谰不是去交接了么？”

　　“谁知道他们一下子就把人抓住了。”祁祜扶额，“我已经让璟谰去把南初和琅烨另有上思带过来了，各人一起想措施。”

　　“那七姐姐呢？”祁元问。祁祜简要将今日被风离胥抓住之事讲了讲，“她不应来的。”

　　“七姐姐定是着急。”

　　祁祜道：“那也不能让她来。”

　　「哗啦」

　　御书房门开了，方予走了出来。

　　“爹————”

　　“玄剑，你怎么在这里？”方予问。方玄剑上来道：“儿子听闻爹拿出了私盐案的证据对么？”

　　“是，有人把这个————”

　　方予刚将手中的书信递已往，方玄剑便夺了去。“止安......这个字跟我上次拿到的卷轴字一样。”

　　“什么卷轴？你们怎么都凑到一块儿了？”方予问。

　　祁祜凑已往看了一眼，便大惊。“娘的，我得回一趟东宫。”

　　“爹，谅之，儿子得随着太子殿下，您先回去吧。”

　　祁祜一路跑回东宫，“这个字我刚适才想起在那边见过，玄剑，虚牙，你们看这个字是不是跟马仁才的字迹一模一样？”

　　“什么？？”祁元大吃一惊，“哥，此话不敢模糊啊……”

　　“都什么时候来，我哪里敢模糊……”祁祜言语着进了书房。“娴柠……”他一进门就觉得差池。

　　娴柠应声而来，“殿下……”

　　“我压在书下面的那好几页纸你没动吧？”

　　娴柠道：“哦，殿下是说不让我碰的那个？禾公公刚刚来了，给带走了。”

　　“？！”

　　“张秀士，你是糊涂了吧？”祁元忍不住道，“你好歹等到三哥来啊，怎么就说交就交了？”

　　娴柠愣住，去看祁祜。

　　祁祜还未开口，此时外面便进来了一群禁军。

　　何行萧带头：“太子殿下，皇上请殿下已往。”

　　祁祜提气，他此时绝不能慌。

　　“敢问何事？”

　　“殿下已往便知了。”何行萧看似也不知。

　　祁元道：“那就去，我陪着哥哥。”

　　祁祜攥拳。

　　“止安，想必这几日你也是听闻方予在查私盐案子吧。”祁祯樾上座，并未让祁祜平身。

　　祁祜颔首，“儿臣也帮着查了查。”

　　“是么。”祁祯樾其观城府，祁祜跟他很像，眼眸淡然冷冽。

　　祁祯樾慢条斯理道：“这里是朕接到的证据，如今事态明了，止安知道么？”

　　“还望父王明说。”祁祜低头。

　　“方予和岑缄查到了私盐案子与赵猜有关，而此时巡逻兵在外又抓住了一群私自印制书籍的，其中有上官儒之；而朕刚刚派人又恰幸亏你住处翻到了这个————”他把一打纸张扔到了地上。“好个马仁才，朕竟从未想到他有这般文采能将朕编排进去。”祁祯樾是怒了。

　　祁祜不慌不乱，“父王，这世间竟有如此之巧的事，偏偏儿臣提拔的三人都失事，想想此时颇为蹊跷啊！”如今他是败了，越是想捂着越是没捂住。

　　祁祯樾喝道：“你少在此念些模棱两可的话，朕如今在说这帮人！他们可都是你一手提拔的，竟能如此无礼无德，无视王法！”

　　“父王————”此时许久未说话的祁元磕头道：“此事并不是三哥想看到的，他若是知道这三人如此灵完不化，野性难训，他定不会提拔这三人的！”

　　祁祜颔首，“父王，他们三个若是伏诛，认可都是他们所为，那儿臣无话可说。”

　　祁祯樾指着地上的纸页，“那这些怎么会在东宫？”

　　“这是儿臣从马仁才所读过的学府里截出来的。儿臣还未问过这是不是他写的，父王便派人搜到了。”祁祜回道。他心知，祁祯樾命人去搜东宫，定是对他也起了预防。只是他照旧慢了一步。

　　门外，胡言乱语社除了祁盏全都到了。

　　“玄剑，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这三人如今都被抓了？”左丘琅烨问完，宗南初肘击了他一下，“虽然是真的了。这时候拿着个跟你说笑照旧人么。”

　　祁苍托下巴道：“此事甚是蹊跷，怎么就一起被抓住了？”

　　“这件事绝对跟风离胥有关系，但我没有证据。”左丘琅烨抱着宗南初紧抓他肩膀准备瑟瑟发抖，被宗南月朔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