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一阵铿锵有力的敲门打破了两人的谈话,李绵以为墨染折转回来了,吓得手足无措的往花月背后藏,直到花月挑开帘子见只有杵着手杖的祁玉一人,她才缩手缩脚的跳下马车四处张望,“令郎你倒是吱个声嘛!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祁玉摇头失笑,视线瞟向花月觉察她的心情和适才让他来唤人的墨染一样离奇立即就明白了自己被当成了工具人。
“阿月,天色已晚,前面乡村休息一夜,可好?”
临行前,他已经嘱咐过追云在若海镇汇合。
“好!”
“黑心的你们还墨迹什么呢?前面似乎有情况。”
远处墨染正急急跑来,看样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花月和祁玉对视一眼快步上前。
“爹爹……娘……。”
还没走近,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传了出来,灯火通明处,一排路障已经架起,几个彪形大汉正举着火炬来回巡视,还没等几人上前其中一瘦高个就举着手中的刀大嚷道:“村中有事,闲杂人勿扰,否则刀剑无眼。”
天色已晚,小雨淅沥沥的下着,时不时还混淆着响雷,初夏的天气本就幻化无常,而这里离城里另有好几十里地,且都是人烟荒芜之所,换句话说,现在就算他们卯足劲怕也是赶不上城门闭合。
更况且适才那急切的求救声已经消失,莫不是已经遭受了意外,同是有孩子的人,那何尝不如一把手揪着自己的心。
花月脚尖一点,飞身跃起,一脚直接踹飞几人,力道之大直接疼的他们就地打滚,原来其他人还想上来却被随后跟上来的侍卫拦住。
局面顷刻被控制住,她接过李绵递过来的油皮灯笼照了照为首的男子,“女孩子呢?”
男子被灯光晃花了眼,一个劲的躲避,刚开始照旧不说可是厥后他却是挨不住花月脚踩着他胸口一寸寸加重的力度只得痛苦的回覆,“好汉饶命,女孩子好着呢。”
话一出口,暗处几个村名就抬出一顶红色小轿,透过昏暗无色的光影可以看到帘幕处那个卷缩成一坨的人影,不行质疑的就是适才哭喊的女子了。
“爷,你看,这些人真是做恶!”
花月凝眉,“孩子的怙恃更可恶。”
“怎么说?”李绵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所有人,只见其中有一个妇人眸光盈盈,眼角还挂着清晰可见的泪痕,而她的旁边正好有一个面容严肃的男子搀扶着她似乎是叹息,也许是察觉到这边的消息两人搀扶着就要离开。
李绵眉毛紧锁的厉害,突然大喝一声,“站住!你们是没有心的吗?”
两伉俪身子一顿,妇人更是直接跪倒在地,转过身的同时泪珠儿仿若断了线般流个不停。
“大人,你要给民妇做主!”
此时李绵也是刚刚走近她,听到此话也是警觉性的觉得此事不简朴,弯身扶着她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比孩子的生命更重要吗?”
妇人张了张嘴,眼睛却是看向她丈夫,“小妇人崔氏,这位是我丈夫崔元,今天要状告柳族长滥杀无辜。”
“你啊……。”崔元痛心疾首的叹息。
崔氏看了他一眼,咬牙继续道:“我就是要告柳族长,这次我不听你的了。”
“妇人之见!”
“我们村名为柳家庄,多年以来这里的人都是靠着山上的泉水过活,日子也算得上美满,只是五年前开始这里的泉水开始干枯,紧接着年轻的男子也开始失踪或者生病,直到有人提出请山神,这场劫难才开始消弭,所以以后只要每年献祭处一名童女就可保族人平安,现在年就轮到了我家。”
崔氏说着,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
为首的男子见状,立马怒目而视,“崔元你还不让你的婆娘住嘴,乱说八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再说你家女人还鲜活的在那里,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走个过场,而且当初你们伉俪都是同意了的为此还得了五两银子,现在还栽赃我们,莫非是嫌弃银子给少了?”
“不……汉年老误会了。”崔元说着一把就拉扯起崔氏离开。
花月眉毛皱的更厉害忍不住轻轻叹口气,大步流星的走到轿子边解开枷锁抱出女孩。
“我带你走!”
女孩约莫十五六岁,身着红衣,梳着云鬓,楚楚可怜的小脸抹着厚重的胭脂仿若一朵饱受摧残的小花。
适才她已经亲耳听到自己是被怙恃典卖本就心如死灰,现在看到这个清秀的哥哥为了自己频频犯险,眼角都泪水情不自禁都流了下来,她不住的颔首允许着好。
此时一个瘦高个正好盖住她们去路,眉眼斜飞,拳头握的咔咔作响,“你什么意思?”
别人怕他,他可不怕更别说今天这事可是关乎全族人的命运。
花月闻言也不示弱,随手拿出袖子里的匕首,抬起头,眸光紧缩着他的眼,“挡我者,别怪我刀剑无眼。”
瘦高个瞧着她手中冷寒匕首,心里一惊差点趔趄倒地,想他虽然平时嚣张跋扈可从来都是不敢招惹官府的硬茬,只是这人是真的还假的可还待判定,同时其他村名也拿着农具心有灵犀般快速围了过来,仿如化身虎豹虎豹般誓要把对方撕吃殆尽。
“你乱说什么,我们这是美意,如果你们非要带她离开,我们也乐意之至,横竖到时候惹怒了山神爷爷,她的家人可脱不了关连。”
这小女人是山神的新娘,他就不相信这一群人敢冒犯神明。
花月转眸看向小女孩,却不想对方也看着她,视线接触的一瞬,女孩奋力挣脱她的手,哭着跑进了小轿,“年老哥你们走,我要留下。”
虽然她怕死,但是她更爱家人。
花月抿唇有些失望的看着帘子放下直至再也看不到女孩的身影,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被李绵一把拉住,她朝着女孩大叫,“你个女人是不是傻,我们爷好不容易救你离开你不干,偏要求死。”
寒风吹过,女孩未发一言,但是仔细一听照旧能听到细碎的呜咽声,李绵越发急了忙问花月,“爷,你真的不救她了。”
花月脚步向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及笄年华的小女人一心求死,我有什么措施,可惜的是人走茶凉,以后谁又记得她呢,兴许连纸钱都得不到一张。”
是呀!爹娘都已经狠心把她卖了,同时也意味着放弃她了,那么自己所谓的牺牲,他们应该也不会记挂,一想到此又联想到此前去过都女子都是有去无回,小女人哭的越大高声,她还年轻,真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