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急,东风狂。
剎那间,飘逸化作急骤,雪片似刀,猝不及防打在苏嫣然俏脸上,又冷又疼。
暴雪来去皆快,片刻便恢复如常。可却如投入静湖中的一石子,波涛久久不能平复。
“此雪差池。”这是苏嫣然第一反映,这场急促的雪。非天成,而人为。
很明显,能这般的只有那人,天丝戏子,易丹青。江湖中功力高深之辈,不泛有剑来卷风雪,刀出开山石之人。而他则更容易,天丝穿雪而过,千丝急乱舞,便足以让小泛围内风雪急骤。但又有一疑,他是要干什么?
易丹青是何等精明,他是不会多花一丝力气在无用的事上。
叹口气,苏嫣然也想不通。静心再开始苦练,不外有一说一,在适才的压迫里,她竟有一丝明悟。
勤练才气速成,但也要能静心才行。不时雪骤,片刻风停,更可气是恰好卡在节骨眼上,每次皆才刚有精进时来打乱节奏。
急雪时短时长,似很随意。日复一日如此,苏嫣然心生气恼,这易丹青基础就是在戏弄她。
“这家伙,”整齐的花冠也是七零八乱了,她略有不满的嘟起小嘴。伴着她武艺精进,做风雪的狂躁倍增的更是凶猛。
不外也是无奈,十日之期未至,易丹青可不会见她。
风雪又乱,她亦神一凝。
一定,有局。
……
“不错的毅力,”易丹青道,这十日苏嫣然起早贪黑,没有一刻松懈。自己不停施以干预,也没能让她退缩。如此坚韧,绝特殊人可及,“不行否认,此次到有点儿低估你了。”
镜面之内近乎空白,因为飞雪急舞不停。现为第十日下午,也是易丹青现身解惑的时候了,不外在那之前,他还需要设此难关磨砺一下。
“倒很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惊喜。”虽明知不行能。
突然雪停,苏嫣然一抬头,白衣之人立于前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十日已过。”出乎他意料的平静,秋眸中哪有一次气愤。只是面容苍白了些,伊人憔悴了些。
“有疑已明,嫣然无惑。”粉唇微动,她道。
“哦,明了何理?”易丹青看着较之前多了份宁静沉稳的明眸,问道。
“你曾言,清静者,先天心无杂,情绪不乱为静。”几日这般折腾,苏嫣然本已生气,但因此手法竟有所减退。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又想到易丹青万事不起波涛的心镜,突然开了窍,“后天守天性,喜怒皆有定,心若明镜,为清。”
“天丝戏,重在心。领悟为重,若我真明悟清静,便乐成九成。”她一顿,甩出一条天丝,“欲定则先乱,欲晓则先疑,欲成则先坏。以风雪扰我心不静,刚刚可——”
“平反而成。”
说间,那丝上停满了雪花。一舞,不动、不落、不乱。
赞许一笑,他道:“所言皆对,念通道初成。”
下一瞬,接住无理坚持的苏嫣然,易丹青一看,她已沉甜睡去,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凭一念执着,如此近乎拼命的苦练,刚刚自己一言,终于让她卸下肩负。
她累了,这一点他早就算到了,
“悟性惊人呐。”他叹道。
“你也有算误的一天,难得难得。”墙头跃下灵傀将军,身上已披着厚厚的冰霜。可易丹青没有丝毫搭理他的意思。
是否有些过狠了,对她。
……
冬去春来,事已了,人亦去。
他再领她游走世间,可目的却已差异上次。有些技巧与感悟,不行言传文述,只能领悟于天地自然。
游山,命她万木林中寻一树,练其眼力精准。
玩水,命她万丈潭中悟深沉,练其心如止水。
观天,命她万变云中看风涌,练其计应天变。
……
看过千人千面千心,悟过百事百态百景。她之天赋惊人,进步神速让易丹青都赞叹。
清静之意,纯净之心。她照旧那个她,从未变过。这是她最大的优点,易丹青都自认为做到的一点。
“易小子。”远观灵动的俏影,将军突然跳出来,“你知道不,其实你的局。”
“百密中有一疏。”
丹青结构天下绝,忽人道有一疏。欲知所因为何,且候下章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