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未想你还真敢问。”玄铃说,有几分讥笑,“也不怕心被伤透?”
“知晓真象。反而会好受一点。”苏嫣然道。
“连日忙着处置惩罚江湖之事,师弟这一次可闹太大了。”苏嫣然马上明白,为何这段时间江湖上毫无风浪,想来就是这位师姐的手段了。又见她素手一招,递出一未留名的信函。
“师尊有言,他自己看。”言毕,飘然而去,唯余银铃脆响一阵。
“易小子这师姐,还真可怕。”将军说道,见苏嫣然不解,又增补道,“作为灵傀,我对天丝戏技法感应极为敏锐。若论手法上易小子确实更胜一筹,但论坚决和杀心上,这女子甩易小子几条街了。”
“凭本帅多年驰骋沙场的经验,刚刚有一瞬,她对你我动了杀心。”将军一笑,像又想到了什么,“嘿,还别说。不愧是同门,易小子那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说完,将信封拿过。“你就不用去了,我去跟那家伙说说。其实,他并非那种无情的人。”
苏嫣然不语,现在他确实不太想见易丹青,只得看着将军离开。
“易小子,开……”正准备一掌把门拍开,话没说完。从内便有两条天丝将门勾开,将军一挑眉,“哟,还没睡。”
易丹青独坐窗前,悠悠道,“今夜事多,心烦,怎睡得了。”
“烦她,照旧烦她,亦或是烦我。”跳上桌,将军将信一甩,“照旧烦这信。”
“都烦,特别是你。”
“……”将军。
“等等。”一把按住信封,将军道,“易小子我先问你个问题。”
“随意。”
“也许一开始你确实只想制一洞察灵傀,但恒久的相处后。你,心已经变了。”将军严色道,“不知为何,你的内心一直很空很冷,以至于你人冷魂静,不为一切所动,牵挂甚少。但你终究没算到吧,那女子的天真无邪,让你心暖了。”
一下无言,易丹青亦不知如何对。
“掌局者,生情乃大忌。”
“对!”将军道,“但你真的愿为掌局者,真心愿为天丝戏子?”
“天丝祖训,”易丹青又道,“见天丝而活者,非戏子,便灵傀。”
将军语塞,这祖训……
“规则需要变通,祖训随时变化。”
“训戒而不守,则意义全失。”易丹青一下扯过信封,准备拆之。
“但你小子孤苦太久了,”将军最后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僵,拆信的手都愣在半空。他许久才摇摇头。
“为师门,为师尊,”易丹青语气有几分变味,“为我所在意,为了那场因果的局。”
将军不再说话,他觉察到易丹青提到这事情绪有点不正常。
看着信纸上工致熟悉的字体,易丹青叹息的莫名。
“哎,师尊。”
静静将书信看完,手一抛,连信带封皆被天丝绞杀成粉,看的将军心惊肉跳。
“挺奇怪的命令,但我觉得可还行。”不知不觉,易丹青竟一笑。
越日破晓,苏嫣然撑在桌上睡着了。
“哎,醒醒。丫头,易小子找你。”带着几分倦意被摇醒,一睁眼,将军又道,“易小子找你,谈个好事。”
一下睡意全无,苏嫣然整整衣冠,上前叩门。
“请进。”易丹青却斟上两杯清茶,示意苏嫣然坐下。
“昨日师尊来信,想必你也知道。”易丹青将一杯茶推着苏嫣然面前。道出一事惊人。
“命我收徒,传艺《天丝戏》。”
本羁绊端坐的苏嫣然闻言一僵,隐约猜到了什么,惊异的看向易丹青。
“你可愿?不必担忧,我可起誓,此言句句属实。”易丹青又丢出一古书,正是那本《天丝戏》!如魔音一般,却真诚的不能再真诚。
时机,天大的时机。苏嫣然微抬起手,看着那古书,正欲捧起,神色一阵变换。
易丹青仍是面无心情,品口香茗。望向窗外,都不看她一眼。
“我。”突然停住,苏嫣然收回手坐直身子,平静地直视向易丹青。
“不愿。”
轻吐两字,却惊天人。
一信时来运终转,却辞机缘不取。欲知后事如何,且候下章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