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敞开心扉
书房里照旧玉妃萱熟悉的样子，独处的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无声的坚持中，沈湛不紧不慢地给她亲自倒了茶，然后坐到了主位，其实事情伊始他就第一时间获得了消息，之所以迟迟没动，就是派人时刻盯着赵蓉儿手里的证据，以便部署后面的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进宫干什么去了么？”
对于他猜到刺客是自己，玉妃萱没有丝毫意外，原来她还想着怎么解释，眼下沈湛如此直接，倒一ā得她多费口舌了：“世子不信我去行刺楚帝？”
沈湛突然哼笑了一声，板着的脸瞬间柔和了许多：“我眼光还没那么差，你要是这么蠢，我何须与你为盟？还……倾心于你”
玉妃萱被他的话一噎，马上忘了如何接茬儿，耳朵还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沈湛，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是故意的：“我是去找工具的”。
沈湛心里一惊，看来他猜对了，不外照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追问：“什么工具值得你甘冒风险？”
幼时相识，他的一举一动玉妃萱都能推测个大意，刚刚他的体现明明是已经猜到了，这人倒是惯会装傻：“世子都猜到了，何须委屈自己与我打哑谜，你想的没错，我是去找凉山记的”。
沈湛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虽然这笑容与他那张脸绝配，可玉妃萱却觉得这人似乎在讥笑自己蚍蜉撼树：“你笑什么？”
“你知道南楚有一秘密组织叫天机阁么？”沈湛收拢了自己的笑，“略有耳闻”，天机阁，取天机不行泄露之意，传说是楚帝设立的监察百官的情报组织，由他亲自设立，但领头之人是谁，建在那边无人知晓，她也曾试图打探这个组织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对了一半错了一半，情报组织是没错，可目的不是监察百官，而且为了寻找前朝宝藏”，沈湛语气顿了顿，随即据实已告，“所以天机阁的首领是……”玉妃萱一惊，倒不是因为他将如此秘密的事见告自己，而是原来所有人都说，沈家世子能力出众，却未有一官半职，殊不知他早已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否则你以为陛下为何在沈家讼事缠身的时候，那么容易放我出京，另有其时薛标控制了京城的防卫，没有我，太子哪来的兵解围”，沈湛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无人知晓，当年他自西洲返回没过三年，楚帝便秘密地将他召进宫里，交给了他这个特殊的任务，这些年来他也算不负众望，乐成组建了天机阁，平日里搜集些情报，并黑暗寻访前朝宝藏的下落，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泛起在苏烈的密室……
想通了一切，玉妃萱幡然醒悟，略带怀疑地问：“所以南楚的那一份凉山记，在你手里？”
“玉儿，你同意跟我来到南楚，就是为了入宫么？”沈湛慢条斯理地在怀里掏出一方锦帕，慢慢地打开，里面正是那一片碎玉。那一日他从乾清宫捡到这块碎片，乍看之下就觉得熟悉，这般成色极好的血玉，世间稀有，而他就恰好见过一块，那是离开天外之城时，季冥月送给季冥玉的一块凤凰状的玉佩，她日日都戴着，未曾离身。
皇家暗卫的武功不说天下第一，但也绝不是怂包，能在他手里逃脱，这人的武功绝对不低，当众多巧合穿插在一人身上，那便不再是巧合。再一联想到薛嫣出宫，他忽地明白了，薛然基础不是在无理取闹。
玉妃萱一看手帕里的工具，瞬间明白了，难怪事后找遍了各处，也没找到玉佩的残片，原来是落到了沈湛手里：“不管你信不信，不全是”。
“早在将那把钥匙给你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只要你开口，我这条命给你都可以，只是没想到……”没想到那么快玉妃萱便要与自己划清界线：“而已”他本想说：我想赌一把，就赌有一天你会愿意站在我身边，若期限到了，她照旧要走，他愿赌服输，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剩了一句而已。
“凉山记过几天我会交给你，你走吧”，他是说过，若是她再来招惹自己，他绝不放手，可他也知道，先动心的那小我私家永远都是输的，生死关头，原来可以求助他，可她没有来，反而选择了过堂，哪怕是当众恢复女儿身，也只是怕自己惹人非议而已。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般步步为营，狼心狗肺的人么？”玉妃萱坐在座位上没动，这些天过得有多纠结，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我只是不想束缚你，若你待在我身边不快乐，我又何须？”沈湛轻声道。
“你的债，我来帮你讨，我会留下来，助你实现心中夙愿”，玉妃萱一字一句说得认真，沈湛却是忽地站起来，来到她身边，有些激动地不知所措：“玉儿，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我在世，我会陪你……”不等她说完，沈湛已将她一把搂到了怀里，玉妃萱犹豫片刻，照旧伸脱手去，回抱了他……
人总是担忧许多，很难全心全意地活在当下，那一日顾湘宜对她说，何须想那么久远，眼前人即是心上人是几多人难求的幸福，既然来了，为何强迫自己远远躲开，莫不如过一天是一天，省得相互都留遗憾。
无论是幼时的玉妃萱，照旧现在的季冥玉，兜兜转转，她与沈湛命运相连，他们之间早就无法盘算支付和收获是否成正比。幼时他们曾相互扶持，现在换了一个身份，他们也曾相互利用，相互试探，其中谁有几分真，几分假，说不清楚，沈湛的野心有多大，她不知道，可她愿意先行一步，以余下的时光赌一把，他的天长地久里没有游戏人间……
“阿湛，阿玉原谅你了？你们？”虽然玉妃萱没有留下用饭，可是自书房谈过一阵后，沈湛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开心，沈君灏来到书房，看着就差傻乐的儿子，问道。
“爹，你会介意她的身份么？”沈湛颔首，却是突然问道，“怎么可能，蛮好的，蛮好的。我第一眼看到这小子，差池这闺女我就觉得合眼缘，只是那薇儿……”沈君灏爽朗一笑，这是他最满意的结果，不外一想到住在偏房的沈薇儿，他又难免担忧……
“爹，我的心很小”，沈湛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一生，要么终生不娶，要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绝没有第三种选择，“爹自然明白，可是你也要知道，薇儿的父亲，对你的大事有怎样的作用”，沈君灏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撇开她不谈，季冥月那一关怕也是欠好过，听说他极为宝物这个妹妹，哪能被你这么不声不响地拐走，而且就算他同意了，其他两国也会推测天外之城的用意，三国维系多年的平静可能就此失衡，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了，谢谢爹”，沈湛点了颔首，三国乱，非当权者所愿，却是他的目标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