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所谓明暗
差池。
情况差池。
事情有些差池劲。
“到底……什么情况啊?”
白川泉一脸错愕。
兢兢业业套情报套身份,最后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白川泉抓了抓头发,忍不住凌乱,他正坐在酒店的床上,盯着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和日期。
“四月三日,水曜日[星期三]。”
白川泉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心情,“要是影象没堕落的话,龙头抗争不应该是秋天吗?”
自己是用绯红之王出的差吗???
不外,白川泉很快有些庆幸起来,他醒悟的并不算晚。
“幸亏此时——暂且把手机上杂乱的时间当坐标,现在也已经是日本春季开学的头几天,否则……在聊天室说在学园晤面,会被当成自作智慧的蠢货吧?”
白川泉托着下巴,陷入沉思。虽然目前体现形式仅仅只是时间的跳跃,能让自己脱口而出春季开学时间的水平。
但是……这种润物细无声般的影响,在不知目的的情况下,难免可疑。
想到网络聊天中自然而然打出的话语,白川泉有些许微妙的毛骨悚然。
比起影象失踪,白川泉更倾向于有某种力量不动声色改变了人们的潜意识认知。
起初因为春秋的气温差异并不算太大,白川泉尚未意识到这点,极为自然地忽略了差池劲的地方。直到现在惊醒,才发现眉目。
“是某种异能力发动的效果吗……可是,为什么?”
改变日期季节并不能做什么事情……吧?
时间已经很晚,白川泉也不方便再去打扰大姐尾崎红叶。
石川啄木是女性,而且她自从来到新宿后迷迷糊糊的那副模样,白川泉很怀疑比起自己她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佐佐木……满心追随上司的下属或许还没有发现这些差池劲的迹象。
白川泉略一思索,取消了询问的念头,只能暂且把疑惑压在心底。
一夜很快已往。第二天白川泉并没有见到风姿妩媚又不失飒爽的黑手党女干部。
“大姐去见旧友了。”佐佐木道。
“大姐不是在口岸黑手党长大的吗?”白川泉一脸惊讶。
“泉你是活在上个世纪吗?”佐佐木比白川泉还要惊讶。
“……”白川泉眨眨眼,咽下了后面的话。
好的,他明白了。
“有点难以想象大姐也会……”
“你不会忘了大姐今年也才成年不久,只比你年长五六岁吧!”
“对不起,大姐!平日威势太强,完全忽视了年轻人的身份呢。”白川泉对自己上司微妙发生了微妙的自责感。
尾崎红叶平时的作风,简直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位刚成年不久的女子,成熟的妆容,高挑的身高,古典的着装气势派头——极具欺骗性。
同在口岸黑手党讨生活,各人都不容易啊。
以刚刚成年的年纪位登仅次于首领的干部之位,尾崎红叶自然不能一副小女孩的妆扮。
——镇不住下面的人。
“大姐走的时候心情很是不错,说是要去见蝴蝶小姐。”
“想来是机缘巧合认识的挚友吧……”佐佐木道,“泉,你现在出去吗,我和你一起吧?”
白川泉缄默沉静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开口。
“佐佐木年老,石川一大早就出门说要去坐电车闲逛,我的话……”
“知道吗,我也不是上个世纪的人哦。”
白川泉慢吞吞、满是同情地开口:“我今天也有约了。”
佐佐木的身形僵硬了。
白川泉拍了拍成年男性的肩膀,悠悠然走出了酒店。
在白川泉手机的信箱里,躺着石川啄木一大早发来的信息:
很奇怪,这里和我前几年上学时比起来变化了许多,我不太确定,出去看看。
——这就是石川啄木昨天一天漫不经心的原因。
东京大学本部所在的文京区,和池袋的丰岛区与新宿区,是紧邻的区。
约定的时间是黄昏,白川泉决定把白昼花费在逛街上。
说起来白川泉都想为自己摸一把辛酸泪。
自睁眼以来,如同一枚口岸黑手党的陀螺,白川泉要应付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自然少不了系统的劳绩),远远没有闲情逸致去逛街。
更况且,横滨市前不久的状况,也并不适合在街道上游荡。
关于时间日期变化的问题尚没有获得解决。即便如此,看着平和安宁的街道景象,白川泉很难按捺自己想花钱的手。
池袋街头有许多小巷,从高处俯视,高峻修建物的反面,似乎有着蜘蛛布下的密网。
从外部向里面望一眼,基础想象不出一条入口街边的小巷通向哪个出口。
白川泉坐在明净的高空玻璃窗边,支着脑袋翻着一本小说。
《明暗》。
“未完的绝笔”“逝世前的最后一部巨作”“国民大作家·夏目漱石”……黑白的书封吸引了白川泉的注意。
“没有什么计划。只要家里来电报,纵然今天,也得回去。”
津田有些惊奇。
“会是这样?”
“这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清子说着,微微一笑。津田想把这微笑暗下分析一下,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顽强的津田、小智大愚的阿延、庸俗的妹妹秀子……夏目老师用明析的利刃刻绘了这好一出人间人性阴暗大戏。”看完最后一段的白川泉合上书,他重新走回刚刚寻到这本书的书架边,试图寻找同一位作者的作品。
“可惜是绝笔,这一部作品应该只写到一半,明暗,灵魂之暗已有,明在何方……”
等黄昏离开淳久堂——池袋整整九层楼的大型书店中心,白川泉的手里已经拿着数本包过书皮的书籍,放在手提布袋中走出了大楼。
他辨认着偏向,向着来良学园的偏向走去。
凭据网络上搜索到的信息,来良学园位于南池袋,是一所男女合校的私立高中。尽管规模并不是顶级,但因为靠近池袋车站的缘故,有许多东京四周的学子报考。
池袋无愧是东京最繁盛的商业区之一,走到来良学园门口时,白川泉手上又多了几个袋子,另一只手捧着一杯奶茶。
后者让少年排近半个多小时的队伍,一度怀疑起这种热度饮品是不是加了什么兴奋剂。
他看着开放大门的私立高中,倚在灰白色围墙边,注视着走出西式豪华大门的高中生们。
虽然同向外走的高中学生们看起来差不多年纪,衬衫风衣的妆扮,悠然的姿态,白川泉却似乎与年纪相近的学生们隔成了两个世界。
——泉进入聊天室——
〔打扰了。〕
〔太郎我在门口哦。〕
〔看见聊天纪录不用回复。〕
——泉离开聊天室——
——聊天室中现在没有任何人——
——聊天室中现在没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