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担任着我的同谋
太宰治低低笑了一声。
“这样一来,虽然开始的五千亿目的没能到达……”
“但却轻易告竣了我一开始都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告竣的目标。”
“原先,我原来以为,这个时间会更长一点的。”
森鸥外丝毫掉臂病床上身着病服的少年眼中的讥笑漠然,慢慢地说着,唇角弯起。
“身为见证者的太宰君,一如既往地,担任着我的同谋。”
“森先生。”太宰治终于开口,“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梦话,爱丽丝终于受不了离开你了吗——大受攻击的森先生要和我一起自杀吗?”
太宰治也是笑着的,一头玄色的蓬发,额头上绑着白色绷带遮住右眼,露出的左眼却没有什么波涛。
森鸥外呵呵笑着,“爱丽丝最爱我了,我最爱的也是爱丽丝,骚扰医疗部护士的太宰君是无法了解的吧?”
准干部太宰治,露出了似乎吃到苍蝇般的嫌恶心情。
“森先生你在这里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语,还不如有空给我那些自杀的药物。”
太宰治闷闷地开口。
森鸥外露出了毫无破绽的微笑,没有因为准干部的话语流露丝绝不解或是意外。
他只是轻声说道:“辛苦你了,太宰君,白麒麟如何?”
“难得遇上厉害的家伙,”太宰治兴起脸,流露出少年意气来,这是口岸黑手党其他成员难以想象的凶恶准干部少有的姿态,“那家伙不会轻易放弃的。”
“可是……”
“可是?”
“……那不是正好吗?”太宰治道,面上神情淡漠,“下一次,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哎呀呀,太宰君是想在解决了白麒麟后自杀吗?”
“才不是,森先生。白麒麟只是暂定的消遣。”太宰治面无心情隧道,“要是能自杀乐成就好了……”
谁也看不出少年深沉的鸢色眼眸中有什么。
“另有哦,森先生不知道吧……”太宰治语调轻快,“白麒麟被人救走了的事。”
“能从中也那个怪物的异能力解放中救走人,还真是难以想象啊~”
“太宰君看见对方了吗?”
“没有。”太宰治无所谓地说着,“白雾中的黑影,或许就是那样的玩意吧……?”
森鸥外微微一笑。一时之间,病房陷入了寂静。两人谁也没说话。
约莫过了一刻钟,森鸥外才像是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他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太宰治侧过头,看向桌面。
在果盘的正中,放着一个已经开始氧化微微泛黄的苹果,一丝不挂。
在桌边的垃圾桶中,苹果皮泛起条带状盘旋着落在其他垃圾上方。
若有人此时提起它,会发现这条条带,每一处的宽度厚度,都是如此均匀。
森鸥外的手,一直如此平稳。
拿着水果刀的姿态,与那时将柳叶刀递上先代首领咽喉之时一样,丝毫没有哆嗦。似乎只是做着最日常不外的事情。
“太宰大人,这个苹果……?”
“扔了吧。”
太宰治面无心情地开口,黑发少年唯一露出的眼睛,平静得有如冰点以下的湖面,似乎能贯串透视过人世间的一切。
这是无人知晓的,龙头战争结束后,口岸黑手党首领及其同谋的对话。
“涩泽少爷,先生在书房里等你。”
“知道了。”
栉风沐雨的鹤发青年放下披风,将其挂在置衣架上,冷淡开口。
在涩泽家族,“先生”并非指涩泽龙彦的父亲,而是恒定的一小我私家。
从年轻时,就被尊称“先生”,即便现在,他人习惯不改口的那小我私家。
从血缘关系上算是涩泽龙彦的表祖父。
两个小时之后,换过洁净清爽的家居服,打理好蓬松的长发,涩泽龙彦才步入书房。
耐心十足的“先生”依旧期待在那儿,在灯光下看着一本书。
说是“先生”,对于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来说似乎有些不合适。但任何见过涩泽荣一的人都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尽管年纪变大,他的身上依旧充斥着一股儒雅清新的气息。在涩泽荣一的身后,挂着一副黑白的对联,笔墨的气息恰似久久未散,历久弥新。
——“势冲青天攘臂跻,气穿白云唾手征”。
“这次有什么收获?”
并非指责,也不是勉励,与异能特务科商谈许久保下家中子侄宁静的涩泽荣一平和地开口,似乎涩泽龙彦只是去旅游回来,询问他是否带上了手信。
“日本是个温室,太狭窄了。”涩泽龙彦垂着眼,温声道。
“我获得了一个建议,”鹤发的青年说着,话语平静,“珠宝、战斗……这些都并非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
“让我不再无趣,打破我预料的存在。”
第一次,涩泽龙彦在涩泽荣一面前提起了自己所想,而不是缄默沉静不语。
涩泽荣一很难不感应欣慰,虽然为此向内务省做了不少让步,但这个从小聪慧、一眼看透事物本质的子侄能因此收敛心底的厌倦空洞,也算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他主动提起了另一件事。
“最近东京出了一些纷歧样的事情,异能特务科还没有查清楚,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横竖也是无聊的事。”涩泽龙彦兴趣缺缺。
“日本,我已经厌倦了。”
“这样吗……”涩泽荣一相当理解子侄,“那就这样吧,你想获得的工具,就尽情去做吧。”
“人世的事物,虽离不开利与义二字,却总有能让你认为‘驻足是件幸事’之物。”
“若是你对东京有想法,可以去都心六区看看。”
“……”涩泽龙彦淡漠地瞥了涩泽荣一一眼。
涩泽家在东京的大宅位于北区的泷野川,而都心六区则是东京二十三个区中最中心、最富贵的六个区。
其中包容着许多权贵富人居住的港区,政治为主为国家中枢的千代田区,历史沉淀的中央区——代表街区为“银座”,文化气息浓厚的文京区,最后则是年轻人最爱去的花天酒地涩谷区和富贵商业区新宿区。
前三者pass,若是焦点的三区出了问题,异能特务科总不行能另有时间悠哉悠哉地查明情况。
涩泽龙彦漫不经心地推理着,颔首离开了书房。
无论是什么事,最后也会是无聊至极……这个乏味世界,真让人绝望。
“给辻村小姐的谢礼准备好了吗?”涩泽荣一问着门口期待的管家。
“是的,辻村深月小姐家里的千金,已经代收下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