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点不宁愿宁可啊？

　　“哗哗哗……”

　　汩汩的清水自水龙头流出，白川泉关上水流。

　　没有在意其他，白川泉正对着盥洗池的镜面，仔细用手帕擦拭洁净湿漉漉的手指。

　　“唉，想不起来……”

　　叹了口气，白川泉靠近镜子，镜子里倒影出人影。

　　虽然稚嫩未完全长开，仍会令任何看清全貌的人第一眼发出惊叹的相貌映入他的眼帘。白川泉静静凝视着，看着镜中那张他已经徐徐熟悉的帅气脸庞，此时心情平静。

　　白川泉有些挫败感。

　　说来有趣。

　　自白川泉睁眼以来，所做选择的第一个任务至今尚未完成。

　　白川泉其实有些好奇，如果自己没能凭据系统给出的选择做，又会如何……

　　不外。

　　在确定没有其他措施前，白川泉并没有特殊的癖好。不想，也不计划自己作死！

　　冒犯系统的结果很凄惨——尤其在这二选一系统自己就是个和人不搭边的工具时。

　　白川泉并不想试试。

　　身为白川泉睁眼前第一眼见到的存在，某种意义上，即便口口声声坑货系统，那也不外是白川泉的口嗨。

　　原因无他，白川泉知道系统不会在意。

　　对于总是强逼自己二选一的系统，事实上，白川泉拥有着还算不错的信任度。

　　系统兢兢业业埋坑至此，白川泉依旧好好在世，足以证明所谓的二选一照旧手下留情了。

　　或许，换句话说——白川泉对于系统的认知，和兰波对于他的信任相比，也相差不了几多。

　　睁眼到如今，白川泉现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点：

　　自己和兰波，都是失去已往的浮萍。

　　白川泉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不记得前事，兰波更是因为爆炸失忆得彻彻底底。

　　“这样来说，和老师的相同点又多了一个……也还不错。”

　　白川泉眨眨眼，把眼中昏暗不明的情绪驱散，尔后弯起嘴角，令笑容看起来越发自然。

　　“今天的我，也是可以去兼职赚得盆满钵满的帅气。”

　　白川泉满意所在颔首，自语着，走出了卫生间。

　　有意摒除关于兰波臆测的白川泉，某种意义上比最初睁眼时越发清醒，越发审慎。

　　他徐徐明白了这小我私家世的模样。

　　自白川泉在口岸黑手党办公大楼大厅睁眼已经十余天了，加上和兰波一起生活的时间……确切属于他的影象已经有了三个月余。

　　这段时间足以让影象模糊的白川泉对人世有所认知。

　　“必须要在这场大抗争结束前把事情做完啊……”

　　白川泉目光微闪，以极低的声音自语了一句，想着现在自己能做的事。

　　在意的事情一件又一件。

　　但也都不是能简朴办到的事情。

　　如今是特殊时期。

　　此为“共识”，是口岸黑手党上下皆知的事实。

　　甚至，对于横滨市的整个黑道，甚至白道、官方……这句话所代表的寄义也不会改变。

　　除了这个时间段，白川泉如果再想找到杀死俘虏不用被太过究责的好日子，一时半会儿是不必考虑了。

　　白川泉透过口岸黑手党高处的大楼窗户，往下看去。

　　门路上一如既往的行人稀少。

　　在这个黑道混战的时候，平民的无辜身份不是加入斗争的家伙刻意控制收手的理由。

　　这场大斗争中，死的黑道成员——包罗口岸黑手党，加起来或许也能到达“血流成河”这个形容词应有的规模。

　　死伤的平民，更是不行胜数。

　　流离失所者，无家可归者，也不知几多。门路边永远有尸骸留着，似乎无论如何都不行能收尽。

　　被准许不用面对正面抗争，待在口岸黑手党本部的白川泉，说不定是横滨市如今最宁静的人群之一。

　　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的白川泉这么想到。

　　“崩轰——咔嚓。”

　　“！！！”

　　就在白川泉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秒，一阵庞大的轰然巨响骤然崩断。

　　——是爆炸！

　　白川泉立马意识到了这点，险些同时，随着修建的摇动，他脚下失去了重心支点，义无反顾地随着修建往一侧滑倒。

　　他死死抓着工具扶着墙，目光庞大。

　　“所以说……”

　　“超高层修建……真的超危险啊！”

　　一如既往厄运缠身的白川泉，睁大眼看着无限接近的地面，在失去意识前，最后闪过了这个念头。

　　这一天。

　　口岸黑手党本部据点五座大厦之一，整整五十四层的修建物……坍毁了。

　　大厦倒下的巨型身影，重重地砸在了四周长街的广场上。

　　被激起的数分钟扬尘后，路面破碎后的石屑和惨遭无妄之灾的街区……

　　人间地狱莅临，残缺不堪的修建废墟下，死伤无数！

　　“……”

　　白川泉似乎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早不塌，晚不塌，在自己即将等到电梯到达楼层的时候爆炸。

　　白川泉嘴角微抽，无法证明这是自己的厄运照旧幸运。

　　大姐他错了，他现在应该在地下层刑讯室待着，而不是随处乱跑磨洋工……

　　系统该干活了，救个命，自己不会真就这么死了吧？！

　　……他怕是系统玩家中最没牌面的早逝者啊！

　　在轰然坍毁的修建无限贴近地面的时候，白川泉闭上了眼。

　　望去不见边际的黑暗里，白川泉见到了漂浮着的明亮字句：

　　【你的名字是泉，一名职业黑手党。】

　　字句一句接一句地浮现，然后化作光点消散。

　　【因为不了解所在组织的作战计划和战局生长情况，你被爆炸袭击波及了】

　　【你的生命即将随着大楼攻击坠落。】

　　【死亡之前，众生平等。不，纷歧样。你捕捉到了黑黑暗象征着希望的话语。】

　　【A.不听不闻不看，金鱼取死之道。你……想主动将事态的生长握在手中。】

　　【B.尚不了解自己异能力，即便作为普通人，你也想加入这场残酷的流血斗争。这场弘大的赌局，你想赢。】

　　“……不是吧。”

　　白川泉一下子连生气都想法都冒不出来——

　　真是少见。

　　系统这次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简直就是在推着他的背威逼他去前线！

　　白川泉垂下眼，摸不清心底的感受。

　　很是奇怪！

　　白莫名地，白川泉就是隐隐有种直觉：

　　这次的二选一，即便自己不去主动选择也没什么关系。

　　没有做选择的白川泉可能会在一切结束之后才醒来，避开一切骚动麻烦。

　　“偏向虽然大致相同……似乎照旧拥有差异。”

　　白川泉不计划这么做。

　　他已经开始思索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不得不认可，系统比白川泉想象得越发了解他！

　　白川泉，多几几何有一点不宁愿宁可。

　　身为普通人，脆弱的非异能力者，随意就可能在抗争的波及中丧失性命。

　　白川泉，和之前他通过窗户俯视的那些普通人，并没有区别。

　　一如白麒麟涩泽龙彦给他的评价——

　　脆弱的生命。

　　“有时候……”

　　“我也稍微有些上进心啊。”

　　心底这么想着，白川泉苦笑了一声，睁开了眼。

　　狼狈的废墟灰尘飞扬，依稀还能听到未亡者的痛苦哀嚎——

　　穿着西装的少年身形清瘦，独自站在大楼倒下的废墟之上。

　　周围一片狼藉。

　　空无一人。

　　除了自己以外白川泉听不见任何其他呼吸声。

　　普通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惨剧基础没有应对措施。

　　人类。天灾，人祸……皆无力反抗。

　　……

　　慌忙赶来的口岸黑手党成员们拿着仪器，在街区广场废墟上检索着幸存者的生命迹象，发动着搜寻。

　　尾崎红叶杳杳身姿，不知何时站在白川泉的身侧，手中撑着一把鲜红的牡丹色和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