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随时都可以
天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和一年前跪在自己面前没有多大改变的殳无刃，终于开口了：“无刃，你适才是真的想要朕的命吗？”
殳无刃跪在地上，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漆黑，带着光泽，只要他想，就可以是一片清澈见底，让人看不到里面有任何的阴影。
“皇上，您死了，对微臣有什么利益？微臣有今日全仰仗的是皇上，若是您不在了，可能微臣明天不会横死街头，微臣为什么要您死呢？”
天子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下垂的眼皮轻轻往下一搭：“那女子和那个剑客真的是长公主的人？”
殳无刃愕然地看着天子：“皇上，你不相信长公主？”
想了想，他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问，便又以低下了头，回覆说：“那位女人我是见过的，至于那位剑客，我并不熟悉，但我听到那女人叫那剑客师尊。”
天子听完他的回覆，突然说道：“可长公主告诉朕，她不认识那个剑客。”
殳无刃全身上下，似乎连根汗毛都没有动一下，他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说道：“微臣曾见过那位剑客的剑法，为今江湖，恐怕难有人出其左右，这样一位高人，纵然他的徒弟入了公主府，他却未必看得上眼，长公主不认识倒也不稀奇。”
天子想了想，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话，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一抹无奈：“你说长公主她怎么不爱住在皇城，非要往外跑，和那些武林人打交道有什么意思，不外……”
他语气一顿，突然转了个弯：“她喜欢那丫头，朕倒是不奇怪。而已，她若是喜欢，就留在身边吧，朕也就不盘算了，谁让朕当初……”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又不说了，却也没有让殳无刃起来，两人又是在书房是静了一会儿，天子才微微抬了下手让殳无刃起来。
待殳无刃站了起来，天子问他：“这次来京加入武举的江湖人都有些什么样的人物？”
殳无刃微微拱着肩，低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几个比力大的门派有的没有派人来，有的派的也只是门中的小门生，江湖散门倒是不少。”
听到他的回覆，天子的手掌突然重重往案上一拍：“哼，这些武林草泽倒是看不起朕的武举了？”
殳无刃：“倒也未必，臣听说秦家堡的少堡主已来到京城。”
天子的眼中似乎终于露出个相对愉快的神光：“可是西北那凤祁山下的那个秦家堡？”
殳无刃应：“正是，前几日少堡主与孙相家的孙六少起冲突，孙相不知少堡主身份，还欲教训对方，多亏了二皇子下的广春子先前实时前来，才阻止了一一场纠纷。”
“老二的人？老二的人为什么要替秦家的少堡主解围？朕可不知老二还这般爱管闲事。”
天子冷哼一声，殳无刃立在一边没有说话。
天子这时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无刃，你莫不我得今天老二和处针对你，想在朕这给他上些眼药？”
殳无刃低头：“微臣只是如实向皇上交待。”
天子无声地哼笑了一声，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你给朕的图并不完整，其他的什么时候才气得手？”
殳无刃：“皇上，当初父亲因为此图为江湖人所追杀，他为了保险起见，将图分成了几份，在追杀当中，有三份被人抢走，甚至父亲都不知道在谁的手中，臣已将父亲留下的全部给了皇上，至于其他的……希望皇上给臣些时间。”
天子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怀疑的精光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比适才有神多了。
殳无刃像是没感受到他的怀疑似的，接着说道：“但微臣最近因为飞燕郡主的事应该暂时离不了京，还请皇产宽限几日，待查到害飞燕郡主的贼人，容臣亲自为皇上去寻那三份图。”
天子：“亲自去寻，你知那三份图的下落？”
殳无刃：“臣虽不知图在哪里，但却知当初都有些什么人参于了追杀父亲，到时一一寻上门即是。”
他的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但每个字似乎都夹着恼恨，天子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既然如此，你便助三王爷尽快查出真相吧。”
……………………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人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一句话不合便刀剑相拼的局面。
安陵松就守在皇宫门口，都能看到两位自认为是妙手的人想要决战皇城之颠。
其时安陵松差点笑喷了，差点以为这两位是和她一样是穿过来了，想学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呢。
结果两人还没开打，就被皇城内的侍卫团团困绕，然后抱着头鼠窜跑了。
安陵松抱个肚子在皇城根底下，差点笑得直不起腰来，直至殳无刃出来，她还在那笑。
正午已过，阳光的热烈还未减退，殳无刃见她笑得额头都渗出汗珠了，便走已往，蹲下来，伸手为她拂去这额上的汗，漆黑的瞳孔映着她的影子，语带宠溺：“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都流汗了，也不知道找个凉快一点的地方。”
安陵松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和语气，顺手便着他的肩膀就站了起来：“适才太可笑了，两个自认为是妙手的江湖人要去皇城最高去交锋，结果被侍卫追得嗷嗷叫，原来皇城里侍卫就因为刚今天的事憋了一肚子的火，哈哈哈……”
看她笑得那么开怀，殳无刃也随着笑了：“姐姐，你饿不饿，我们去用饭吧。”
“好啊，吃完饭了，咱们再去服务。”
“嗯？”
“我在去皇宫之前，发现了些线索，就等着印证了。”
安陵松手从他的肩膀放下，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刚刚长公主走的时候，说她想邀请我去她家住几天，被我拒绝了，说实话，与其去长公主家住，还不如去刃刃家住住看呢，刃刃接待我吗？”
殳无刃愣了一下，眼睛从被抓着的手上抬起来看他，没掩示住眼里的惊讶，甚至另有一丝心虚。
“姐姐……要去侯府？”
安陵松歪歪头，她的眼睛有些细，但不是凤眼，乍看起来普通，但却很亮，她的五官总是给人一种看了就会忘的平凡，可是当你多看几眼后，就会觉得无比的舒服，特别是笑起来，就像是一盏灯，把一个原本平凡的脸映出了光线。
“刃刃不接待我吗？”
殳无刃右手食指与拇指在袖中轻轻地摩挲着，尽力地控制想要去摸摸那脸的激动。
“不，姐姐什么时候想来，随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