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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容光

二十九、少女心事

皇后的容光 氤氲对容姿 2398 2021-02-20 10:54:02

  两个婢子的提醒,终究让含璋发现了一些差池劲。

  今时今日,在经历了这场元宵宴会之后,所有人似乎都袒露出了自己的目的,而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仔细思考身边这些人的真实想法。

  她揉了揉额角,忍不住夹紧了眉头,身边的人究竟是敌照旧友,她不敢妄下定论。

  她耳边回响起母亲在她进宫前申饬过她的一句话:“宫中的人都是人精,母亲不希望你能登顶后位。”

  “但是你要记着一点,帝王的痛爱是你立足的基础,如果没有帝王的痛爱,那么退一步,你只需要将自己和某些人的利益连在一起,如此便不是孤身一人了,究竟,没有永久的敌人,敌人的敌人那就是你的相助者。”

  是敌是友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们的利益是否一致。

  慧昭仪的示好,冬婕妤的心思,胡昭容的异常,一桩桩事情挤在一起,她忍着头疼,想了半天,最后照旧放弃了。

  丁含璋闭上了眼,这人心难测,宫中的人更是个个都是人精,一句话恨不得掰成五句话来听。

  她忍不住叹口气,又翻了身。

  “女人,夜深了,睡吧。”石榴听见消息,忍不住说了一声。

  然后又帮她盖好散开了的了被子,仔仔细细掩好了,听见丁含璋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声响起,她才吹了灯慢慢的走出了卧室。

  丁含璋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新被子用最柔软的洛地蚕丝绸制成。

  婢子们在里面塞满了新收的棉花,软绵绵的的触感,平日里柔软而温暖,今日却有点压在身上,躺在床上感受喘不外气来。

  睡前,樱桃和一干宫人早早就将房间里的地龙烧好了,这种穷人家里叫做炕的工具,那在酷暑三洞,绝对不是不能少的。

  即即是在严寒的冬日里躺上去也是很暖的,她闭着眼睛,抱着怀里的汤婆子,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睁开眼,侧着身躯蜷缩着,看着身下黑黑的床榻,又侧头看了一眼侧身睡着的樱桃,轻轻翻了个身,樱桃仔细帮丁含璋掩好了被子。

  丁含璋想起这些事实在急躁,爽性睁开眼,紧接着清清嗓子,开口道:“樱桃,你睡了么?”

  睡在屋外的樱桃听到消息,便披起衣服起身,半卧着高声答道:“没有,女人。”她睡眠浅,顿了一下,又才问道:“女人有何事?是否哪里不适?”丁含璋翻过身,对着帘子,回了声:“无事。”

  半响,才见樱桃披着棉衣,燃了烛,刚刚拿着蜡烛,小步轻挪,走到丁含璋的床榻跟前,轻轻唤了一声:“女人?”

  丁含璋在被子里,把头陷入软软的枕头里,枕头芯是晒干了的菊花填充的,睡在上去,会有淡淡清香一缕一缕随着呼吸进入鼻腔。

  异常的温暖拥裹着身体,丁含璋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听见帘子外面樱桃的声音,从鼻腔里轻轻发作声音“嗯”了一声。

  立在外面的樱桃长叹了口气,这才不紧不慢的打起帘子。

  她放缓了语气,话语间带着自己都不察的宠溺,道:“女人可是又睡不着了?”

  自家女人的不眠之症可能是思虑过头,医生也劝过多次了,这样积久成疾,日久伤身。

  丁含璋睁开眼,缄默沉静蔓延于唇齿边。越强迫自己闭上眼去睡着就越发睡不着。

  闻丁含璋默不作声,樱桃也不再追问,她了解自己家女人的性子,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走已往。

  将晚间灭了的蜡烛,重新燃了起来,然后把灯罩盖上,烛光映到樱桃脸上,就像昏黄的灯火中娴静的美人。

  樱桃轻轻屈身,她就着屋内微弱的烛光,转头看向黑夜之中的丁含璋。

  自家的女人卧在床榻之上,她有时候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丁含璋习惯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整小我私家只剩下小小的脸露在被子外面,尽管两人无声地隐在寂静的黑暗里。

  她却能从丁含璋不平稳的呼吸里,感受到她现在不平静的心境。

  便坐在床榻之下,看着丁含璋早已睁开的眼睛。对视着,无奈道:“女人是有心事烦扰?”

  丁含璋看着她,眼神里有些许差池焦,睡久了都迷糊了,在被子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一本正经问道:“樱桃,你说若是我未曾入宫,会嫁个怎样的人?”她一开口就让樱桃一愣。

  樱桃挪开了眼神,不自觉仰起头,桌子上晕黄的烛光映到细布帘子上。

  光从这边透已往,只见细碎的微光照亮了上面庞大而精美的花纹。

  杂草蔓生,思绪绵长。

  她吸了吸鼻子,低头略微想了一想,细细斟酌着自己的语言,接着抬起头与丁含璋对视着,张开嘴,终于道出:“约莫是您喜欢的人吧。”

  她的语言笃定而充满力量。

  丁含璋闻言,心里一动,又追问道:“所以?什么算是喜欢?”

  她现在就像是个好奇的小女孩,可樱桃转念一想,二八青春岁的年纪不就是小女孩吗,过了年也才十七。

  大兴朝女子十八岁及笄,方可论及婚嫁之事,之前通常两家谈判及文定事宜,而不会过早的将女儿嫁出去,成熟的内心和身体都是作为一个及格的当家主母所必备的。

  樱桃看着丁含璋的小小的脸,没有接话。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言及,何谓喜欢,作甚深情不负。

  情感总是来着迫切,让人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丁含璋翻来覆去,在脑海里思虑无数次,仍然没有结果之后,她终于放弃了。

  然后丁含璋继续说道:“对于男子,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她的声音尔后慢慢地变得有些高昂,语调也高起来:“爱人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滋味?”

  随即降低道:“爱人与被爱,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与生俱来的。”说着顿了一下。

  “似乎是,失去了去爱人的力量和勇气,樱桃。”她语气激动,爽性钻出了被子,头靠在床榻的柱子上,身体则半卧在榻上。

  “哎,我的女人,我在啊。”

  樱桃闻言,一边拿过衣服为她披上,一边慰藉着道:“会有的,女人,总会来的。”

  她看着自己家女人,心里有些心疼,也不知道是第一次看见含璋露出这般脆弱的姿态,照旧因为含璋的话勾起了心中那些深埋的回忆。

  她自暴自弃一般,爽性什么也不去想了,睡得着就过得去。她瘫在榻上,似乎心中想通了,压在身上的束缚也终于挣脱了。

  大脑处于放空状态,神游天外,无所畏惧。

  “女人,我给您讲一个故事吧,事情发生在一个关闭的山村,人口不多,掩映在山林之间,半山上有一个小小的尼姑庙,庙中常年住着个老师太。”

  她慢慢道来:“老师太年纪大了,但是她身体壮实,比起一般老妪婆子更大的高峻,也会些拳脚功夫,故而这么多年了也无人敢欺辱于她,庙里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婆子与她相伴。”

  “她面相生的凌厉,平时靠帮人誊录经文,代写书信为生,很受乡亲们的恋慕与尊敬,过年过节也会去捐上一点香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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