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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容光

十六、隐士之风

皇后的容光 氤氲对容姿 2410 2021-02-07 11:13:23

  石榴在收拾屋子里的纸墨,闻言低声道:“想这个事情,你还不如早点把女人的床铺收拾好,等会儿女人又要说你惫懒了。”

  丁含璋对于关女史的话嘴上未曾多言,可心中照旧十分在意的。

  她慢慢走到桌案前,看着写了一半的字,想了想也没什么再练的兴致了,就付托她收拾收拾。

  两人闻言,也都没有接话,石榴忙着手里的活,低头缄默沉静,仔细思虑着,一时半会说不上

  丁含璋则是单纯的不想言语,看似平静的宫中,背后则是风雨欲来的隐隐不安,内心的极致的冷漠。

  樱桃顿了一下,她小心的将纸笔都归回了原处,这些可都是女人的珍藏,等收拾妥当了她才继续道:“这个献艺环节...”

  樱桃还没有说完,石榴就接嘴了:“你的床铺收拾好了吗?”

  丁含璋看着两人拌嘴,笑道:“贤妃此举的目的肯定不是要看谁能先得帝王盛宠,博圣上与太后一笑。”

  樱桃这时脑子也变得好使了,道:“那女人的意思是说:这就是一个战略,谁先跳出来谁就是出头鸟啊,刚恰好给众人立了个好耙子。”

  她现在话多的简直就像是条活乏的鱼。

  丁含璋忍不住心里思量,她坐着沉思叹道,“这瑜贵妃与王贤妃看来都是想试试众人的深浅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石榴问了句:“女人到时候演出何物?”

  丁含璋歪头冲她一笑:“嘘,不告诉你。”

  樱桃闻言噗嗤的笑作声来,“啊哈哈哈哈,女人您,石榴也有吃瘪的时候,爽快。啊哈哈哈哈。”

  不管谁会成为这次宴会的受益者,她都不在乎,横竖她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的笑声大,连屋外的小丫头都听见了,在外面偷偷念叨:这声音让人忍不住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樱桃姐姐不是发狂了吧。”春生她拿着抹布,开口道。

  石榴付托两人扫除完外室,检查好门窗便可以去就寝,剩下的事儿不用她们加入,伺候女人更轮不上她们。

  “春来,你怎么不说话啊?”她扫除着屋子,手上忙个不停,嘴里也不闲着。

  春来听闻,头也没抬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见春来不接话,春生也觉着没劲,故而又闭上了嘴。

  她照旧喜欢以前家里,可以和姐妹们叽叽喳喳随意言语,在这深宫里,时刻都要谨慎,不敢多言。

  “三年学说话,一生学闭嘴。”这是进宫后姑姑给她们上的第一堂课。少说多做,这才是宫里的生存之道。

  春生心下念着,连忙加紧了手中的行动,干完活儿就可以休息了。耸拉着的嘴角也扬了起来,果真是梦里快活。

  南风一日一日起,不知从何而起的大风整日呼呼的吹摇着树枝。

  只知是南风,无来由的连日翻涌,放肆的劲道,纵使再温柔,也扫得老旧的枯叶落了满地。

  湿润的南风,催生出新绿的叶子,就算没有雨色的渲染,天光云影里也格外的青翠欲滴。

  单薄的身影坐在小院里吹着风,任发丝纷飞,糊到脸上痒痒的,闲来无事的人吹着不平静的南风,心越发静不下来,有人有事敦促她赶忙去做,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儿。

  丁含璋近来心下急躁,只好整夜整夜的在院中空旷处肆意的抚琴,她脱了鞋,光着脚,解除了脚下的束缚,更解封了心中的束缚。

  狂放的风,奔流的水,如同宣泄的洪水一般突破了阻拦。

  她越发随意舞动着双手,轻快灵活,整个心要跳起来一般,冲上头顶,冲向层层密布的云,她闭着眼近似魔怔了,以一种恣意的姿态仰着头,初闻曲调,杂乱无章。她

  全凭心意,不看手中的行动,也掉臂曲谱,只凭着直觉,咚咚咚的弹着听不懂的曲调,张扬的如同九天飞翔的凤,狂放不羁,几欲上天。

  抬头可见天上明明悄悄的星星,温柔如水的月光重新上倾泻而下,这个小院也慢慢笼罩在白茫茫的雾色里,她挥手奋力弹出最后一个音,终于精疲力尽,停了下来。

  十指忍不住的哆嗦,不由自己控制一般,极快的发抖着,她放佛累极,就那样趴在桌上,沉甜睡去。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南华殿,左殿。

  “这宫中刚送过来的衣服,论精致工致比不上余淮之地有名的绣娘手艺,不外这颜色面料倒是华美。”

  樱桃拿着新制好的衣物,啧啧赞美,双手捧着新衣,徐徐走到丁含璋身前。

  “女人,您瞧。”

  樱桃示意她看,多是浓烈的暗紫与和华贵的墨绿,丁含璋瞅了一眼,她兴致乏乏。

  “行了,你拿下去吧。”

  丁含璋素来偏爱素雅清丽的色彩,这浓重的颜色看久了总觉得压抑,年轻女郎何须装扮的如同妇人一般。

  制衣局刚刚送过来朝服虽说是庄重而华美,但是色彩也浓艳,到底和宫外流行的样式纷歧致。

  平素穿着的宫装倒没有这许多考究,颜色素雅清淡,凭据小我私家喜好,形制也并没有太多的考究,无非是国都时兴什么就穿何样。

  丁含璋偏爱宽袍大袖,倒是这独独的一份。

  一般闺阁女子皆嫌它身形宽大,纤细不足臃肿有余,不足以展示玲珑曲线,贫家女子更不喜。

  干活儿拖沓累赘,反而不够洁净利落,不如粗布麻衣窄袖来的自在。

  丁含璋却偏爱这一份潇洒不羁,颇有隐士之风。

  夏日穿着极为痛快,几欲乘风而去,可冬日就是另外一番寒彻骨的滋味了。

  前几日下过的雪一直未曾化完,冬日的阳辉煌煌光耀时辉煌光耀,少了几分温度,像是严寒渗进了骨髓,无孔不入,湿润的天气让人着实头疼。

  冬日的寒意助长了气焰,嚣张的冬风吹着树枝摇晃不已。

  枯叶挂在枝头,猎猎作响,似落非落,顽强坚守着最后的执着。

  满地的残叶零落了寂,黑褐色的腐烂质感与泥土的湿润相融会。

  宝马雕车香满路,更吹落星如雨。

  自古以来,民间就有过上元节赏灯的习俗,一年里只有一次,对于上元节,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十分期待的,满街都是造型各异的花灯。

  对于那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户人家女人来说,这也算是可以明目张胆的上街游玩的好时机。

  约上三俩闺中挚友,好好穿着一番,带上丫鬟小厮,便可上街游玩猜灯谜了。

  所谓,正月十五日夜,灯明如昼,仕女无不夜游,车马塞路。这就是文人骚客笔下的盛会了。

  往日外出所需戴的帷帽,在这灯会上也可以免俗了,各人会戴上各式面具,又妖怪传说,也有民间喜庆的人偶。

  未婚的郎君与女人之间通过赏灯盛会,猜字谜、放河灯、逛夜市,在无形中也拉近了距离。

  故而上元节灯会也被民间誉为另一个三月三上巳,家世相当,情投意合的郎君、娘子,便可趁此大大方方替自己相看一番。

  一见周郎顾,再见两倾心。

  如若对上眼了,只管禀告双亲,他日上门提亲便可便也是天作之缘呢,如此成就了不少良缘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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